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宗皇帝
保甲
元豐八年四月乙酉，樞密院言：『府界三路保甲，兩丁之家，見教人小弱或久病，及除當教人外，家止有病丁，并第四等以下田不及二十畝者，聽自陳。提舉司審驗，與放免?！辉t可。
五月丙午，詔府界三路巡尉、弓兵并依保甲未行以前復置。
此據(jù)呂大防《政目》元年二月二日所書增入，乃八年五月十四日指揮也。六月丙寅，罷府界三路保甲不許投軍及充弓箭手指揮。
丙戌，樞密院言：『訪聞日近府界三路團教保甲，多因正、長搔擾，巡教官指揮苛虐，致小人兇暴，凌抵犯法，逐處提舉官多務(wù)姑息，不喜州縣公行，致官吏畏避，不敢舉發(fā)，監(jiān)司觀望，不為按劾，含養(yǎng)奸兇，深為未便。欲令府界三路安撫、監(jiān)司、提舉保甲司及州縣常切覺察按劾施行[1]。如違，重行黜責。』從之。
七月戊戌，詔：『府界三路保甲自來年正月以后并罷團教，仍依義勇舊法，每歲農(nóng)隙，赴縣教閱一月。其差官置場、修軍器、教閱法及番次按賞費用，令樞密、三省同立法?！患壮?，門下侍郎司馬光言：『先帝以邊寇驕傲，據(jù)漢、唐故地，有征伐開疆之志，故置保甲，令開封府界及河北、陜西、河東三路皆五日一教閱，京東、西兩路保甲、養(yǎng)馬，仍各置提舉官權(quán)，任比監(jiān)司。既而有司各務(wù)張皇，以希功賞。其提舉官專護本局，不顧它司，事干保甲，州縣皆不得關(guān)預(yù)，管內(nèi)百姓，不得處治。其巡檢、指使、保甲、保長競力搔擾，蠶食無厭，稍不如意，擅行捶撻。其保丁習于游惰，不復務(wù)農(nóng)，或自為劫掠，或侵陵鄉(xiāng)里。先帝浸知其弊，申敕州縣，令保甲應(yīng)有違犯，并巡教官、指使違法事件，并許州縣覺察施行。及陛下踐祚聽政，首令京東、西兩路保甲、養(yǎng)馬并依元降年限收買，其剩過數(shù)目，并充次年之數(shù)。又令開封府界、三路團教已及半年，經(jīng)朝廷按閱者，每月并教兩日；未經(jīng)按閱者，并教三日。又令見教人身材弱小，或久疾病，及本家止有一丁，病患不堪營作第四等以下、地土不及二十畝者，并許州縣保明，提舉司審驗放免。又令一縣不得過二分，皆圣澤矜寬民力。于保甲勞費，雖十減五六，然保馬向去點擇，買養(yǎng)補填，尚猶如舊。其巡教、指使、保正、保長，名目猶在。于所轄保甲，恐不免須有凌逼侵漁[2]。其四時教閱，雖減日數(shù)，未免妨農(nóng)。臣愚以為保甲若使之逐捕盜賊，則近已有指揮；巡檢、縣尉及弓手、兵級人數(shù)，并令依保甲未上番以前人數(shù)優(yōu)置；其保甲更不令管捕盜賊，若使攻討四裔，則獻畝白徒，教閱雖熟，未嘗見敵，使之戰(zhàn)斗，必望風奔潰。登極詔書敕邊吏不得侵擾外界，務(wù)要安靜疆埸。然則此保甲的實有何所用?徒令府界及五路農(nóng)民不堪勞苦。伏乞斷自圣心，盡罷諸路保甲，保正、長使歸農(nóng)，依舊置繹長、壯丁巡捕盜賊，戶長催督賦稅。其所養(yǎng)保馬，揀擇勾收，太仆寺量給價錢，分配兩騏驥院、坊監(jiān)、諸軍，召提舉官還朝，其勾當公事、巡檢、指使并送吏部與合人差遣。如此，則開封府界、三路之民，孰不歡呼鼓舞，荷戴圣德?若以保甲中武藝已成之人可惜使之歸農(nóng)，即乞令逐縣以戶馬數(shù)，每五十戶置弓手一人，略依緣邊弓箭手法，許蔭奉戶田二頃，與免二稅，或輕者與免若干石斗稅，及戶下諸般科役；本戶田不足，聽蔭親戚田，務(wù)在優(yōu)假，使人勸募，然后召募本縣鄉(xiāng)戶有勇力武藝者投充弓手，計即今保甲中有勇力武藝者，必多愿應(yīng)募。若一人闕額，二人以上爭投者，即委本縣令佐揀試，武藝高強者充，則見充弓手人，有勇力武藝衰退，許他人指名比較，若勝于舊者，即令充替。如此，則不須教閱，武藝自然精熟。一縣之中，其勇壯者既充弓手，其羸弱者雖使之為盜，亦無能為惡。仍委本州及提點刑獄常切按察，令佐有取舍不公者，重加刑典。若無人投名，乞更議優(yōu)法。若尚召募不足，即且于鄉(xiāng)村戶上依舊雇人，候有投名者，即令充替。若弓手數(shù)多，即令分番更互，在縣祗應(yīng)，一年一替，其余各分地分巡捕盜賊?！皇枳?，蔡確等執(zhí)奏不行。詔保甲依樞密院今月六日指揮，保馬別議直法。庚戌，樞密院言：『府界、三路團教保甲，雖不當赴教日，往往于市井村野，以習學事藝為名，聚集飲博，不治生業(yè)?！辉t：『提舉保甲司關(guān)報轄下，不赴教日，令務(wù)農(nóng)作，遇閑暇，許于本家閱習事藝。違者重坐之?！环都?nèi)首啵骸撼挤锰崤e保甲司牒，準樞密院札子指揮，鈐束保甲子弟，不令聚集飲博，即令閑暇，于本家閱習事藝。竊緣保甲子弟蒙指揮，并教兩日或三日，比之自來日數(shù)全少，然未免往來聚集，有妨農(nóng)務(wù)。蓋子弟慣人鎮(zhèn)市，漸喜游惰，托以修葺弓弩箭器，或期約同保私閱為名，不肯專意生業(yè)，官私及父兄終難覺察。臣今欲乞應(yīng)三路教閱保甲，計一歲合教日數(shù)，并就農(nóng)閑之月，其余月分，并歸農(nóng)業(yè)，則官私與父兄易為勾管?！患滓补俜职粗鹇穲F教保甲：河北東路左指揮使李侁；京西路左藏庫使劉惟簡；陜西路引進使、康州刺史、樞密副都承旨曹誦，文思院、高州刺史竇士昌；京東路東上閤門副使王舜封、供備庫副使馮景；永興軍路光州團練使高公繪、邵州刺史張節(jié)愛。尋遣左藏庫副使麥文炳代馮景。
