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啊?!苯鹆绶e極倡導著。
“不,我不去,永遠都不會去。”何歡的眼睛依舊追隨著落日,語調清幽卻不容質疑,“雖然我不止一次的夢到過它們,但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走近它們了。因為那里是他和他的愛侶追夢的地方,那里有過他們的痕跡,就不該再有我的了?!?/p>
“你……”金羚欲言又止,不知道該用什么話來勸說何歡才好,有時候她真恨何歡這種莫名其妙的固執(zhí),在她看來,這根本就是在自尋煩惱。
“好了,好了,你別替我著急?!焙螝g看出了金羚的煩躁,趕緊出言安慰,“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我會按照你的話去做,抽慧劍、斬情思。”何歡的態(tài)度輕快了起來。
“真的?”金羚懷疑,“你不是說永遠不去敦煌嗎?”
“我只是說不去敦煌,如果需要憑吊,并不一定非得去某個固定的地方,天下水出之一源,天下山成于一脈,可見世間萬物都是相通的。敦煌和我們看見的是同一輪落日,所以,只要我真的有毅力,一定能割斷那些本來就不該存在的情思?!?/p>
“但是你有這個毅力嗎?”
“有。”何歡不假思索地回答,她微微伸展了一下手臂,眉宇間變得明朗清晰了起來,“自從我從深圳回來,我過得不好,很不好。我現(xiàn)在才剛剛有了重新尋找生活的方向的勁頭,我不能讓一個夢再把我攪亂了。你說得對,不管我對他有過什么樣的感情,都是一場夢,噩夢,不管我睡著還是醒著,這個夢都只會帶給我痛苦,我不想再痛苦了,所以我必須忘了他……”
何歡的眼底再次浸滿了淚水,但是她沒有讓眼淚涌上來,她在心底對自己說:這是最后一次流淚,我一定要說到做到……
[3]
何歡和金羚分手以后,感到了一種拋開了感情纏繞的輕松,但這種輕松并不能讓人覺得快樂,而是讓人感到沉沉的苦澀和無邊的落寞。這就叫失戀嗎?何歡自問。可隨即,何歡又自嘲,連戀愛都沒有過,失戀又從何談起,說起來也不過是一場無果的單相思。
何歡回到家里,蕭雪飛已經做好了晚飯。何歡心不在焉地吃完晚飯,聽蕭雪飛說了些閑話,她努力地想讓自己的思維聚集在這些事情上,不去胡思亂想,但是沒用,此刻,何歡的思維就像是水銀,不管你用了多么細密的網,它們還是能從網里溢出來,流到你不想讓它們去的地方。
何歡終于忍不住一躍而起,把正在說話的蕭雪飛嚇了一跳,她看著在屋子里來回轉圈子的何歡,困惑地問:“你今天這是怎么了,我平時沒見你這么好動過?。俊?/p>
何歡沒有停下來,仍舊在轉著圈子,一邊轉一邊很快地說:“這樣不行,我必須得想辦法,我心里空得慌,怎么也填不滿,你有辦法嗎?”
“你說什么?”蕭雪飛不明所以。
“我說我心里空得慌,不想睡覺,也不想干事,看不下書去,想和人說話,又不知道該和誰說,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蕭雪飛若有所思的看了何歡一會兒,扭頭回了自己的屋子。
何歡獨自呆在客廳里,依舊是魂不守舍,心亂如麻。也就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吧,何歡的手機響了起來,“你好,我是秦云瀚?!?/p>
何歡有些意外,秦云瀚從來沒有在晚上找過她。
“你好,有事嗎?”
“算是有事吧。介意我直接說嗎?”
何歡不知道秦云瀚到底想說什么,只好先接著,“我還不知道你要說什么呢,怎么知道介不介意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