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
葬。一也。有古之人不如今者。有華之不如胡者。何也。今之葬者。衣衾棺槨之外。雖富貴之極者。不以一物為殉。古人之葬。多殉金玉銅器。故後必為人所發(fā)。殘其骸骨。至今尚爾。傷哉。中國葬且樹且封。其圜堂一見知之。胡人之葬。務(wù)平實(shí)其地。望之則曰陵墓在焉。過時(shí)雖子孫亦不知其處也。久之。相化為土。發(fā)掘之事何有。
天地氣味
天以五氣生萬物。氣無臭味。故風(fēng)雨霜露自天降者。皆無味也。地以五味養(yǎng)萬物。味具形質(zhì)。故地生者皆有味焉。
脾胃視聽
東垣以脾胃為主。蓋胃受水穀。脾氣運(yùn)動(dòng)而後腐熟水穀。化生血?dú)?。人資以生也。故凡人獲脾胃壯盛。則百病不生。悠悠壽考矣。予又思之。脾胃屬土。土動(dòng)則生。如畎畝必假耕耘而後堪於種植。眼眶屬脾。開眼則眶動(dòng)?？魟?dòng)則脾應(yīng)之而亦動(dòng)。四肢屬脾。寤則四肢動(dòng)而脾應(yīng)之而亦動(dòng)。故晝能飲食。夜寐則不能也。是知脾胃相資。當(dāng)以運(yùn)動(dòng)為功用耳。丹溪以腎水為主。蓋腎水足而血?dú)馐?。則病不生也。然血?dú)庵?。多寓於視聽。何也。?jīng)曰。心為血主。而肝則藏之。肺為氣主。而腎則納之。然肝竅。目也。肺竅。耳也。目之司視。乃血為之用。耳之司聽。乃氣為之用。周章萬變。皆本於耳目焉。予又思之。始人之氣血之盛。則視聽易用。男子八八六十四歲。女人七七四十九歲。氣血既衰。耳目之聰明減矣。積日又久。氣血涸矣。故人至上壽。雖無疾病亦死。修仙家欲絕耳目之欲。有所由也。豈非息耳目。所以養(yǎng)腎水耶。知此。則李主脾胃。脾胃屬動(dòng)。朱主腎水。腎水當(dāng)靜。動(dòng)靜雖曰循環(huán)。又必靜為之主。蓋氣血?jiǎng)俣⑽竸t壯。脾胃雖壯而氣血生覺難矣。
人身一小天地
傳云。人身一小天地。天形圓而在上。人之首圓應(yīng)之。地形方而在下。人之足方應(yīng)之。四時(shí)運(yùn)於表。四肢應(yīng)於外也。五行處於裏。五臟應(yīng)於內(nèi)也。至以一節(jié)言之。人身之肝位在右。而脈卻見於左手。若北方北斗天樞。在張宿十度。而分野反在南方。人身之脾位在左。而脈卻見於右手。若南斗六星二十五度。而分野反在北方。《靈樞邪客篇》亦嘗言之。但曰天有五音。人有五臟。似亦少差。予今特舉其要也。
土饅頭
《續(xù)仙傳》。有賣藥翁嘗呼曰。有錢不買藥喫。盡作土饅頭去。此言最警悟。范石湖所謂。總有千年鐵門限。終須一箇土饅頭。本此。
墨磨人
宋石昌言。藏李廷珪墨不用。但玩之而已?；驊蛑?。子不磨墨。墨將磨子。後東坡見昌言墓木曰。木將拱矣。墨固無恙。予以與留與他人樂少年同意。
荒親
吾杭有荒親之禮。詢之四方皆同。蓋以父母死不得成親。而於垂死之日。即講親迎之禮。有至親沒而禁家人舉哀以為之 【明本無『之』字】 者。予以此必胡元之俗。流至于今。 【以上十二字乾隆本缺。據(jù)明本補(bǔ)?！?/em> 夫父母之死。人子不欲生之時(shí)也。而且停哀忍痛。以講此歡樂之事。此豈有人心者哉。作俑者不特肆諸市朝矣。昨觀所見集中。亦如予論。則知宋以來有之。因仍茍且。多為惜財(cái)之小而忘大義。奈何詩禮之家亦如是耶。嗚呼。斯舉也。何代禁耶。
名人無恥