八月癸未，詔：『府界、三路保甲自來年正月一日，依義勇法冬教，每月赴縣教閱。五都保以上并分四番，自十月起教，至正月罷。零保即先從多教，周而復始，仍降畫一處分。府界、三路已罷團教，其提舉錢糧官司并罷，撥與教閱兼領(lǐng)，皆自來年正月一日施行?！?br />
十月丁亥，詔提舉府界、三路保甲官并罷，令逐路提刑及府界提點司兼領(lǐng)。所有保甲，止冬教三月。仍自來年正月一日施行?！?br />
十一月丙午，樞密院勘會已降指揮，提舉府界、三路保甲官并罷，令逐路提刑及府界提點司兼領(lǐng)，所有保甲，只冬教三月，合行監(jiān)教，有無差官云云。詔：『應(yīng)申奏及行移保甲文字，稱「某路提點刑獄兼提舉保甲司」。逐縣監(jiān)教官并罷，只委令佐監(jiān)教十都保正。上縣分于冬教前，自京差指使一名，往彼同監(jiān)教。提舉保甲司各置勾當公事并指使一員工監(jiān)察御史王巖叟言：「臣竊觀保甲一司，上下官吏，無毫發(fā)愛人之意，故百姓視其官司，不啻虎狼，憤怨人人所同。比者保丁執(zhí)指使，逐巡檢，攻提舉司干當官，大獄相繼，今猶未已。雖民之愚，顧豈忘父母妻子之愛，而喜為犯上之惡以取禍哉?蓋激之至于此極爾。臣愚以謂一月之間教三日，不若一歲之中并教一月。農(nóng)事既畢，無它用心，人自安于講武而無憾，遂可罷提舉司[3]，廢巡教官，一以隸州縣，而俾逐路安撫司總之。每俟冬教，則安撫司選冬教官分詣諸邑，與令佐同教于城下。一邑分兩番，當一月起教，則與正、長論階級，罷教則正、長不相誰何，而百姓獲優(yōu)游治生，無終年逃遁之苦，無侵漁苛虐之患，無侵陵犯上之惡矣?！挥盅裕骸禾崤e三路保甲錢糧司名列監(jiān)司[4]，實無職事。伏乞廢置，以省冗官?！患攘T提舉錢糧司（罷錢糧提舉即此月二十六日也）。巖叟又言：『竊見新降保甲法，尚存提舉教閱一司，及改逐縣巡教官，乃知朝廷未察所以為保甲之患者，大本猶在。伏望陛下深家人情，廢置提舉保甲一司及監(jiān)教官，但令州縣及安撫司主之，百姓安心為生，以樂圣政，不勝幸甚!』又言：『近降畫一保甲指揮，依舊逐歲遣按閱者。竊敢為朝廷論其害：臣每見使者所向，其騎從之盛，風采之峻，供億之煩，承迎之厚，郡縣為之騷然，故所至人情甚以為苦。又其所按保丁，雖各得銀絹三五匹兩，而不知備按閱飲食、衣服之費，自已不輕。既得之，而為眾人耗蠢，又亦不少，所存以歸，能有幾許?臣曾體問，云：「若國家但令冬教，使不失農(nóng)時，則家無橫費，自可有余。天恩深厚，非一按閱賜賚之比矣?！垢`考其情，蓋不以得一時之賞為足，而以安終歲之業(yè)為樂也。況所謂賜賚者，只是出于保丁人家所納役錢數(shù)內(nèi)耳，所謂取諸其懷而與之，割其肉而啖食，孰若不取不割之為兩得也?臣愚伏望圣慈因冬教以為恩，下令罷逐年按閱之煩，省役錢封樁之擾，一以安靜，養(yǎng)其力而舒其心，斯民幸甚！』
十二月丙寅，王巖叟言：『臣伏睹陛下即位之初，首發(fā)德音，下明詔，免保丁第四、第五等之田，不及二十畝者使勿教。其得免者戴陛下厚恩，如獲更生。后復下令，變保甲月教之法為冬教，人人始得安其業(yè)，又大惠也。然第四、第五等之家，田業(yè)壟畝之多寡無甚相遠，粗糲不充，布褐不備，均有凍餒之憂。今若隆冬冽寒使去其家，與溫飽者同教于城下，盈月而后已，豈其所堪?伏望圣慈哀憐，約祖宗義勇等第之制，特詔有司，免三路第四、第五保丁冬教，以寬貧民，但籍姓名，備緩急出力以從事可也。臣又按：祖宗義勇之法，止行三路。比者保甲之事，乃并王畿。臣以為畿內(nèi)保甲，宜悉罷之便?！挥谑窃t府界三一路保甲第五等兩丁之家免冬教。
元祐元年正月癸卯，詔商、虢州保甲依舊更不冬教。辛亥，樞密院言：『府界、三路保甲已罷團教，其教閱器械，令赴官送納，仍立府界、三路私有禁兵告獲賞格?！粡闹?。
二月庚申，樞密院言：『府界、三路保甲已罷團教，應(yīng)保甲赴教日，止用民間衣裝，不得勒令別造?！粡闹?。
閏二月辛卯，詔：『府界、三路提舉保甲司指揮州縣，如有見送納軍器，若不是非理損壞不堪，或事件不全，止據(jù)見在受納，不得須令修整陪填，仍曉示，若有隱藏換易元給官弓弩者，限一月首納，待與原罪。限滿不首，即與私有禁兵器法告賞。』己亥，御史中丞劉摯言：『伏睹近制，保甲罷團教，朝廷所以惠綏疲氓，恩施甚厚。民得去其所若，就其所安，遠近承風，莫不鼓舞。然愚以為宜有法以斂制之。蓋保甲之技藝強弱高下，州縣皆有等籍。今按取優(yōu)等之人，召其情愿刺以為本州禁軍，若舊系長等名色，則此類軍中之階級，隨其等差對換補之。自余中、下藝等，亦召愿充公人者，依近制募以為弓手、手力、耆戶長之役。所貴在軍者，既團隸部督，束之有法，又使得伸其素習之能。其在役者，既不失服職于公家，比之召雇浮浪，乃得熟事，鄉(xiāng)民必賴其力為多?！蝗勺?，詔河北東、西路、永興、秦鳳等路提點刑獄兼提舉保甲司，并依提刑司例，各為一司。
