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jié) 美國人民的旅行情結(jié)
“若從旅行的角度來講,也許世界上沒有一個國家像美國那樣總是躁動不安?!保╖abel 1958:15)美國是一個始終在運動的國家。對于美國人民來說,旅行或遷徙的主題更有其歷史和現(xiàn)實的原型?!斑\動作為母題在美國文化中尤為突出。美國是一個被殖民主義的探險家、冒險家、一波一波的移民和避難者發(fā)現(xiàn)和定居的國家,是一個被那些因?qū)で筮\氣和更好的生活方式而發(fā)起西進運動從而開拓了巨大疆域的國家。”(Smelser 2009:5)從歷史上講,1492年10月12日,意大利航海家哥倫布發(fā)現(xiàn)了北美新大陸,從此將這個未被世人注意的大陸置于人類文明的視野之中。1620年9月6日,102名英國清教徒為逃避本國天主教的迫害,在清教領(lǐng)袖威廉·布雷德福的帶領(lǐng)下,搭乘“五月花號”輪船,從英國南安普頓市出發(fā),開始駛向新大陸這個“清新的、保持著童貞、又是荒野粗狂、渺無人煙的伊甸園”(羅伯遜1990:52)。他們乘坐的“五月花號”航船,其實只不過是一艘用于近海捕鯨的木帆船,排水量180噸。一路上,這些清教徒與風暴、饑餓和疾病頑強地做斗爭,經(jīng)過66天的航程,終于來到美國馬薩諸塞州科德角灣的普羅文斯頓港。他們的這次航行對于美國的建立具有重要的儀式意義。在船上的時候,這些清教徒經(jīng)過激烈的爭論,共同簽署了《五月花號公約》,奠定了后來在北美13個殖民地的自治原則,與后來的現(xiàn)代憲政制度下中央政府與地方自治的權(quán)力界限,以及機會均等的原則,共同形成“美國道路”的基礎(chǔ)。來到北美大陸的這些清教徒們,首先考慮的是建教堂,蓋學(xué)校,然后才是自己的家園。他們在美國的普利茅斯建立了象征美國建國精神的塔臺,塔柱上刻的字是faith(信仰)、education(教育)、liberty(自由)和youth(青春)。這幾個詞匯代表著那些美國的先賢們旅行中所追求的理想,這些理想直到今天仍然影響著美國人民的生活和理念。
1803年,杰弗遜總統(tǒng)從法國人手里購買了包括現(xiàn)在路易斯安那州在內(nèi)的二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并廉價地向美國人民出售,從而為拓荒者西進提供了遼闊的疆域。于是成千上萬的美國人離開自己貧瘠的家園,開始向西部進發(fā)。當時的西進運動非常艱苦,主要原因是交通工具的不便。通向西部的道路大多是羊腸小道,行走起來非常困難。當時人們的交通工具基本上是馬車,其中最具特色的一大景觀是“大蓬車隊”:由幾頭?;驇灼ヱR拉車,車上載人,車頂有一張帆布,既可以避雨又可以曬牛糞。牛糞是主要燃料,可以用來燒火做飯。車上備有大量的淡水和食物,供長途旅行食用。另一種比較快的方式,就是搭乘木筏,沿河漂流而行。由于條件艱苦,許多人因饑寒交迫而死在西進的途中。但是,這絲毫不妨礙后繼者的西進,有首民謠形象地刻畫了拓荒時代美國人西行的精神風貌:
都來吧,希望改變命運的楊基佬們,
勇敢地走出你們土生土長的莊園,
離開爹娘憐愛不舍的村落,
跟我來吧,定居密執(zhí)安。(羅伯遜1990:190)
美國人民西進的過程,也引起了世界的矚目。英國觀察家摩里斯·伯克貝克這樣評論:“古老的美洲好像正在分裂并且向西遷移,當我們順著俄亥俄的這條大路旅行的時候,在我們的前面和后面,很少不看到成批的家庭在遷移。”(??思{1964:239)西進運動,正如“五月花號”航行一樣,對美國社會影響深遠。何順果指出:“西進運動不僅是一個領(lǐng)土擴張運動,而且是一個群眾性移民運動,更重要的還是一個大規(guī)模的經(jīng)濟開發(fā)運動?!保ê雾樄?992:1)美國歷史學(xué)家弗·特納也指出:“直到目前為止,一部美國史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說是對于西部的開拓史?!保═urner 2010:1)西進運動對美國文化的建構(gòu)也影響至深。