文天祥在燕京時(shí)。欲為黃冠去國。南官王績翁欲合謝昌元等十人請(qǐng)保釋之。世祖亦有然意。留夢炎曰不可。天祥倘出。復(fù)召號(hào)江南。置吾十人於何地。遂寢其事。我太宗渡江靖難之時(shí)。廷臣胡廣、金幼孜、胡儼、解縉、楊士奇。衡府紀(jì)善周是修。同約死節(jié)。明日。惟是修詣國子監(jiān)尊經(jīng)閣下縊焉。他日士奇為之作傳。與其子曰。向使同尊翁死。此傳何人作也。嗚呼。眾固可責(zé)矣。若留、楊數(shù)言。尤為無恥之甚。讀書明大義。至此尚爾云云。天理人心安在哉。
三國與宋用人不同
人才之盛。莫三國與宋也。皆不能成功者。三國人才。大小各盡角立而不下。故至衰敗之後。方混而一。宋有人而不用。用而不專。專而復(fù)為小人所間?？傊^不能盡人之才。故必至失國。嗚呼。非數(shù)也耶。
稱名不雅
古人婢妾之名?；蛞杂窬??；蛞曰??；蛞郧迤嬷锔髁x命之。隨其意也。若李庚之婢曰卻要。潘杭之妾曰解愁。甚不雅耳。士君子忌之。
元祐黨碑偽學(xué)逆籍
元祐黨碑。宋立於文德殿之東壁。蔡京書之也。偽學(xué)逆籍。作惡於韓侂冑。頒行天下者也。然皆一時(shí)賢人君子。遭厄被誣。豈知實(shí)所以顯揚(yáng)諸君子之名於千萬世矣哉。惜史未能全收。人未盡知。今考參《道命錄》、《陶朱新錄》等書。分門共錄。載之於左。使後學(xué)之士。一覽可知。庶不至善善惡惡之顛倒也。然元祐之黨。劉元誠謂止七十八人。慶元之黨。黃勉齋謂非黨者甚多。此又不知何據(jù)而云。尚俟熟史者證之。
文臣曾任宰臣執(zhí)政官二十七人。
司馬光。 文彥博?！喂！未蠓??！??！№n忠彥?！≡肌！×籂c?！⊥鯉r叟?！√K轍?！⊥醮??！》都?nèi)??！∴嵱??！「祱蛴?。 趙瞻。 韓維。 孫固?！》栋俚摗！『谟！±钋宄肌！⒎钍?。 范純禮。 安燾?！￡懙琛?【已上並元祐】 黃履。 【祥符】 張商英?！∈Y之奇。 【已上元符】
曾任待制以上官四十九人。
蘇軾?！彩馈！》蹲嬗?。 朱光庭?！∫??！≮w君錫?！●R默?！】孜渲?。 孔文仲?！前渤??！″X勰。 李之純。 孫覺。 鮮于侁?！≮w彥若?！≮w卨?！⊥鯕J臣?！O升?！±钪堋！⊥醴??！№n川?！☆櫯R。 賈易。 呂希純?！≡亍！⊥跤]?！》都兇狻！翁铡！⊥豕??！∝S稷?！埶疵??！垎??！钗?。 鄒浩?！￡惔紊?。 謝文瓘。 【已上並元祐】 岑象求?！≈芏??！⌒靹??！÷凡??！《匾??！∩瞎倬！∪~濤?！」?。 楊康國。 龔原。 朱紱?！∪~祖洽。 朱師服。 【已上並元符】
餘官一百七十七人。
秦觀。 黃庭堅(jiān)?！￡搜a(bǔ)之?！堮??！前苍??！W陽棐?！⑻评?。 王鞏。 呂希哲?！《偶?。 張保源?！】灼街佟！珣怼！∷抉R康?！∷伪??！↑S隱?！‘呏儆??！〕０裁瘛！⊥粞堋！∮嗨！∴崅b。 常立。 程頤?！√屏x問?！∮啾濉！±罡穹恰！￡惌??！∪尾辍！埻?jiān)?！●R涓?！O諤?！￡愛??！≈旃庖?。 蘇嘉。 龔夬。 王回。 呂?？儭！莾??！W陽中立。
【已上並元祐】 尹林 【明本作『材』】 ?！∪~伸?！±蠲??！翘幒瘛！±罘e中?！∩桃??！￡惖v?！∮莘馈！±铎?。 李深?！±钪畠x?！》墩?。 曹蓋?！盍?。 蘇昞。 葛茂宗?！⒅^?！〔裥??！『橛稹！≮w天佐 【明本作『祐』】 ?！±钚隆！『忖x。 兗公適?！『榘偎??！≈苷x?！O琮?！》度嶂小！∴嚳几Α！⊥醪臁！≮w峋?！》庥X民?！『诵蕖！±顐??！±钯S?！≮w令畤?！」鶊?zhí)中?！∈?【明本作『萬』】 芳?！〗饦O。 高公應(yīng)。 安信之。 張集?！↑S策?！前策d?！≈苡阑铡！「邼u?！堎?。 鮮于綽?！握徢洹！⊥踟??！≈旒?。 吳朋?！×喊矅??！⊥豕??！√K迥?！√垂?。 何大受?！⊥躞??！