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以前去過敦煌嗎?”
“敦煌?”何歡有些詫異,“沒有,怎么了?”
“你去趟敦煌吧。”金羚認真地說,“你現(xiàn)在反正也沒有要緊的事做?!?/p>
“我去敦煌干嗎?”何歡語氣重重地說,她用最明顯的態(tài)度展示出,她不想去敦煌。
金羚顯然沒有被何歡惡劣的態(tài)度給嚇回去,事實上,從她的腦子里冒出這個計劃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jīng)想到了何歡會是這種態(tài)度。所以,金羚仍舊不急不躁,但非常真誠:“何歡,你別急。我相信,你現(xiàn)在的全部心思我都已經(jīng)了解了,我希望你能靜下來,認真聽聽我的想法?!?/p>
何歡點了點頭,金羚接著說:“我認為,我還是比較了解你的,你是一個明白人,很清醒的人,所以,我希望在宋振峰這件事上,你仍舊能夠保持你的明白和清醒。把剛才咱們得出的結論分析一下,一是宋振峰已經(jīng)和當年那個女朋友結婚了;二是宋振峰一直就是把你當成妹妹;三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你慘遭大變,宋振峰沒有回來幫你,哪怕是看望你一次;四是因為你發(fā)現(xiàn)自己愛宋振峰,所以你就絕對不可能主動去找宋振峰,永遠不會,雖然這一點我很不理解是為什么,但既然你是這么決定的,那誰勸你也沒用,你肯定會堅持這么做。我說得都對吧?”
說得都對,何歡只能點頭。
“那好,何歡,從我總結的這四條我只得出了一個結論——”金羚的眼睛突然變得很深很深,然后一個字一個字地把結論說了出來,“這輩子,你和宋振峰不會有任何結果,你對他的愛注定了是一場空?!?/p>
金羚說得很慢,她說話的時候緊緊地盯著何歡的臉,似乎隨時準備伸出手去扶住她,可讓她沒想到的是,何歡竟然很平靜,甚至有些無動于衷,這倒讓金羚無所適從了,“怎么了,是不是我說得不對啊?”
“沒有,你說得都對,真的?!焙螝g回答得很干脆,她的聲音干巴巴的,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那好,我接著說?!苯鹆缫幌?,反正已經(jīng)開了頭了,索性把自己的想法都說出來,“所以,既然你和宋振峰之間不會有結果,你就干脆忘了他,干干凈凈地忘掉,這么多年你沒有想著他,過得也很好,以后也不要想,你就權當做了一個夢,不管是噩夢還是美夢,夢醒了,就完了,沒事了。我們每個人都經(jīng)常做夢,有的時候,睡醒了還會記得這個夢,如果夢見的是好事,白天想想也會挺高興的,如果是壞事,白天想起來可能也會難受,但高興也罷,難受也好,也就是幾天的事,日子一久,也就忘了。何歡,你就當你做了一個夢,傷心也好,動情也罷,那都是夢里的事,是虛的,是假的,連點影子都沒有。”
“春夢了無痕?”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p>
“那你又讓我去敦煌干嗎?”
“我讓你去敦煌,不是讓你去找宋振峰,或者去打聽宋振峰的消息。我是覺得,要是真放不下一個男人,那就去看一看他生活過的地方,也算是對自己的一個交代?!?/p>
何歡緩緩點頭:“你這么說,我就明白了,你是讓我去憑吊,憑吊完了以后,這一段也就算結束了?!?/p>
“不管怎么說吧,就是這個意思,看見點具體的東西,總好過像你現(xiàn)在這么看不見摸不著的,想斷掉情思都不知道該從哪里斷起?!?/p>
“有道理?!焙螝g悠然點頭,“看一看他曾經(jīng)追夢的地方,也算是圓了一場向往。”何歡的眼睛注視著窗外的落日,眼神漸漸變得恍惚起來,“真想去看一看千里戈壁、大漠駝鈴、斷石深處的瑰寶,究竟會是什么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