美國的獨立戰(zhàn)爭使美國實現(xiàn)了政治上的獨立,但真正使美國在經(jīng)濟和文化上走向獨立和強大的還要歸于西進運動。西部邊疆意識的成型使美國在文化上逐漸擺脫歐洲的影響,開始走向美國文化的本土化和個性化。同時,“西行”也作為美國文學(xué)中的一個結(jié)構(gòu)性敘事體現(xiàn)在美國各個時期的文學(xué)中。在《草葉集》中,惠特曼把美國人民的使命與“西行”和上帝結(jié)合起來,認為只有通過西行,美國人民才能跟上帝聯(lián)系起來。在《我自己的歌》中,惠特曼這樣寫道:“亞當?shù)暮蟠鷤?,來到西方……(他們)來自上帝,來自圣人,來自英雄……”,在西方,“上帝會在那里等候,直到我來的條件已完全成熟”(惠特曼1991:139)?;萏芈缘穆眯校瑢嵸|(zhì)上就是通過地域的位移而實現(xiàn)的精神上的成長與成熟,是美國人民突破現(xiàn)實的羈絆而踏上的民主之路。梭羅也賦予“西行”象征性的含義:“現(xiàn)在就開始探險吧,走上那最遠的西方之路,這樣的探險并不停止在密西西比,或太平洋,也不叫你到古老的中國或日本去,這個探險一往無前,好像經(jīng)過大地的一條切線,無論冬夏晝夜,日落月歿,都可以做靈魂的探險,一直探到最后地球消失之處?!保ㄋ罅_1997:301)
要實現(xiàn)旅行,必須有載體。早期的旅行者多乘駁船、馬車或河流上的木筏,因而他們旅行的節(jié)奏并不快。這種狀況,在“西進運動”初期表現(xiàn)得尤為突出。所以,隨著“西行”的推進,美國也開始了以修建公路、鐵路為核心的交通革命。比如,1811年聯(lián)邦政府出資修筑的“昆布蘭”大道,是這個時期最著名的一條公路。這條公路以馬里蘭州的昆布蘭市為起點,一直延伸到伊利諾伊州的萬德利亞,全長834英里,成為從大西洋沿岸通往西部的一條交通要道。但是,最令旅行的美國人民記憶猶新的是66號公路。這條公路開始興建于1926年,途經(jīng)伊利諾伊州、密蘇里州、堪薩斯州、俄克拉何馬州、得克薩斯州、新墨西哥州、亞利桑那州、加利福尼亞州等八個州,全長23939公里,跨越三個時區(qū),將美國中西部和西海岸連接起來。隨著66號公路的開通,美國人的旅行也日益增多,沿途鄉(xiāng)鎮(zhèn)快速發(fā)展,小型商店應(yīng)運而生,為旅客提供加油、餐飲、購物等服務(wù)。加上公路寬敞平坦,深受司機青睞,日日車水馬龍,成為重要的東西運輸通道。在20世紀30年代美國中西部遭遇一場百年不遇的干旱時,66號公路更是成為了窮困潦倒的美國人民外出避難的救命線,他們沿著66號公路這條唯一通往加利福尼亞的通道遷徙至西部,尋求幸福的生活。美國小說家約翰·斯坦貝克在其名作《憤怒的葡萄》里這樣寫道:“66號公路是主要的干道,是逃荒之路……”(斯坦貝克1982:145)66號公路見證著一個民族的苦難,也見證了美國人通過旅行追求自由、勇敢與進取的精神。
隨著蒸汽機車從英國的引進,美國的鐵路建設(shè)也開展得如火如荼。1828年,美國的第一條鐵路開始鋪設(shè),從巴爾的摩到俄亥俄州的埃利科特密爾,全長14英里。到1840年,美國鐵路的總長度已經(jīng)達到2818英里,僅次于英國而居世界第二位。美國的鐵路建設(shè)熱潮在19世紀60年代美國“西進”運動中更是達到了白熱化的階段。1862年,美國國會通過了第一個建設(shè)橫貫大陸鐵路的法律,并選擇太平洋公司聯(lián)盟和中央太平洋公司分別從東部和西部開始興建。這條鐵路干線由加利福尼亞州的薩克拉門托市向東,由內(nèi)布拉斯加州的奧馬哈市向西。1869年東西兩段鐵路在猶他州境內(nèi)接軌,正式宣告了被譽為世界鐵路史上一大奇跡的橫貫美國東西的大動脈的建成。它的建成,使得美國東西兩端的運輸日程大大縮短,不但方便了東西部人民的旅行,而且加快了沿線地區(qū)之間的經(jīng)濟發(fā)展。1869年底,全國鐵路的營業(yè)里程已達46844英里。至1900年底,兩次鐵路建設(shè)高潮使得美國的鐵路線路已延長至258784英里,為1860年的6倍多。(薛伯英1988:39)這樣的一場鐵路交通變革對美國國家和個人的身份形成產(chǎn)生了什么樣的影響呢?據(jù)說在1809的“馬車時代”,美國總統(tǒng)托馬斯·杰弗遜所派的特使韋瑟·劉易斯和威廉·克拉克從大西洋沿岸的圣路易斯市沿密西西比河到太平洋沿岸,花了一年半的時間。而同樣的距離坐當時的火車,最多不超過5天?;疖嚨目旖輹r速使得昔日漫長的旅行成為一種在短期內(nèi)可以解決的事情,因此極大地刺激了美國人民的旅行熱潮?!豆娦略驴s志》曾經(jīng)就鐵路對美國人民動態(tài)流動性身份的影響做過形象的表述:
他是坐在車輪上出生的?他是在火車廂里長大的?也許他總是在不停地運動。毫無疑問,我們這個時代的神奇的男孩在以每小時三十英里的速度運動。他不是出生在靜止不動的房子里,而是在他的眼睛還沒有睜開的時候就被咆哮的火車帶走了。他在不同的路段上晃動,他對人生的首次感覺就是在一望無際的空間飛快地運動,越過牛群遍地的丘陵和一排排的樓房。迅捷便利的火車對人的性格的影響或許以前有人講過,但是在當今的時代,火車似乎已經(jīng)創(chuàng)造了一種新型的人,鐵路時代的直接產(chǎn)物。這個男孩可能并不成熟,但他一定與以前出生在家里或河道的小船上的人不同,并比他們高尚,因為不管他是在火車上出生的,還是在其他地方出生的,他都屬于鐵路文明系統(tǒng)。(Editor’s Drawer 1887:159-160)
一個7歲的男孩乘著火車廣泛旅行的經(jīng)歷,使得哈潑雜志的編輯去思考那個鐵路時代直接產(chǎn)物的“新人”的本質(zhì)。他生于鐵路之上,成長于鐵路之上,隸屬于“鐵路的文明體系。”然而鐵路對美國人民的影響還不僅僅如此,這位哈波雜志的編輯還進一步指出,確?!懊绹箨懽杂伞钡蔫F路所產(chǎn)生的流動性一旦充分實現(xiàn),則會在美國人民心中產(chǎn)生一種對于“偉大的西部的擴張性意識和話語”。這種西部意識就是,“美國人在偉大的西部能夠發(fā)展自己,傳播自己,實現(xiàn)他的價值”(Editor’s Drawer 1887:159)。如果說獨立戰(zhàn)爭和內(nèi)戰(zhàn)促進了美國的政治統(tǒng)一,那么美國的鐵路網(wǎng)絡(luò)則促進了美國的地域身份的統(tǒng)一,在美國人民心中形成了地理的流動性和區(qū)域身份的悖論性統(tǒng)一。事實上,這種將鐵路看作產(chǎn)生國家統(tǒng)一和同質(zhì)性的觀念支配了當時的歷史和文學(xué)的寫作。與鐵路有關(guān)的交通圖和旅行寫作也刺激了美國人對國內(nèi)地域的好奇,使他們認為美國地理并不是鐵板一塊,而是由一系列目的地聯(lián)系在一起,每個“目的地”都代表一個獨特的、真實的地區(qū)。這一時期的流行寫作反映了當時旅行者的心態(tài),而這種心態(tài)又首先表現(xiàn)在當時的“區(qū)域文學(xué)”之中。它們與當時的非虛構(gòu)性旅行寫作一起,構(gòu)成了反映美國國家身份和個人身份的“目的地話語”(Berte 2004:20)。這種“目的地話語”的本質(zhì),就是以鐵路交通工具為載體的旅行對國家和個人身份構(gòu)建的作用。納撒尼爾·霍桑在《通天鐵路》(The Celestial Railroad,1843)、威廉·迪恩·豪威爾斯在《現(xiàn)代婚姻》(A Modern Instance,1882)、薩拉·奧恩·朱厄特在《尖樅樹之鄉(xiāng)》(The Country of the Pointed Firs,1896)等小說中對鐵路旅行以及鐵路對于美國人身份的影響都有過表現(xiàn)。
伴隨著公路和鐵路的修建是火車和汽車技術(shù)的改進。19世紀30、40年代,美國的火車還是由許多木質(zhì)部件和少量鑄鍛件構(gòu)成的蒸汽機車,本身的重量不超過25噸,無論是載人還是載貨都具有很大的局限性。到了1850-1860年間,蒸汽機車的部件開始采用標準化方法生產(chǎn),極大地改進了火車的性能,尤其是為火車作為承載旅客的出行工具創(chuàng)造了條件。1859年,第一列具有鐵制的旅客車廂的火車在伊利鐵路上使用了。1866年,東波士頓公司制造了一臺供利哈依谷地鐵路使用的30噸機車,可以托運200節(jié)貨運車廂,這在當時簡直是一個龐然大物,被認為是“美國貨運事業(yè)的一次革命”。與火車技術(shù)變革同步進行的是汽車技術(shù)的進步。