÷姑羟??！〗！≡u。 高士育。 鄧忠臣?！》N師極?！№n治?！《假L?！∏叵８??！″X景祥?！≈芙暋！『未笳！螐┳妗！×簩挕！∩蚯?。 曹興宗?！×_鼎臣?！⒉??！⊥跽??！↑S安期。 陳師錫?！「烧亍！↑S遷?！∧獋b正 【明本作『莫佒』】 ?！≡S堯輔?！顤F。 胡良?！∶肪帷！】茏陬??！埦印！±钚?。 逢純熙?！「咦胥??！↑S才。 曹盥。 侯顯道?！≈茏竦馈！×帜w?！「疠x?！∷螇墼馈！⊥豕珡?。 王交。 張溥?！≡S安修?！⒓??！『鷿?。 董祥?！瞽剬?shí) 【明本作『懷寶』】 ?！∧咧比??！∈Y津。 王守。 鄧元中?！×嚎∶??！⊥蹶?。 張?jiān)??！￡懕砻??！∪~世英?！≈x潛?！￡愄啤！⒔?jīng)國?！§璩??！埶 ！￡惒ⅰ！『槠c?！≈苠?【明本作『諤』】 ?！∈拕\。 趙鉞?！‰选！〗??！》竭m?！≡S端卿?！±钫淹?巳?！∠蚣r。 陳察?！℃R正甫?！「呙A。 楊彥璋?！×握弧！±钜男??！∨泶?。梁士能。 【已上並元符】
武臣二十五人。
張巽?！±顐??！⊥醌I(xiàn)可?！『?。 馬諗。 王履?！≮w希夷。 任濬。 郭子旂。 錢盛?！≮w希德?！⊥蹰L民?！±畋?。 王庭臣?！〖獛熜邸！±钣蕖！切輳?fù)。 崔昌符?！∨俗??！「呤繖?quán)?！±罴瘟?。 李珫。 劉延肇?！∫π?。 李基。
內(nèi)臣二十九人。
梁惟簡。 陳衍。 張士良。 梁知新?！±钯?。 譚扆?！「]鉞?！≮w約?！↑S卿從?！●T說?！≡鴫?【明本作『燾』】 ?！√K舜民。 楊偁?！×哄觥！￡愨！埫瘎t?！埩铡！∨釓?【明本作『裴彥臣』】 ?！±顐?。 閻守懃?！⊥跫?。 李穆?！〔炭嗣鳌！⊥趸！⊥醯??！∴囀啦??！∴嵕雍??！堚?。 王化臣。 【已上並元符】
為臣不忠曾任宰臣二人。
王珪。 章惇。
偽學(xué)逆黨籍
宰執(zhí)四人。趙汝愚。 【右丞相?！?/em> 留正。 【少保。觀文殿大學(xué)士?！?/em> 王藺。 【潭州帥。】 周必大。 【少傅。觀文殿大學(xué)士。】
待制以上十三人。
朱熹。 【煥章閣待制?！?/em> 徐誼。 【知臨安府?！?/em> 彭龜年。 【吏部侍郎?！?/em> 陳傅良。 【中書舍人?！?/em> 薛叔似。 【戶部侍郎。】 章穎。 【兵部侍郎。】 鄭湜。 【刑部侍郎?！?/em> 樓鑰。 【吏部侍郎?！?/em> 林大中。 【吏部侍郎。】 黃由。 【禮部尚書?！?/em> 黃黼。 【兵部侍郎?！?/em> 何異。 【禮部侍郎?！?/em> 孫逢吉。 【吏部侍郎?！?/em>
餘官三十一人。
劉光祖。 【起居郎。】 吳祖儉。 【太府寺丞?！?/em> 葉適。 【太府卿?！?/em> 楊方。 【祕(mì)書郎?！?/em> 項(xiàng)安世。 【校書郎。】 李直?土。 【校書郎。】 沈有開。 【起居郎?！?/em> 曾三聘。 【知潁州。】 游仲鴻。 【軍器監(jiān)簿?！?/em> 吳獵。 【監(jiān)察御史?！?/em> 李祥。 【祭酒?！?/em> 楊簡。 【國子博士?！?/em> 趙汝讜。 【監(jiān)左藏庫?！?/em> 趙汝談。 【淮西府幹。】 陳峴。 【校書郎?！?/em> 范仲黼。 【著作郎?！?/em> 汪逵。 【司業(yè)?！?/em> 孫元卿。 【國子博士?！?/em> 袁燮。 【太學(xué)博士?！?/em> 陳武。 【國子正?！?/em> 田澹。 【宗正丞。】 黃度。 【右正言。】 張?bào)w仁。 【太府卿?！?/em> 蔡幼學(xué)。 【福建提舉?！?/em> 黃灝。 【浙西提舉?！?/em> 周南。 【池州教授?！?/em> 吳柔勝。 【嘉興教授?！?/em> 王厚之。 【江東提刑?！?/em> 孟浩。 【知湖州?！?/em> 趙鞏。 【知揚(yáng)州?！?/em> 白炎震。 【成都通判?！?/em>
