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封

貝桑松，1918年

慈愛的媽媽：

您有沒有幫我準備文件？我正著急要呢。

您最近過得好嗎？希望您健康，如果最近有空的話，能搭火車來貝桑松看看我就好了。

我的德語最近越來越好了。而且今天我就開始收拾行李了，另外我還寫了幾行詩。

因為我是在膝頭上隨性寫的，所以字跡可能有些潦草，再說，這個姿勢本來就容易歪歪扭扭。

莫諾特給我來信了，在信中她跟我說了貴族和善良騎士拉波塞特之間愛情故事的結(jié)局。他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真叫人摸不著頭腦……

彭維也給我寫了信，他說原本他想加入海軍，但是沒有被錄取。如果我也沒被錄取，我們便會想方設(shè)法進同一部隊。說實在的，我壓根兒就沒想留在第五炮兵部隊，但假如彭維在的話，我就會改變主意，不過我還是不太喜歡炮兵部隊。我也有可能會考上那兒，那就……準備前往布列斯特（四分之一的機會）……我一直覺得維達拉一家人非常和善。周末我去他們家吃飯，維達拉夫人帶著香甜的點心，帶著我，和一位我沒見過的夫人在周圍閑逛。

圣莫里斯最近出了什么新鮮事兒嗎？小斑鳩還是常常咕嚕咕嚕叫嗎？它身上的羽毛是不是還是那么高貴，我覺得它一點兒也不比神話里的歐爾非差（不過它咕嚕咕嚕的歌聲讓人郁悶，假如路燈聽到了都會散發(fā)傷心的藍光，和巴黎的路燈一樣）。

我竟能想到這些，您瞧，我多有思想呀。

衷心與您吻別。

敬愛您的兒子

安托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