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折:移駐衡州折
咸豐三年八月十三日
奏為微臣移駐衡州,恭折具奏,仰祈圣鑒事。
竊臣奉命查辦土匪,惟衡、永、郴、桂尤為匪徒聚集之藪,擬駐扎衡州,就近搜捕,曾于二月十二日奏明在案。數月之間,四屬匪徒屢次滋擾,如常寧有白沙堡之案,衡山有草市之案,永興有獅子寨之案,安仁有焚燒衙署之案,桂東有縣城失守戕害把總之案,宜章、臨武有廣東匪徒滋擾之案,永明、江華有廣西匪徒竄入戕害千總之案,均經次第撲滅,先后具奏。昨七月二十七日,又有廣東土匪竄入興寧縣城,經候補縣丞王管帶湘勇,于二十九日收復,立即撲滅,尚未查明具奏。此外,四屬中聚眾倡亂,搶劫拒捕,為案甚多,未及一一上瀆圣聰。皆由上年粵匪經過衡、永、郴、桂一帶,裹脅最眾,或久授偽職,或飽掠潛歸,以致莠民構煽,甘心從逆,動輒貼粵匪之偽示,張?zhí)街嫫?。甚至乞兒偷盜,三五成群,亦敢倡言謀亂,毫無忌憚。若非痛加誅鋤,隨時整頓,則禍患將無了日。臣前與撫臣熟商,曾調三廳兵數百駐防永州一帶,扎湘鄉(xiāng)勇數百駐防郴、桂一帶。臣擬即日移駐衡州,以便就近調遣。將現練之勇,酌帶前往,逐日操演,一聞土匪蠢動,立即掩捕。撲滅愈速,則糜費愈少。即尋常痞匪劫盜,亦仍逐案懲辦,以期根株凈絕,四境安恬。
至省城防堵事宜,江西與湖南交界之區(qū),共有四路相通:北為平江通義寧州之路,南為茶、攸通吉安府屬之路,中間二路,一為瀏陽通瑞州、上高,一為醴陵通袁州、萍鄉(xiāng)。現在瀏、醴二路已派兵勇防守隘口。北路去賊蹤尚遠。惟南路茶、攸一帶,與吉安府屬之安福、永新緊接。目下土匪竄擾吉安,茶、攸去長沙較遠,去衡州甚近。臣到衡時,急宜設法堵御,以防土匪勾引,乘虛竄入。商之撫臣,意見相合。其省城守備,經撫臣等悉心籌劃,尚屬布置周妥,堪以仰慰宸廑。所有微臣移駐衡州緣由,謹繕折由驛三百里具奏,伏乞皇上圣鑒。謹奏。
譯文:轉移駐扎衡州府折
為微臣轉移駐扎衡州府事恭折具奏,請求鑒察。
臣奉命查辦土匪,惟有衡州、永州、郴州、桂陽州尤其為匪徒聚集之地,打算駐扎衡州,就近搜捕,曾經在二月十二日奏報在案。近幾個月期間,這四個府州的匪徒多次鬧事,如常寧有白沙堡之案,衡山有草市之案,永興有獅子寨之案,安仁有焚燒衙門之案,桂東有縣城失守殺害把總之案,宜章、臨武有廣東匪徒擾亂之案,永明、江華有廣西匪徒竄入軍營并殺害千總之案,都已經一個個地撲滅,先后具奏。近期即七月二十七日,又有廣東土匪竄入興寧縣城,經候補縣丞王帶領湘勇,在二十九日收復,立即將土匪撲滅,此事尚未查明具奏。此外,這四個府州中聚眾倡亂、搶劫拒捕等案件很多,未能一一上報。
這都是因為去年長毛經衡、永、郴、桂一帶,被脅迫的人很多,或擔任偽職時間較長,或擄掠許多財物偷偷回家,以至于壞人借機煽動誘惑,許多人甘心從逆,動輒張貼長毛的告示,豎起太平軍的旗幟。甚至乞丐小偷等,也三五成群,膽敢公開說謀反的話,毫無忌憚。若不痛加誅鋤,時刻整頓,那么禍患將無終了之日。臣先前與巡撫仔細商量,曾調數百名三廳兵駐防永州一帶,調湘鄉(xiāng)勇丁數百名駐防郴州、桂陽州一帶。臣打算近日即移駐衡州府,以便于就近調遣。將現在已經操練的勇丁,斟酌帶一部分前去,每天操演,一聽到土匪蠢動的消息,便立即捕捉。撲滅愈快,則花費愈少。即使普通痞匪盜竊之事,也依舊逐案懲辦,以期望徹底根除,四境安靜。
至于省城防堵事宜,江西與湖南交界之處共有四條路相通:北面為平江通義寧州之路,南面為茶陵、攸縣通吉安府屬之路,中間還有兩條路,一為瀏陽通往瑞州、上高,一為醴陵通往袁州、萍鄉(xiāng)?,F在瀏陽、醴陵兩條路,已派兵勇防守關口。北路離賊匪的蹤跡尚遠。只有南路茶陵、攸縣一帶,與吉安府屬的安福、永新緊接。眼下土匪竄擾吉安,茶陵、攸縣離長沙較遠,離衡州很近。臣到衡州府后,急需設法堵御,以防止土匪勾引,乘虛而入。與巡撫商議,意見相同。至于省城的守備,經巡撫等人悉心籌劃,尚屬布置周到妥當,堪以寬慰皇上。所有微臣轉移駐扎衡州府的緣由,謹具折由驛站以日行三百里的速度送往京師奏報,請求皇上鑒察。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