武臣三人。
皇甫斌。 【池州都統(tǒng)?！?/em> 范仲壬。 【知金州。】 張致遠(yuǎn)。 【江西兵馬鈐轄?！?/em>
士人八人。
楊宏中。 周朝端?！埖懒??！≈禀?。 蔣仲?！⌒旃?fàn)。 【並太學(xué)生?！?/em> 蔡元定。 呂祖泰。
髮黑白
人之髮白有遲速者。世以多思慮者早白。蓋以髮乃血之餘。心藏血。心役於物。不能滋蔭也。故謝超宗入獄而髮白。周興嗣成書而髮白。然予所見。有年齒雖同。而勞苦安逸迥然各異。逸者反白。勞者反黑。似不在思慮所致也。每詢其人。多在父母之傳流。近又見鎮(zhèn)江丁氏一族。家多顯宦。少長盡皆白髮。此顧愷之對(duì)簡文曰。松柏之姿。蒲柳之質(zhì)。自不同耳。言雖近於諛上。是或一道也。予已論鬚髮矣。此又餘意。
淵明非詩人
真西山論陶詩。榮木之憂。逝川之嘆也。貧士之詠。簞瓢之樂也。以公之學(xué)在經(jīng)術(shù)中來。予又以公非自經(jīng)術(shù)。自性理中來。夫《飲酒》第五首。膾炙人口者也。嘗往來胸中。若有所得其好者。夫以第一句結(jié)廬在人境。似靜中有動(dòng)。第二句而無車馬喧。似動(dòng)中有靜。三四句問君何能爾。心遠(yuǎn)地自偏。即心境渾融處也。五句採菊東籬下。是潛心求一。六句悠然見南山。是得一之徵矣。七八句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乃至和充溢。表裏盎然。九句此中有真意。所立卓爾。十句欲辯已忘言。正末由也已?？梢娞展拇螠喨?。無少渣滓。所以吐詞即理。默契道體。高出詩人。有自哉。
混堂
混堂。天下有之。杭最下焉。有好事者借喻為記。頗得箴規(guī)之義。錄以告不知恥者。記云。吳俗。甃大石為池。穹幕以磚。後為巨釜。令與池通。轆轤引水。穴壁而貯焉。一人專執(zhí)爨。池水相吞。遂成沸湯。名曰混堂。榜其門則曰香水。男子被不潔者、膚垢膩者、負(fù)販屠沽者、瘍者、疕者。納一錢於主人。皆得入澡焉。旦及暮。袒裼裸裎而來者。不可勝計(jì)。茍蹴之。則泥滓可掬。嗅其體。穢氣不可聞。為士者每亦浴之。彼豈不知其污耶。迷於其稱耶。習(xí)於俗而不之怪耶。抑被不潔者、膚垢膩者、負(fù)販屠沽者、瘍者、疕者。果不相凂耶。抑經(jīng)其浴者。目不見。鼻不聞耶。嗚呼。趨其熱而已也。使去薪沃釜。與溝瀆之水何殊焉。人孰趨之哉。人孰趨之哉。 【下句原無。據(jù)明本補(bǔ)】
鄭顏鬼事
怪誕之事多矣。有不可以理格者。孔子所以不言。今可窮者。試言其一二事。予舊讀鄭畋事。以為傳記怪誕之言。不足信也。及見顏畿之事。意其正史所書。耳目所屬。去當(dāng)時(shí)不遠(yuǎn)。亦豈妄言哉。因格其理。將以質(zhì)之人人。適府頒邵二泉先生學(xué)史到學(xué)。檢有顏氏之條。斷義與愚見同也。因錄其事與邵說并區(qū)區(qū)之見於左。唐鄭畋之父亞。未達(dá)時(shí)。旅遊諸處。留妻與婢在一觀中。將產(chǎn)。忽聞空中語曰。汝出觀外。毋汙吾清境。不然。殺汝也。妻曰。婦人無歸。望聖者憫念。及五鼓分。娠乃殞。道眾乃殯於牆外。亞歸。以酒酹之。夜夢妻曰。余命未盡。為神殺也。北去十里有寺。一僧可五十。能活之。當(dāng)再三哀祈。亞不以為信。次夕又如此。於是趨寺。果見此僧。初見亦喜。亞吿之。初不顧曰。我凡人。豈知幽冥事乎。亞懇再三。僧怒擊之。