七月甲子，右司諫蘇轍言：『臣竊見仁宗朝，河北、河東初置義勇。至英宗朝，推行其法，漸及陜西，皆以地接北方，有守御之備，每歲冬教一月，民雖以為勞，而邊防之計有不得已。及熙寧中，更置保甲，使京畿三路之民日夜教習。二圣臨御，知其不便，率皆罷去，民得歸秉耒耜，盜賊因此衰息，歌舞圣德，無有窮已。惟有冬教一月之法，三路以被邊之故，民習為常，不辭愬。至于京畿諸縣，累圣以來，為輦轂所在，素加優(yōu)厚。今乃與三路邊郡為此一例冬教，情所未安。伏乞圣慈深念根本之地所宜寬恤，特與蠲免。』
八月丁酉，詔陜西路保甲冬教，并自十一月一日，至次年正月終罷。
十一月庚辰，殿中侍御史呂陶言：『伏見保甲之法雖已更次，猶有二弊，未便于民。其一為罷去二十畝已下免役指揮，卻令五等戶有三丁者，皆赴冬教一月。緣民之貧富，不系丁之多少，而教與不教，則有幸不幸。今田百畝，家有二丁，則免教，是謂之幸；田有十畝，家有三丁，則謂之不幸。此貧富力役大為不均。況今之教閱，官中不給錢米，一月之食皆自辦。夫有田二十畝之家，中年所收，不過二十石，賦稅、伏臘之外，又令其贍一丁，則亦難給。蓋昔日推行之始，不暇講求利害，惟務(wù)其多。今雖將五等下戶精專閱習，萬一或有調(diào)發(fā)，雖破竭家產(chǎn)，所得幾何?裹糧而行，豈不重困?臣愚欲乞于三等以上，或等第雖低而家業(yè)及一百貫、有三丁者，方得差充?！辉t府界、三路保甲人戶，五等下、地土不及二十畝者，雖三丁以上，并免教。從呂陶請也。
保馬監(jiān)牧附
元豐八年三月，資政殿學士韓維奏：『農(nóng)民以稼穡為生，使之出錢市馬，已非其愿，又守護灌飼，素昧其方，萬一死損，復使償買，昔時一馬直錢三二十千者，今貴至百千矣。農(nóng)民如此，未有已時，愁嘆之聲，聞于道路。又聞京西保馬頗為群盜掠取，換易乘騎，如其外廄。臣恐更易措置，不可緩也（詳見《變新法》。此一節(jié)合在此年六月下，誤置此）?！?br />
四月辛未，詔：『開封府界、京東、京西、河北、陜西、河東所養(yǎng)戶馬近已支價錢撥買。配填河東、鄜延、環(huán)慶路闕馬軍分。自今府界并京東等路養(yǎng)馬指揮并罷?！挥郑骸壕〇|、京西路保甲養(yǎng)馬法元定年限極寬，民間易以應(yīng)辦。而有司不務(wù)循守，妄有陳請，期限急迫，遂至搔擾。先帝已嘗降手詔詰責約束，至今猶不能奉行。其兩路保馬，宜令并依原降年限收買，其剩買過數(shù)目。并充以次年分之數(shù)目?！挥衷t提舉京東路保馬兼保甲楊景宗、提舉京西路保甲兼保馬張修令乘傳赴京，于三省稟議改廢。其后詔京東、京西路保馬等級分配諸軍，余數(shù)發(fā)太仆寺。其格不應(yīng)支配，即還民戶變易，納所給價錢。
舊錄云：先帝以國馬不足，追效邱乘之制，寓馬于民，量物產(chǎn)給價，立歲限，使民市馬養(yǎng)之，得自乘習，緩急則集以為用，仍命弛其徭役，法甚善。司馬光言其非便，遂罷。新錄辨曰：宣仁參祖宗之制，推明神宗之心，保佑哲宗皇帝，以至元祐之治。其公議在天下甚明。而吏官類出私意，取一時群臣之議，與神宗皇帝較其得失，豈可以示后世?自「先帝以國馬」至「非使遂罷」六十字并刪去。按：此時司馬光猶未上疏論民戶養(yǎng)馬，不知舊錄何以云然?其后則先固謂不可也。
五月庚子，朝奉大夫、提舉京東路保馬兼保甲霍翔知密州，同管京西路保甲呂公雅知濠州。
六月云云。（見上。）
七月甲辰，門下侍郎司馬光言：『陛下踐祚聽政，首令京東、西兩路保甲養(yǎng)馬并依元降年限收買。其剩過數(shù)目，并充次年之數(shù)云云。皆圣澤矜寬民力。于保甲勞費，雖十減五六，然保甲保馬向去點擇、買養(yǎng)補填，沿猶如舊云云，臣愚伏乞斷自圣心，盡罷諸路保甲，保正、長使歸農(nóng)，其所養(yǎng)保馬，揀擇勾收，太仆寺量給價錢，分配兩騏驥院、坊監(jiān)及諸軍，召提舉官還朝。其勾當公事、巡檢、指使，并送吏部與合人差遣[5]。如此，則開封府界、三路之民，孰不歡呼鼓舞，荷戴圣德?』疏奏，蔡確等執(zhí)奏不行。詔保馬別議立法。
八月癸未，詔府界新置牧馬監(jiān)兼提舉經(jīng)度制置牧馬司并罷，應(yīng)合分撥措置事件，令兵部條畫以聞。
九月戊午，詔京東、西路保馬數(shù)未足者，更不收買，據(jù)見管數(shù)，令逐戶依舊主養(yǎng)[6]，別聽朝旨。
元祐元年閏二月辛卯，三省言：『霍翔、呂公雅提舉保馬[7]，不循詔旨，至減朝廷元立年限之半。』詔霍翔差管勾江州太平觀，呂公雅差監(jiān)舒州鹽灑稅務(wù)。
四月己丑，右司諫王巖叟言：『訪聞京東保馬事尚有余弊，宜在講陳，可因而變之，以成國家之利。其一：牧監(jiān)昔廢之初，識者皆曰：「十年之后，天下當乏馬?！谷徊淮?，而天下之馬已不可多得，此非國家之利也。臣乞盡收退還民間馬三萬余匹，復置監(jiān)如故，然不必置監(jiān)牧使，止委轉(zhuǎn)運使領(lǐng)之，可治辦矣。其二：廢監(jiān)以來，牧地之在民者處處為害，蓋始者愚民利于一時請地之易，不慮后日納租之難，投狀之初，爭立高額，而不知州縣又估高價折納見錢，遂致力皆不勝，歲歲拖欠。轉(zhuǎn)運使不論水旱，與群牧司認定此錢，督責之嚴，過于他事，以至佃地百姓被禁錮、受鞭撻者，五日無之。今若因復置監(jiān)牧，牧地入官，則百姓戴陛下之恩，如釋重負，脫沉疴矣。其京西事體既同，并乞賜施行?！?br />
