3.學俄語先要練鼓舌

許崇德在大學一年級必修英文課，到二年級學第二外語時，他就選讀俄語。許崇德俄語的啟蒙老師王平(后改名為黃有恒)，據(jù)說原先是中國共產(chǎn)黨第六屆中央委員會委員，曾出席過共產(chǎn)國際的重要會議。后來因故脫黨，在上海以教書為生。

俄語課是二十來人的小課堂，但王老師授課非常認真負責。他說，俄語中有很多卷舌音要學會。他要求每個學生準備好一個水杯，經(jīng)常含水練習“打舌頭”。俄語的文法變化多端，比較難學，王老師教得非常耐心。有一次他對同學們說，我教俄文文法是能勝任的，但誦讀課本則欠佳。明天我為你們介紹一位女士來，她會教你們?nèi)绾卫首x。翌日，王平果然請來了一位名叫柯莎科娃的俄羅斯女士。她年輕時在沙皇的宮廷里演唱歌劇，十月革命后流落到上海來了。她的聲調(diào)與發(fā)音果然準確、優(yōu)美。因而更大地激發(fā)起了學生們的學習熱情。

在復旦大學，許崇德的俄語算是剛剛?cè)肓碎T。后來在中國人民大學讀研究生時，許崇德又接受教俄文的蘇聯(lián)專家葉戈洛娃的指導，水平才有了提高。

后來科研活動的事實表明，當年學習俄文打下的基礎，還是有用的。2007年1月19日，許崇德寫信給中共中央編譯局韋建樺局長，就列寧全集的中譯本提出了兩條商榷意見：(一)中文譯本第17卷，1988年第2版第321頁把Сущность конституции翻譯成“憲制的實質(zhì)”，殊為不妥。應改為“憲法的實質(zhì)”，才符合列寧的原意。(二)建議把列寧說的представительные учреждеиня翻譯成“代議機關”，而不要譯為“代表機關”。同樣，在《國家與革命》第三章第三節(jié)里，列寧說“擺脫議會制的出路，當然不在于取消представительных учреждений與選舉制，而在于把представительных учреждений從清談館變?yōu)楣ぷ鳈C關”，這里也不要譯成“代表機關”，而譯為“代議機關”較妥。因為在傳統(tǒng)上我們從來不把資產(chǎn)階級議會看做代表人民的機關，而只是替老百姓在議會里清談而已，直到世界上有了無產(chǎn)階級政權，我們才把自己的“議會”叫做代表機關，以區(qū)別于資產(chǎn)階級代議機關。而列寧在1909年寫此文的時候，世界上只有“代議機關”，還不存在無產(chǎn)階級民主的代表機關。所以翻譯列寧這句話還是譯成“代議機關”為宜。

編譯局答復，接受許崇德的第一條意見。至于第二條，因為局內(nèi)專家認識不一致，尚須研究。

這件事使許崇德認識到，過去在學校里常以為學外語所花的工夫與它的應用價值不成比例。其實學習和應用只要結合得好，在人的一生中總會有機會把自己掌握的外語為社會作貢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