甘辱不去。久之。僧乃許曰。待吾入定尋訪之。夜半。起謂亞曰。事諧矣。天曙先歸。吾當(dāng)送來。歸三鼓。聞戶外人語。即引妻來曰。身已壞。此即魂耳。善相保。囑之而去。其妻宛如生平。但惡明處。數(shù)年。妻乃別去。曰。數(shù)盡矣。故世傳畋為鬼生。 【出《中朝故事》?！?/em> 顏含兄畿。咸寧中得疾。就醫(yī)自療。遂死於醫(yī)家。家屬迎喪。旐每繞樹而不可解。引喪者顛仆。稱畿言曰。我壽命未死。但服藥太多。傷我五臟耳。今當(dāng)復(fù)活。慎無葬也。其父祝之曰。若爾有命復(fù)生。豈非骨肉所愿。不爾葬也。旐乃解。及還。其婦夢之。其母及家人又夢之。含乃曰。非常之事。古則有之。乃發(fā)棺。果有生驗(yàn)。然氣息甚微。飲哺將護(hù)累月。猶不能語。飲食所須。託之以夢。含乃絕棄人事。躬親侍養(yǎng)。足不出戶者十有三年。 【《晉書·顏含傳》。】 邵子曰。人死而復(fù)蘇者有之。畿蘇矣。能夢而不能言。久之復(fù)死。何也?；昶呛隙鵀槿?。離散則死。若畿者。殆陰復(fù)而陽不復(fù)歟。不然。則其周旋不舍者何物也邪。是則顏畿既為陰復(fù)。而鄭妻之復(fù)。豈非其陽魂邪。其所以惡明者。猶在陰類故也。
天命性情喻
先輩吳美中瓚。以米礱喻天命。蓋以上動(dòng)下靜。運(yùn)轉(zhuǎn)不已。則米穀四出。如萬物之生也。隨地之高下污潔之處而投焉。則如人之有富貴貧賤者矣。又以燈油喻性情。以油為氣而燈心為質(zhì)。燈焰乃精神也。及其照物。則為才能。其熱者。性也。燈滅而燼落。魄降也。煙氣上騰?；晟?。油有清濁。燈心有肥細(xì)。乃資質(zhì)之美惡耳。此乃以粗喻精。實(shí)為至理。人亦易曉也。故錄之。
龍象
夫人之所以為人。國之所以為國。以其有義禮。而名器存焉。嘗見龍王祠而有敕封者。龍雖靈物。亦獸也。象固至馴。豈可以人禮待之。今龍襲之以衣冠。加之以王號(hào)。而象則食之以二品之料。加之以指揮之稱。較之禹驅(qū)蛇龍。周公驅(qū)虎豹犀象而遠(yuǎn)之之意。不有異乎。賤名器。無義禮甚矣。若太祖於四海四瀆。止封某海某瀆之神。何其正大。茍為禮官者。建議於廟堂可也。
荀趙
予嘗謂荀子曰。非其人而教之。齎盜糧而借寇兵也。卿獨(dú)不思李斯之為人也。又宋祖曰。洞開重門。 【明本作『大開洞門』】 正合我心。少有私曲。人皆見之。獨(dú)不思負(fù)世宗。何曲如之。人不見耶。
伯顏?zhàn)又袀?br />
伯顏。字子中。世家西域。其祖父宦江西。因家焉。遂為進(jìn)賢人。幼讀書。即通大義。稍長。無所嗜好。惟耽翫典籍。手不釋卷。從釣臺(tái)夏溥習(xí)進(jìn)士業(yè)。四以春秋經(jīng)領(lǐng)江西鄉(xiāng)舉。授龍興路東湖書院山長。改建昌路儒學(xué)教授。壬辰兵興。省臣以便宜授贛州路知事。陞經(jīng)歷。時(shí)參政全普菴、撒里哈海赤守贛。以伯顏學(xué)行醇正。議論激烈?？膳c有為。以為都事。戊戌。陳友諒陷江西。遣兵圍贛。參政命伯顏率壯士百人出。收援兵於隣郡。將行。誓眾曰。茍為自全之計(jì)者。願(yuàn)受不測之誅。至夜三鼓。奮躍突圍而出。圍兵追不及。乃招募丁壯於龍南、安遠(yuǎn)、寧都之間。遠(yuǎn)近響應(yīng)。值天淫雨。敵勢益滋蔓。向義之士。往往惑於飛語。轉(zhuǎn)相煽動(dòng)。合而復(fù)散。伯顏知事不就。乃往南雄。方宣布天子德意。以為集義之策。而南雄亦降矣。眾四掠市里。伯顏正衣冠。端坐僧寺禪榻。眾駭視不敢犯。見其渠領(lǐng)。則陳大義以拒之。所與俱百人者。屠戮擄獲殆盡。既而贛亦陷。