七月癸未，太仆寺言：『沙苑監(jiān)先隸河南監(jiān)牧司，昨因廢監(jiān)，撥歸群牧司，尋因置群牧行司，撥入行司管系。其行司后改為提舉監(jiān)牧司，今已降朝旨，撥入右?guī)狳c司，即買馬監(jiān)牧司更不管系。其提舉陜西等路買馬監(jiān)牧司名，合除去「監(jiān)牧」二字?！粡闹?br />
九月壬戌，太仆寺奏：『乞應(yīng)于本寺事，并依群牧司法，仍只隸尚書省，或依舊隸樞密院，并乞內(nèi)外馬事，并隸本寺施行。』詔內(nèi)外馬事并隸太仆寺，直達尚書省，更不經(jīng)由駕部。丙寅，詔中書?。骸航窈筇颓?、丞、簿并選差，應(yīng)外監(jiān)事，令本寺依舊群牧司法施行?！桓?，右司諫王覿言：『臣竊見今年九月九日朝旨節(jié)文內(nèi)馬事并隸太仆寺，直達尚書省，更不經(jīng)由駕部。車營、致遠務(wù)、鞍轡庫、駝坊、皮剝所、養(yǎng)象所并專隸駕部。臣竊謂此獨可以敗壞官制，而未見為利之實也。朝廷以馬政久廢，而推行牧養(yǎng)之法，固太仆、駕部之職矣。若使太仆仍舊隸駕部，而共修執(zhí)事，于牧養(yǎng)之法，未見其害也。使車營、致遠等務(wù)不隸太仆，而領(lǐng)于省曹，于牧養(yǎng)之法，未見其利也。利害未分，而徒使本末失敘，官制復隳，臣不知其可也。且場務(wù)惡隸寺監(jiān)，惡隸省曹，乃官吏不恤法度之常情，顧朝廷處之何如耳。伏望圣慈宣諭執(zhí)政大臣，無以牧馬一事而輕害官制，追還九月九日朝旨，別降指揮施行?！?br />
紹圣三年七月癸巳，權(quán)知邢州張赴等言：『據(jù)知任縣韓均等申請，乞應(yīng)有牧地縣分，許等第人戶投狀指揮請牧馬草地，或以佃牧地，須上色一項給付人戶，自使耕佃而蠲其租，令養(yǎng)官馬一匹，各于所屬，籍其毛色、盡寸、齒歲給付，每歲分番就縣，令佐點集。若馬有死失，許即時申縣，自備印給，非點集日，許私自乘騎，不許出州界若干里。如元佃地人系等第戶愿養(yǎng)馬者，只令將文契批鑿，除其租數(shù)。若請不盡并不愿請者，依條召人租佃。伏望詳酌施行?！粯忻茉貉裕骸何鯇幤吣?，先廢罷鄆州東平、鄭州原武兩監(jiān)，及并衛(wèi)州、淇水兩監(jiān)為一監(jiān)。至八年四月，中書、樞密院奏河南、北十二監(jiān)，每在費用錢約五十三萬九千六百三十八貫。其所出馬數(shù)，止用錢三萬六千四百九十六貫可買，兼所得監(jiān)馬堪配軍匹數(shù)不多，若都無此，未為闕用，兩監(jiān)牧但存虛名，而枉費不少。見管九監(jiān)馬三萬余匹。時詔沙苑監(jiān)令屬群牧司，余八監(jiān)并監(jiān)牧司并廢罷，后盡以牧地募民種佃并牧馬，余地所收歲租百余萬，至今未嘗有失限之數(shù)，悉無前日異議者所陳之患。至十年二月，群牧司奏國馬缺用，曾裁損支使窠名。是時陜西路買馬，止以一萬五千為年額，至元豐中，又曾于畿內(nèi)賦人戶養(yǎng)馬。及于京東、西路行保馬之法，又于開封府界霧澤陂置牧馬所，專差樞密都承旨張誠一等提舉經(jīng)度制置，俟就緒，推廣諸路施行。而事初講求有所未盡，及奉行之人或不稱職，故人言以為未便。元祐初，并不考究熙寧以來講議本末利害之詳，研求所以增損措置之術(shù)，惟務(wù)盡罷元豐所行之法，一切復置舊監(jiān)，遽將民間已請佃上地，栽重到桑棗果園，及莊井屋宇，毀伐廢壞不少。兼興復監(jiān)牧、增置官吏，所費不貲，殊未見其效。蓋自復監(jiān)以來，前復累有臣僚論列公私之害，若因循元祐倉猝更張之法，即歲月愈久，為弊愈深。自來議者欲于民間養(yǎng)馬，然所陳亦多不同，或欲以牧地召人租賃，官給草料，令百姓蓄養(yǎng)；或責以蕃息；或欲令逐月赴官閱視決責；或欲分配等第人戶，以此終不可行。今據(jù)知邢州張赴所稱，體究得民間愿得牧地牧馬，但與蠲其租課，仍不責以蕃息，俾養(yǎng)馬人戶無追呼勞擾之患，并不愿養(yǎng)馬之家不得抑勒。如此施行，必無未便之理。今相度，欲具為條畫榜示，令太仆寺雕印施行。應(yīng)有監(jiān)牧地分，州縣于要便處曉示人戶，愿請佃牧地、免納租課、為官養(yǎng)馬者，聽實封，于本縣投狀。逐縣置歷收接，月終具若干實封狀送州，州縣并不得開拆，具數(shù)申送太仆卿寺開拆，申樞密院看詳，取旨施行?！粡闹?。殿中侍御史陳次升言：『臣伏睹近降朝旨，給牧地，召人戶情愿養(yǎng)馬事。條約雖已詳備，然元初只緣知邢州張赴同任縣、堯山縣知縣等所請指揮，其余路并依此施行。臣竊慮諸路若有不便，必為民害。欲望朝廷明降指揮，令諸路若有利害不同，許令申稟州縣。若抑令人戶作情愿投狀養(yǎng)馬者，令監(jiān)司按劾施行。法行之后，永久無弊?！?br />
校勘記
[1]覺察按劾 原本作『覺按察劾』，據(jù)《長編》卷三五七乙正。
[2]須有 原本『須』字作墨丁，據(jù)《長編》卷三五九補。
[3]提舉司 原本作『提□二司』，據(jù)《長編》卷三六一補改。
[4]錢糧 原本作『前糧』，據(jù)《長編》卷三六一改。
[5]差遣 原本作『美遣』，據(jù)《長編》卷三五八改。
[6]主養(yǎng) 原本『主』字作墨丁，據(jù)《長編》卷三五九補。
[7]提舉 原本『舉』字作墨了，據(jù)《長編》卷三六八補。
保甲
