綦毋潛

幽意無斷絕，此去隨所偶^〔1〕。

晚風吹行舟，花路入溪口。

際夜轉(zhuǎn)西壑^〔2〕，隔山望南斗^〔3〕。

潭煙飛溶溶，林月低向后。

生事且彌漫^〔4〕，愿為持竿叟^〔5〕。

【題解】

若耶溪，源出今浙江紹興東南二十里處的若耶山，北流入鏡湖。本詩寫泛舟若耶溪所見的夜景。中間六句，傍晚、際夜、夜深，景物在“幽意”的前提下各具變化和特色。最后幽寂、迷茫之景與世事茫然、隨遇而安的心情相吻合，升華為對塵俗的超越，詩人終于從中獲得了人生的真諦。

【注釋】

〔1〕 隨所偶：隨遇而安，指任舟飄蕩。偶，遇。

〔2〕 際夜：入夜。際，到。

〔3〕 南斗：二十八宿中的斗宿，為越地之分野。

〔4〕 生事：世事。 彌漫：迷茫無際。

〔5〕 持竿叟：釣魚翁。此指隱棲者。

【譯文】

幽獨的意緒始終同我相伴，這一去我總是隨遇而安。晚風吹送著我的行船，一路春花，折入了若耶溪的口岸。入夜轉(zhuǎn)駛進西山的山溝，隔著山峰我仰望著吳越的界星南斗。潭上的水氣濃密地飄浮，林間的斜月低垂著向后退走。世間萬事任它如煙水迷茫，我愿手持釣竿終老于水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