全、海二參政死之。伯顏知無可為之機(jī)。遂間道入閩。江西右丞章公完者。表為分省員外郎。佐政有聲。出奇攻復(fù)建昌。遂命浮海獻(xiàn)捷京師。因陳江南緩急之勢。攻取之方。言論剴切。朝臣驚嘆。奏授南恩州知州。福建省郎中。再詣朝堂計(jì)事。退見總兵官擴(kuò)廓于河南。除兵部侍郎。與吏部尚書伯顏帖木兒、張翱銓選廣西。舟次鐔江。而全閩二廣。皆歸附國朝矣。伯顏由是潛形遁跡。隱約江湖間。時(shí)宦寓公知名願(yuàn)交者。皆不得一見。以先世有墓廬在彭蠡之涯。乃卜進(jìn)賢之北山。誅茅剪荊。躬自為創(chuàng)竹屋三間。左圖右史。閉戶澹如。時(shí)寓其忠憤於詞翰之間而已。前進(jìn)士熊釗。操行孤厲。於人少許可。惟與伯顏相厚善。每語及往事。相對(duì)悲鳴煩促。涕泗潸然下。洪武己未秋。朝廷方搜求博學(xué)老成之士。江西布政使沈本立聞伯顏名。遣從事張希顏、訓(xùn)導(dǎo)胡以中以禮來徵。語之曰。爾偕進(jìn)賢知縣親造其廬。若不起。爾毋來見也。伯顏聞使者將至。慨然曰。是不可以口舌爭也。先一夕。具牲醴。作《七哀詩》。祭其先與昔時(shí)共事死節(jié)之士。復(fù)手書短歌一篇。寄別熊釗。以後事囑之。夜漏盡。望北再拜。飲藥而卒。贊曰。不事二君非難。而捐生為難。捐生非難。而從容就死為難。伯顏之死?？芍^得其義焉?；蛟?。伯顏在鐔江、閩、廣時(shí)不死。而死於今日。何耶。吁。向之不死。欲有所為也。事既無可奈何。存身以永祀。亦義也。今為人迫。而理不可不死矣。不死。則失吾身以存祀。又非義也。嗚呼。若伯顏者。其不負(fù)於所學(xué)歟。
七哀詩
有客有客何纍纍。國破家亡無所歸?；拇濯?dú)樹一茆屋。終夜泣血知者誰。燕雲(yún)茫茫幾萬里。羽翮鎩盡孤飛遲。嗚呼我生兮亂中遘。不自我先兮不自我後。
我祖我父金月精。高曾累世皆簪纓。歲維丁卯兮吾以生。於赫當(dāng)代何休明。讀書願(yuàn)繼祖父聲。白頭今日俱無成。我思永訣非沽名。生死逆順由中情。神之聽之和且平。嗚呼祖考俯鬷假?；e豆失薦我之責(zé)。
我母我母何不辰。腹我鞠我徒辛勤。母氏淑善宜壽考。兒不良兮負(fù)母身。肴維新兮酒既醇。我母式享毋悲辛。嗚呼母兮毋遠(yuǎn)適。相會(huì)黃泉在今夕。
我?guī)熚規(guī)熜男菪荨＝涛矣颐也恢?。四舉濫叨感師德。十年茍活貽師羞。酒既陳兮師冀止。一觴我奠涕泗流。嗚呼我?guī)熧馕阄覑?。舍生取義未為暮。
我友我友全公、海公。愛我愛我兮人誰與同。惟公高節(jié)兮寰宇其空。百戰(zhàn)一死兮偉哉英雄。嗚呼我公我公兮斯酒斯酌。我魂我魂兮惟公是託。
我子我子?jì)汕野V。去住存沒兮予莫汝知。汝既死兮骨當(dāng)朽。汝茍活兮終來歸。嗚呼汝長兮毋我議。父不慈兮時(shí)不利。
鴆兮鴆兮置汝已十年。汝不違兮汝心斯堅(jiān)。用汝今日兮人誰我冤。一觴進(jìn)汝兮神魂妥然。嗚呼鴆兮果不我誤。骨速朽兮肉速腐。
右伯顏?zhàn)又兄畟髋c詩。予因館於宗主萬五溪先生之門。五溪。進(jìn)賢人也。得觀國初進(jìn)賢諸公私抄詩文。讀至子中傳。慨《元史》既未載也。而此或又失。千古無聞矣。遂錄於稿。嗚呼。讀子中《七哀詩》。寧不酸鼻。惜其贊有曰。前之不死銓選。無社稷寄也。嗚呼。太學(xué)生亦死之也。以此度子中。是不知子中者。遂為略改數(shù)句。以明子中之心。而傳之者濟(jì)陰丁之翰。嗚呼。無之翰為文以傳。天下不知如子中者幾矣。