元豐八年四月乙酉，樞密院言：『府界三路保甲，兩丁之家，見教人小弱或久病，及除當教人外，家止有病丁，并第四等以下田不及二十畝者，聽自陳。提舉司審驗，與放免?！辉t可。
五月丙午，詔府界三路巡尉、弓兵并依保甲未行以前復置。
此據(jù)呂大防《政目》元年二月二日所書增入，乃八年五月十四日指揮也。六月丙寅，罷府界三路保甲不許投軍及充弓箭手指揮。
丙戌，樞密院言：『訪聞日近府界三路團教保甲，多因正、長搔擾，巡教官指揮苛虐，致小人兇暴，凌抵犯法，逐處提舉官多務(wù)姑息，不喜州縣公行，致官吏畏避，不敢舉發(fā)，監(jiān)司觀望，不為按劾，含養(yǎng)奸兇，深為未便。欲令府界三路安撫、監(jiān)司、提舉保甲司及州縣常切覺察按劾施行[1]。如違，重行黜責。』從之。
七月戊戌，詔：『府界三路保甲自來年正月以后并罷團教，仍依義勇舊法，每歲農(nóng)隙，赴縣教閱一月。其差官置場、修軍器、教閱法及番次按賞費用，令樞密、三省同立法?！患壮?，門下侍郎司馬光言：『先帝以邊寇驕傲，據(jù)漢、唐故地，有征伐開疆之志，故置保甲，令開封府界及河北、陜西、河東三路皆五日一教閱，京東、西兩路保甲、養(yǎng)馬，仍各置提舉官權(quán)，任比監(jiān)司。既而有司各務(wù)張皇，以希功賞。其提舉官專護本局，不顧它司，事干保甲，州縣皆不得關(guān)預(yù)，管內(nèi)百姓，不得處治。其巡檢、指使、保甲、保長競力搔擾，蠶食無厭，稍不如意，擅行捶撻。其保丁習于游惰，不復務(wù)農(nóng)，或自為劫掠，或侵陵鄉(xiāng)里。先帝浸知其弊，申敕州縣，令保甲應(yīng)有違犯，并巡教官、指使違法事件，并許州縣覺察施行。及陛下踐祚聽政，首令京東、西兩路保甲、養(yǎng)馬并依元降年限收買，其剩過數(shù)目，并充次年之數(shù)。又令開封府界、三路團教已及半年，經(jīng)朝廷按閱者，每月并教兩日；未經(jīng)按閱者，并教三日。又令見教人身材弱小，或久疾病，及本家止有一丁，病患不堪營作第四等以下、地土不及二十畝者，并許州縣保明，提舉司審驗放免。又令一縣不得過二分，皆圣澤矜寬民力。于保甲勞費，雖十減五六，然保馬向去點擇，買養(yǎng)補填，尚猶如舊。其巡教、指使、保正、保長，名目猶在。于所轄保甲，恐不免須有凌逼侵漁[2]。其四時教閱，雖減日數(shù)，未免妨農(nóng)。臣愚以為保甲若使之逐捕盜賊，則近已有指揮；巡檢、縣尉及弓手、兵級人數(shù)，并令依保甲未上番以前人數(shù)優(yōu)置；其保甲更不令管捕盜賊，若使攻討四裔，則獻畝白徒，教閱雖熟，未嘗見敵，使之戰(zhàn)斗，必望風奔潰。登極詔書敕邊吏不得侵擾外界，務(wù)要安靜疆埸。然則此保甲的實有何所用?徒令府界及五路農(nóng)民不堪勞苦。伏乞斷自圣心，盡罷諸路保甲，保正、長使歸農(nóng)，依舊置繹長、壯丁巡捕盜賊，戶長催督賦稅。其所養(yǎng)保馬，揀擇勾收，太仆寺量給價錢，分配兩騏驥院、坊監(jiān)、諸軍，召提舉官還朝，其勾當公事、巡檢、指使并送吏部與合人差遣。如此，則開封府界、三路之民，孰不歡呼鼓舞，荷戴圣德?若以保甲中武藝已成之人可惜使之歸農(nóng)，即乞令逐縣以戶馬數(shù)，每五十戶置弓手一人，略依緣邊弓箭手法，許蔭奉戶田二頃，與免二稅，或輕者與免若干石斗稅，及戶下諸般科役；本戶田不足，聽蔭親戚田，務(wù)在優(yōu)假，使人勸募，然后召募本縣鄉(xiāng)戶有勇力武藝者投充弓手，計即今保甲中有勇力武藝者，必多愿應(yīng)募。若一人闕額，二人以上爭投者，即委本縣令佐揀試，武藝高強者充，則見充弓手人，有勇力武藝衰退，許他人指名比較，若勝于舊者，即令充替。如此，則不須教閱，武藝自然精熟。一縣之中，其勇壯者既充弓手，其羸弱者雖使之為盜，亦無能為惡。仍委本州及提點刑獄常切按察，令佐有取舍不公者，重加刑典。若無人投名，乞更議優(yōu)法。若尚召募不足，即且于鄉(xiāng)村戶上依舊雇人，候有投名者，即令充替。若弓手數(shù)多，即令分番更互，在縣祗應(yīng)，一年一替，其余各分地分巡捕盜賊?！皇枳?，蔡確等執(zhí)奏不行。詔保甲依樞密院今月六日指揮，保馬別議直法。庚戌，樞密院言：『府界、三路團教保甲，雖不當赴教日，往往于市井村野，以習學事藝為名，聚集飲博，不治生業(yè)?！辉t：『提舉保甲司關(guān)報轄下，不赴教日，令務(wù)農(nóng)作，遇閑暇，許于本家閱習事藝。違者重坐之?！环都?nèi)首啵骸撼挤锰崤e保甲司牒，準樞密院札子指揮，鈐束保甲子弟，不令聚集飲博，即令閑暇，于本家閱習事藝。竊緣保甲子弟蒙指揮，并教兩日或三日，比之自來日數(shù)全少，然未免往來聚集，有妨農(nóng)務(wù)。蓋子弟慣人鎮(zhèn)市，漸喜游惰，托以修葺弓弩箭器，或期約同保私閱為名，不肯專意生業(yè)，官私及父兄終難覺察。臣今欲乞應(yīng)三路教閱保甲，計一歲合教日數(shù)，并就農(nóng)閑之月，其余月分，并歸農(nóng)業(yè)，則官私與父兄易為勾管?！患滓补俜职粗鹇穲F教保甲：河北東路左指揮使李侁；京西路左藏庫使劉惟簡；陜西路引進使、康州刺史、樞密副都承旨曹誦，文思院、高州刺史竇士昌；京東路東上閤門副使王舜封、供備庫副使馮景；永興軍路光州團練使高公繪、邵州刺史張節(jié)愛。尋遣左藏庫副使麥文炳代馮景。