雖然法國人居尼奧早在1769年就造出了世界上第一輛具有實用價值的蒸汽汽車,但汽車技術(shù)的真正突破卻是在1908年。這一年,人類汽車史上第一輛在生產(chǎn)線上大量裝配的四輪汽車福特T型車在美國誕生。福特T型車一改以往汽車馬車型的造型,加上功能配置方面的創(chuàng)新和改進,使它成為當時最佳的個人交通工具。亨利·福特T型車的誕生一下子把美國拉入了汽車的時代。該車型的發(fā)明人福特聲稱,他要通過汽車流水線的引進而降低汽車價格,從而使每個老百姓都擁有自己的汽車。福特T型車及其以后的汽車流水線生產(chǎn),給整個美國安上了輪子,極大地刺激了美國人民的旅行欲望。從此,美利堅被稱為是一個“坐在車輪上的民族”。凱姆普也用“道路的意象”(image of the road)作為美國文化的象征性符號,它的內(nèi)涵意義是運動、自由(大路、自由路)、速度、興奮和逃遁。(Smelser 2009:5)
“坐在車輪上的民族”這一名稱折射出美國民族典型的旅行特征。美國人民的浪漫想象,催生出許多本土的“格列佛”。如今,“坐在方向盤后面,每個人都成了格列佛,身強力壯,比沒有汽車時代的同胞們更容易獲得成功。如果說列繆爾·格列佛的獨特魅力來源于喬納森·斯威夫特的如椽巨筆的話,那么大量的從同一個模子里生產(chǎn)出的美國格列佛們每天從底特律和克利夫蘭的汽車流水線上駛出,駛向他們?nèi)松能噹??!保―ettlebach 1976:6)在描述自己所擁有的第一輛小汽車的時候,42歲的音樂家兼作家梅森·威廉姆斯如是說:“我在那輛車里做了許多事情。它第一次使我感到了成功,第一次獲得生活的真正獨立……第一次到周邊城市去旅行……第一次喝醉酒?!保∕ason 1964:2)有了小汽車,美國人的旅行更加方便。住在城市的旅行到鄉(xiāng)下,住在鄉(xiāng)下的旅行到城市,住在此州的旅行到彼州,住在國內(nèi)的旅行到國外。這種永無止境的旅行或遷徙構(gòu)成了美國的象征,并作為一種民族心理無意識潛移默化地傳承下來,升華成一種“旅行情結(jié)”。正如阿斯特羅所言,“美國是一個旅行的民族。我們是一個流線型的、流動的民族,我們有充足的資金和閑暇來支撐我們旅行的沖動。我們在自己的國土上旅行,我們也到整個世界旅行,以便追求一種完美的生活。的確,我們對于旅行的嗜好源于我們對于熟悉和平庸生活的厭惡,如今這種嗜好已經(jīng)升級為美國經(jīng)驗”(Astro 1980:1)。約瑟夫·厄溝也對美國民族的這種旅行集體無意識進行過深刻的論述,雖然他使用的是“穿越”(crossing)這一術(shù)語?!按┰绞敲绹囊粋€根本性的旅行儀式。從一個地方或家鄉(xiāng)穿越到另一個地方或家鄉(xiāng),并準備回答那個不可避免的問題:你從哪里來?旅行……無論是從心理上還是從行動上界定了美國的本質(zhì)?!保║rgo 1995:55)
關(guān)于旅行或遷徙的目的,羅伯遜似乎更把它上升到國家意識的層面:“遷徙增強了人們對無限的機會和最終成功的信念。遷徙——物質(zhì)上、地理上的遷徙,是社會和經(jīng)濟流動的象征。它也是進步、獨立和個人自由融為一體的象征。在向城市遷徙的過程中,在城市內(nèi)部從一地遷往另一地,在從一個城市遷向另一個城市,從城市遷到郊區(qū)和從郊區(qū)遷回城市的過程中,美國人,不論新老,都已經(jīng)把他們自己同他們的移民史、殖民史、西進運動史和邊疆史聯(lián)系在一起了。他們無止境地通過遷徙重復(fù)著尋找機遇與自由的儀式般的模式?!保_伯遜1990:315)當然,美國是一個多元化的民族,人們的旅行也具有多元的目的。在有些時候,美國人民的旅行甚至沒有羅伯遜所言的那種高尚的目的,對于這部分人來說,純粹的旅行就是一切:“美國生活中的一個中心訴求就是單純的運動,要么是單純的為運動而運動,要么是為了擺脫先前的狀態(tài)。作為一個相對新興和在時間上無根的社會,美國對于運動始終有很強烈的期盼。因此,美國文學(xué)中高密度地充斥著企圖從運動中尋找價值的主人公形象就絲毫也不奇怪了?!保˙utler 19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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