葬。一也。有古之人不如今者。有華之不如胡者。何也。今之葬者。衣衾棺槨之外。雖富貴之極者。不以一物為殉。古人之葬。多殉金玉銅器。故後必為人所發(fā)。殘其骸骨。至今尚爾。傷哉。中國葬且樹且封。其圜堂一見知之。胡人之葬。務(wù)平實(shí)其地。望之則曰陵墓在焉。過時(shí)雖子孫亦不知其處也。久之。相化為土。發(fā)掘之事何有。
天地氣味
天以五氣生萬物。氣無臭味。故風(fēng)雨霜露自天降者。皆無味也。地以五味養(yǎng)萬物。味具形質(zhì)。故地生者皆有味焉。
脾胃視聽
東垣以脾胃為主。蓋胃受水穀。脾氣運(yùn)動(dòng)而後腐熟水穀。化生血?dú)?。人資以生也。故凡人獲脾胃壯盛。則百病不生。悠悠壽考矣。予又思之。脾胃屬土。土動(dòng)則生。如畎畝必假耕耘而後堪於種植。眼眶屬脾。開眼則眶動(dòng)?？魟?dòng)則脾應(yīng)之而亦動(dòng)。四肢屬脾。寤則四肢動(dòng)而脾應(yīng)之而亦動(dòng)。故晝能飲食。夜寐則不能也。是知脾胃相資。當(dāng)以運(yùn)動(dòng)為功用耳。丹溪以腎水為主。蓋腎水足而血?dú)馐?。則病不生也。然血?dú)庵?。多寓於視聽。何也。?jīng)曰。心為血主。而肝則藏之。肺為氣主。而腎則納之。然肝竅。目也。肺竅。耳也。目之司視。乃血為之用。耳之司聽。乃氣為之用。周章萬變。皆本於耳目焉。予又思之。始人之氣血之盛。則視聽易用。男子八八六十四歲。女人七七四十九歲。氣血既衰。耳目之聰明減矣。積日又久。氣血涸矣。故人至上壽。雖無疾病亦死。修仙家欲絕耳目之欲。有所由也。豈非息耳目。所以養(yǎng)腎水耶。知此。則李主脾胃。脾胃屬動(dòng)。朱主腎水。腎水當(dāng)靜。動(dòng)靜雖曰循環(huán)。又必靜為之主。蓋氣血?jiǎng)俣⑽竸t壯。脾胃雖壯而氣血生覺難矣。
人身一小天地
傳云。人身一小天地。天形圓而在上。人之首圓應(yīng)之。地形方而在下。人之足方應(yīng)之。四時(shí)運(yùn)於表。四肢應(yīng)於外也。五行處於裏。五臟應(yīng)於內(nèi)也。至以一節(jié)言之。人身之肝位在右。而脈卻見於左手。若北方北斗天樞。在張宿十度。而分野反在南方。人身之脾位在左。而脈卻見於右手。若南斗六星二十五度。而分野反在北方。《靈樞邪客篇》亦嘗言之。但曰天有五音。人有五臟。似亦少差。予今特舉其要也。
土饅頭
《續(xù)仙傳》。有賣藥翁嘗呼曰。有錢不買藥喫。盡作土饅頭去。此言最警悟。范石湖所謂。總有千年鐵門限。終須一箇土饅頭。本此。
墨磨人
宋石昌言。藏李廷珪墨不用。但玩之而已?；驊蛑?。子不磨墨。墨將磨子。後東坡見昌言墓木曰。木將拱矣。墨固無恙。予以與留與他人樂少年同意。
荒親
吾杭有荒親之禮。詢之四方皆同。蓋以父母死不得成親。而於垂死之日。即講親迎之禮。有至親沒而禁家人舉哀以為之 【明本無『之』字】 者。予以此必胡元之俗。流至于今。 【以上十二字乾隆本缺。據(jù)明本補(bǔ)?！?/em> 夫父母之死。人子不欲生之時(shí)也。而且停哀忍痛。以講此歡樂之事。此豈有人心者哉。作俑者不特肆諸市朝矣。昨觀所見集中。亦如予論。則知宋以來有之。因仍茍且。多為惜財(cái)之小而忘大義。奈何詩禮之家亦如是耶。嗚呼。斯舉也。何代禁耶。
名人無恥
文天祥在燕京時(shí)。欲為黃冠去國。南官王績翁欲合謝昌元等十人請(qǐng)保釋之。世祖亦有然意。留夢炎曰不可。天祥倘出。復(fù)召號(hào)江南。置吾十人於何地。遂寢其事。我太宗渡江靖難之時(shí)。廷臣胡廣、金幼孜、胡儼、解縉、楊士奇。衡府紀(jì)善周是修。同約死節(jié)。明日。惟是修詣國子監(jiān)尊經(jīng)閣下縊焉。他日士奇為之作傳。與其子曰。向使同尊翁死。此傳何人作也。嗚呼。眾固可責(zé)矣。若留、楊數(shù)言。尤為無恥之甚。讀書明大義。至此尚爾云云。天理人心安在哉。