八月癸未，詔：『府界、三路保甲自來年正月一日，依義勇法冬教，每月赴縣教閱。五都保以上并分四番，自十月起教，至正月罷。零保即先從多教，周而復始，仍降畫一處分。府界、三路已罷團教，其提舉錢糧官司并罷，撥與教閱兼領(lǐng)，皆自來年正月一日施行?！?br />
十月丁亥，詔提舉府界、三路保甲官并罷，令逐路提刑及府界提點司兼領(lǐng)。所有保甲，止冬教三月。仍自來年正月一日施行?！?br />
十一月丙午，樞密院勘會已降指揮，提舉府界、三路保甲官并罷，令逐路提刑及府界提點司兼領(lǐng)，所有保甲，只冬教三月，合行監(jiān)教，有無差官云云。詔：『應(yīng)申奏及行移保甲文字，稱「某路提點刑獄兼提舉保甲司」。逐縣監(jiān)教官并罷，只委令佐監(jiān)教十都保正。上縣分于冬教前，自京差指使一名，往彼同監(jiān)教。提舉保甲司各置勾當公事并指使一員工監(jiān)察御史王巖叟言：「臣竊觀保甲一司，上下官吏，無毫發(fā)愛人之意，故百姓視其官司，不啻虎狼，憤怨人人所同。比者保丁執(zhí)指使，逐巡檢，攻提舉司干當官，大獄相繼，今猶未已。雖民之愚，顧豈忘父母妻子之愛，而喜為犯上之惡以取禍哉?蓋激之至于此極爾。臣愚以謂一月之間教三日，不若一歲之中并教一月。農(nóng)事既畢，無它用心，人自安于講武而無憾，遂可罷提舉司[3]，廢巡教官，一以隸州縣，而俾逐路安撫司總之。每俟冬教，則安撫司選冬教官分詣諸邑，與令佐同教于城下。一邑分兩番，當一月起教，則與正、長論階級，罷教則正、長不相誰何，而百姓獲優(yōu)游治生，無終年逃遁之苦，無侵漁苛虐之患，無侵陵犯上之惡矣?！挥盅裕骸禾崤e三路保甲錢糧司名列監(jiān)司[4]，實無職事。伏乞廢置，以省冗官?！患攘T提舉錢糧司（罷錢糧提舉即此月二十六日也）。巖叟又言：『竊見新降保甲法，尚存提舉教閱一司，及改逐縣巡教官，乃知朝廷未察所以為保甲之患者，大本猶在。伏望陛下深家人情，廢置提舉保甲一司及監(jiān)教官，但令州縣及安撫司主之，百姓安心為生，以樂圣政，不勝幸甚!』又言：『近降畫一保甲指揮，依舊逐歲遣按閱者。竊敢為朝廷論其害：臣每見使者所向，其騎從之盛，風采之峻，供億之煩，承迎之厚，郡縣為之騷然，故所至人情甚以為苦。又其所按保丁，雖各得銀絹三五匹兩，而不知備按閱飲食、衣服之費，自已不輕。既得之，而為眾人耗蠢，又亦不少，所存以歸，能有幾許?臣曾體問，云：「若國家但令冬教，使不失農(nóng)時，則家無橫費，自可有余。天恩深厚，非一按閱賜賚之比矣?！垢`考其情，蓋不以得一時之賞為足，而以安終歲之業(yè)為樂也。況所謂賜賚者，只是出于保丁人家所納役錢數(shù)內(nèi)耳，所謂取諸其懷而與之，割其肉而啖食，孰若不取不割之為兩得也?臣愚伏望圣慈因冬教以為恩，下令罷逐年按閱之煩，省役錢封樁之擾，一以安靜，養(yǎng)其力而舒其心，斯民幸甚！』
十二月丙寅，王巖叟言：『臣伏睹陛下即位之初，首發(fā)德音，下明詔，免保丁第四、第五等之田，不及二十畝者使勿教。其得免者戴陛下厚恩，如獲更生。后復下令，變保甲月教之法為冬教，人人始得安其業(yè)，又大惠也。然第四、第五等之家，田業(yè)壟畝之多寡無甚相遠，粗糲不充，布褐不備，均有凍餒之憂。今若隆冬冽寒使去其家，與溫飽者同教于城下，盈月而后已，豈其所堪?伏望圣慈哀憐，約祖宗義勇等第之制，特詔有司，免三路第四、第五保丁冬教，以寬貧民，但籍姓名，備緩急出力以從事可也。臣又按：祖宗義勇之法，止行三路。比者保甲之事，乃并王畿。臣以為畿內(nèi)保甲，宜悉罷之便?！挥谑窃t府界三一路保甲第五等兩丁之家免冬教。
元祐元年正月癸卯，詔商、虢州保甲依舊更不冬教。辛亥，樞密院言：『府界、三路保甲已罷團教，其教閱器械，令赴官送納，仍立府界、三路私有禁兵告獲賞格?！粡闹?。
二月庚申，樞密院言：『府界、三路保甲已罷團教，應(yīng)保甲赴教日，止用民間衣裝，不得勒令別造?！粡闹?。
閏二月辛卯，詔：『府界、三路提舉保甲司指揮州縣，如有見送納軍器，若不是非理損壞不堪，或事件不全，止據(jù)見在受納，不得須令修整陪填，仍曉示，若有隱藏換易元給官弓弩者，限一月首納，待與原罪。限滿不首，即與私有禁兵器法告賞。』己亥，御史中丞劉摯言：『伏睹近制，保甲罷團教，朝廷所以惠綏疲氓，恩施甚厚。民得去其所若，就其所安，遠近承風，莫不鼓舞。然愚以為宜有法以斂制之。蓋保甲之技藝強弱高下，州縣皆有等籍。今按取優(yōu)等之人，召其情愿刺以為本州禁軍，若舊系長等名色，則此類軍中之階級，隨其等差對換補之。自余中、下藝等，亦召愿充公人者，依近制募以為弓手、手力、耆戶長之役。所貴在軍者，既團隸部督，束之有法，又使得伸其素習之能。其在役者，既不失服職于公家，比之召雇浮浪，乃得熟事，鄉(xiāng)民必賴其力為多?！蝗勺?，詔河北東、西路、永興、秦鳳等路提點刑獄兼提舉保甲司，并依提刑司例，各為一司。
七月甲子，右司諫蘇轍言：『臣竊見仁宗朝，河北、河東初置義勇。至英宗朝，推行其法，漸及陜西，皆以地接北方，有守御之備，每歲冬教一月，民雖以為勞，而邊防之計有不得已。及熙寧中，更置保甲，使京畿三路之民日夜教習。二圣臨御，知其不便，率皆罷去，民得歸秉耒耜，盜賊因此衰息，歌舞圣德，無有窮已。惟有冬教一月之法，三路以被邊之故，民習為常，不辭愬。至于京畿諸縣，累圣以來，為輦轂所在，素加優(yōu)厚。今乃與三路邊郡為此一例冬教，情所未安。伏乞圣慈深念根本之地所宜寬恤，特與蠲免。』
八月丁酉，詔陜西路保甲冬教，并自十一月一日，至次年正月終罷。
十一月庚辰，殿中侍御史呂陶言：『伏見保甲之法雖已更次，猶有二弊，未便于民。其一為罷去二十畝已下免役指揮，卻令五等戶有三丁者，皆赴冬教一月。緣民之貧富，不系丁之多少，而教與不教，則有幸不幸。今田百畝，家有二丁，則免教，是謂之幸；田有十畝，家有三丁，則謂之不幸。此貧富力役大為不均。況今之教閱，官中不給錢米，一月之食皆自辦。夫有田二十畝之家，中年所收，不過二十石，賦稅、伏臘之外，又令其贍一丁，則亦難給。蓋昔日推行之始，不暇講求利害，惟務(wù)其多。今雖將五等下戶精專閱習，萬一或有調(diào)發(fā)，雖破竭家產(chǎn)，所得幾何?裹糧而行，豈不重困?臣愚欲乞于三等以上，或等第雖低而家業(yè)及一百貫、有三丁者，方得差充?！辉t府界、三路保甲人戶，五等下、地土不及二十畝者，雖三丁以上，并免教。從呂陶請也。
保馬監(jiān)牧附
元豐八年三月，資政殿學士韓維奏：『農(nóng)民以稼穡為生，使之出錢市馬，已非其愿，又守護灌飼，素昧其方，萬一死損，復使償買，昔時一馬直錢三二十千者，今貴至百千矣。農(nóng)民如此，未有已時，愁嘆之聲，聞于道路。又聞京西保馬頗為群盜掠取，換易乘騎，如其外廄。臣恐更易措置，不可緩也（詳見《變新法》。此一節(jié)合在此年六月下，誤置此）?！?br />
四月辛未，詔：『開封府界、京東、京西、河北、陜西、河東所養(yǎng)戶馬近已支價錢撥買。配填河東、鄜延、環(huán)慶路闕馬軍分。自今府界并京東等路養(yǎng)馬指揮并罷?！挥郑骸壕〇|、京西路保甲養(yǎng)馬法元定年限極寬，民間易以應(yīng)辦。而有司不務(wù)循守，妄有陳請，期限急迫，遂至搔擾。先帝已嘗降手詔詰責約束，至今猶不能奉行。其兩路保馬，宜令并依原降年限收買，其剩買過數(shù)目。并充以次年分之數(shù)目?！挥衷t提舉京東路保馬兼保甲楊景宗、提舉京西路保甲兼保馬張修令乘傳赴京，于三省稟議改廢。其后詔京東、京西路保馬等級分配諸軍，余數(shù)發(fā)太仆寺。其格不應(yīng)支配，即還民戶變易，納所給價錢。
舊錄云：先帝以國馬不足，追效邱乘之制，寓馬于民，量物產(chǎn)給價，立歲限，使民市馬養(yǎng)之，得自乘習，緩急則集以為用，仍命弛其徭役，法甚善。司馬光言其非便，遂罷。新錄辨曰：宣仁參祖宗之制，推明神宗之心，保佑哲宗皇帝，以至元祐之治。其公議在天下甚明。而吏官類出私意，取一時群臣之議，與神宗皇帝較其得失，豈可以示后世?自「先帝以國馬」至「非使遂罷」六十字并刪去。按：此時司馬光猶未上疏論民戶養(yǎng)馬，不知舊錄何以云然?其后則先固謂不可也。
五月庚子，朝奉大夫、提舉京東路保馬兼保甲霍翔知密州，同管京西路保甲呂公雅知濠州。
六月云云。（見上。）
七月甲辰，門下侍郎司馬光言：『陛下踐祚聽政，首令京東、西兩路保甲養(yǎng)馬并依元降年限收買。其剩過數(shù)目，并充次年之數(shù)云云。皆圣澤矜寬民力。于保甲勞費，雖十減五六，然保甲保馬向去點擇、買養(yǎng)補填，沿猶如舊云云，臣愚伏乞斷自圣心，盡罷諸路保甲，保正、長使歸農(nóng)，其所養(yǎng)保馬，揀擇勾收，太仆寺量給價錢，分配兩騏驥院、坊監(jiān)及諸軍，召提舉官還朝。其勾當公事、巡檢、指使，并送吏部與合人差遣[5]。如此，則開封府界、三路之民，孰不歡呼鼓舞，荷戴圣德?』疏奏，蔡確等執(zhí)奏不行。詔保馬別議立法。
八月癸未，詔府界新置牧馬監(jiān)兼提舉經(jīng)度制置牧馬司并罷，應(yīng)合分撥措置事件，令兵部條畫以聞。
九月戊午，詔京東、西路保馬數(shù)未足者，更不收買，據(jù)見管數(shù)，令逐戶依舊主養(yǎng)[6]，別聽朝旨。
元祐元年閏二月辛卯，三省言：『霍翔、呂公雅提舉保馬[7]，不循詔旨，至減朝廷元立年限之半。』詔霍翔差管勾江州太平觀，呂公雅差監(jiān)舒州鹽灑稅務(wù)。
四月己丑，右司諫王巖叟言：『訪聞京東保馬事尚有余弊，宜在講陳，可因而變之，以成國家之利。其一：牧監(jiān)昔廢之初，識者皆曰：「十年之后，天下當乏馬?！谷徊淮?，而天下之馬已不可多得，此非國家之利也。臣乞盡收退還民間馬三萬余匹，復置監(jiān)如故，然不必置監(jiān)牧使，止委轉(zhuǎn)運使領(lǐng)之，可治辦矣。其二：廢監(jiān)以來，牧地之在民者處處為害，蓋始者愚民利于一時請地之易，不慮后日納租之難，投狀之初，爭立高額，而不知州縣又估高價折納見錢，遂致力皆不勝，歲歲拖欠。轉(zhuǎn)運使不論水旱，與群牧司認定此錢，督責之嚴，過于他事，以至佃地百姓被禁錮、受鞭撻者，五日無之。今若因復置監(jiān)牧，牧地入官，則百姓戴陛下之恩，如釋重負，脫沉疴矣。其京西事體既同，并乞賜施行?！?br />
七月癸未，太仆寺言：『沙苑監(jiān)先隸河南監(jiān)牧司，昨因廢監(jiān)，撥歸群牧司，尋因置群牧行司，撥入行司管系。其行司后改為提舉監(jiān)牧司，今已降朝旨，撥入右?guī)狳c司，即買馬監(jiān)牧司更不管系。其提舉陜西等路買馬監(jiān)牧司名，合除去「監(jiān)牧」二字?！粡闹?br />
九月壬戌，太仆寺奏：『乞應(yīng)于本寺事，并依群牧司法，仍只隸尚書省，或依舊隸樞密院，并乞內(nèi)外馬事，并隸本寺施行。』詔內(nèi)外馬事并隸太仆寺，直達尚書省，更不經(jīng)由駕部。丙寅，詔中書?。骸航窈筇颓?、丞、簿并選差，應(yīng)外監(jiān)事，令本寺依舊群牧司法施行?！桓?，右司諫王覿言：『臣竊見今年九月九日朝旨節(jié)文內(nèi)馬事并隸太仆寺，直達尚書省，更不經(jīng)由駕部。車營、致遠務(wù)、鞍轡庫、駝坊、皮剝所、養(yǎng)象所并專隸駕部。臣竊謂此獨可以敗壞官制，而未見為利之實也。朝廷以馬政久廢，而推行牧養(yǎng)之法，固太仆、駕部之職矣。若使太仆仍舊隸駕部，而共修執(zhí)事，于牧養(yǎng)之法，未見其害也。使車營、致遠等務(wù)不隸太仆，而領(lǐng)于省曹，于牧養(yǎng)之法，未見其利也。利害未分，而徒使本末失敘，官制復隳，臣不知其可也。且場務(wù)惡隸寺監(jiān)，惡隸省曹，乃官吏不恤法度之常情，顧朝廷處之何如耳。伏望圣慈宣諭執(zhí)政大臣，無以牧馬一事而輕害官制，追還九月九日朝旨，別降指揮施行?！?br />
紹圣三年七月癸巳，權(quán)知邢州張赴等言：『據(jù)知任縣韓均等申請，乞應(yīng)有牧地縣分，許等第人戶投狀指揮請牧馬草地，或以佃牧地，須上色一項給付人戶，自使耕佃而蠲其租，令養(yǎng)官馬一匹，各于所屬，籍其毛色、盡寸、齒歲給付，每歲分番就縣，令佐點集。若馬有死失，許即時申縣，自備印給，非點集日，許私自乘騎，不許出州界若干里。如元佃地人系等第戶愿養(yǎng)馬者，只令將文契批鑿，除其租數(shù)。若請不盡并不愿請者，依條召人租佃。伏望詳酌施行?！粯忻茉貉裕骸何鯇幤吣?，先廢罷鄆州東平、鄭州原武兩監(jiān)，及并衛(wèi)州、淇水兩監(jiān)為一監(jiān)。至八年四月，中書、樞密院奏河南、北十二監(jiān)，每在費用錢約五十三萬九千六百三十八貫。其所出馬數(shù)，止用錢三萬六千四百九十六貫可買，兼所得監(jiān)馬堪配軍匹數(shù)不多，若都無此，未為闕用，兩監(jiān)牧但存虛名，而枉費不少。見管九監(jiān)馬三萬余匹。時詔沙苑監(jiān)令屬群牧司，余八監(jiān)并監(jiān)牧司并廢罷，后盡以牧地募民種佃并牧馬，余地所收歲租百余萬，至今未嘗有失限之數(shù)，悉無前日異議者所陳之患。至十年二月，群牧司奏國馬缺用，曾裁損支使窠名。是時陜西路買馬，止以一萬五千為年額，至元豐中，又曾于畿內(nèi)賦人戶養(yǎng)馬。及于京東、西路行保馬之法，又于開封府界霧澤陂置牧馬所，專差樞密都承旨張誠一等提舉經(jīng)度制置，俟就緒，推廣諸路施行。而事初講求有所未盡，及奉行之人或不稱職，故人言以為未便。元祐初，并不考究熙寧以來講議本末利害之詳，研求所以增損措置之術(shù)，惟務(wù)盡罷元豐所行之法，一切復置舊監(jiān)，遽將民間已請佃上地，栽重到桑棗果園，及莊井屋宇，毀伐廢壞不少。兼興復監(jiān)牧、增置官吏，所費不貲，殊未見其效。蓋自復監(jiān)以來，前復累有臣僚論列公私之害，若因循元祐倉猝更張之法，即歲月愈久，為弊愈深。自來議者欲于民間養(yǎng)馬，然所陳亦多不同，或欲以牧地召人租賃，官給草料，令百姓蓄養(yǎng)；或責以蕃息；或欲令逐月赴官閱視決責；或欲分配等第人戶，以此終不可行。今據(jù)知邢州張赴所稱，體究得民間愿得牧地牧馬，但與蠲其租課，仍不責以蕃息，俾養(yǎng)馬人戶無追呼勞擾之患，并不愿養(yǎng)馬之家不得抑勒。如此施行，必無未便之理。今相度，欲具為條畫榜示，令太仆寺雕印施行。應(yīng)有監(jiān)牧地分，州縣于要便處曉示人戶，愿請佃牧地、免納租課、為官養(yǎng)馬者，聽實封，于本縣投狀。逐縣置歷收接，月終具若干實封狀送州，州縣并不得開拆，具數(shù)申送太仆卿寺開拆，申樞密院看詳，取旨施行?！粡闹?。殿中侍御史陳次升言：『臣伏睹近降朝旨，給牧地，召人戶情愿養(yǎng)馬事。條約雖已詳備，然元初只緣知邢州張赴同任縣、堯山縣知縣等所請指揮，其余路并依此施行。臣竊慮諸路若有不便，必為民害。欲望朝廷明降指揮，令諸路若有利害不同，許令申稟州縣。若抑令人戶作情愿投狀養(yǎng)馬者，令監(jiān)司按劾施行。法行之后，永久無弊?！?br />
校勘記
[1]覺察按劾 原本作『覺按察劾』，據(jù)《長編》卷三五七乙正。
[2]須有 原本『須』字作墨丁，據(jù)《長編》卷三五九補。
[3]提舉司 原本作『提□二司』，據(jù)《長編》卷三六一補改。
[4]錢糧 原本作『前糧』，據(jù)《長編》卷三六一改。
[5]差遣 原本作『美遣』，據(jù)《長編》卷三五八改。
[6]主養(yǎng) 原本『主』字作墨丁，據(jù)《長編》卷三五九補。
[7]提舉 原本『舉』字作墨了，據(jù)《長編》卷三六八補。
鄂公網(wǎng)安備 4201030200161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