三國與宋用人不同
人才之盛。莫三國與宋也。皆不能成功者。三國人才。大小各盡角立而不下。故至衰敗之後。方混而一。宋有人而不用。用而不專。專而復(fù)為小人所間?？傊^不能盡人之才。故必至失國。嗚呼。非數(shù)也耶。
稱名不雅
古人婢妾之名?；蛞杂窬??；蛞曰??；蛞郧迤嬷锔髁x命之。隨其意也。若李庚之婢曰卻要。潘杭之妾曰解愁。甚不雅耳。士君子忌之。
元祐黨碑偽學(xué)逆籍
元祐黨碑。宋立於文德殿之東壁。蔡京書之也。偽學(xué)逆籍。作惡於韓侂冑。頒行天下者也。然皆一時(shí)賢人君子。遭厄被誣。豈知實(shí)所以顯揚(yáng)諸君子之名於千萬世矣哉。惜史未能全收。人未盡知。今考參《道命錄》、《陶朱新錄》等書。分門共錄。載之於左。使後學(xué)之士。一覽可知。庶不至善善惡惡之顛倒也。然元祐之黨。劉元誠謂止七十八人。慶元之黨。黃勉齋謂非黨者甚多。此又不知何據(jù)而云。尚俟熟史者證之。
文臣曾任宰臣執(zhí)政官二十七人。
司馬光。 文彥博?！喂！未蠓??！??！№n忠彥?！≡肌！×籂c?！⊥鯉r叟?！√K轍?！⊥醮??！》都?nèi)??！∴嵱??！「祱蛴?。 趙瞻。 韓維。 孫固?！》栋俚摗！『谟！±钋宄肌！⒎钍?。 范純禮。 安燾?！￡懙琛?【已上並元祐】 黃履。 【祥符】 張商英?！∈Y之奇。 【已上元符】
曾任待制以上官四十九人。
蘇軾?！彩馈！》蹲嬗?。 朱光庭?！∫??！≮w君錫?！●R默?！】孜渲?。 孔文仲?！前渤??！″X勰。 李之純。 孫覺。 鮮于侁?！≮w彥若?！≮w卨?！⊥鯕J臣?！O升?！±钪堋！⊥醴??！№n川?！☆櫯R。 賈易。 呂希純?！≡亍！⊥跤]?！》都兇狻！翁铡！⊥豕??！∝S稷?！埶疵??！垎??！钗?。 鄒浩?！￡惔紊?。 謝文瓘。 【已上並元祐】 岑象求?！≈芏??！⌒靹??！÷凡??！《匾??！∩瞎倬！∪~濤?！」?。 楊康國。 龔原。 朱紱?！∪~祖洽。 朱師服。 【已上並元符】
餘官一百七十七人。
秦觀。 黃庭堅(jiān)?！￡搜a(bǔ)之?！堮??！前苍??！W陽棐?！⑻评?。 王鞏。 呂希哲?！《偶?。 張保源?！】灼街佟！珣怼！∷抉R康?！∷伪??！↑S隱?！‘呏儆??！〕０裁瘛！⊥粞堋！∮嗨！∴崅b。 常立。 程頤?！√屏x問?！∮啾濉！±罡穹恰！￡惌??！∪尾辍！埻?jiān)?！●R涓?！O諤?！￡愛??！≈旃庖?。 蘇嘉。 龔夬。 王回。 呂?？儭！莾??！W陽中立。
【已上並元祐】 尹林 【明本作『材』】 ?！∪~伸?！±蠲??！翘幒瘛！±罘e中?！∩桃??！￡惖v?！∮莘馈！±铎?。 李深?！±钪畠x?！》墩?。 曹蓋?！盍?。 蘇昞。 葛茂宗?！⒅^?！〔裥??！『橛稹！≮w天佐 【明本作『祐』】 ?！±钚隆！『忖x。 兗公適?！『榘偎??！≈苷x?！O琮?！》度嶂小！∴嚳几Α！⊥醪臁！≮w峋?！》庥X民?！『诵蕖！±顐??！±钯S?！≮w令畤?！」鶊?zhí)中?！∈?【明本作『萬』】 芳?！〗饦O。 高公應(yīng)。 安信之。 張集?！↑S策?！前策d?！≈苡阑铡！「邼u?！堎?。 鮮于綽?！握徢洹！⊥踟??！≈旒?。 吳朋?！×喊矅??！⊥豕??！√K迥?！√垂?。 何大受?！⊥躞??！÷姑羟??！〗！≡u。 高士育。 鄧忠臣?！》N師極?！№n治?！《假L?！∏叵８??！″X景祥?！≈芙暋！『未笳！螐┳妗！×簩挕！∩蚯?。 曹興宗?！×_鼎臣?！⒉??！⊥跽??！↑S安期。 陳師錫?！「烧亍！↑S遷?！∧獋b正 【明本作『莫佒』】 ?！≡S堯輔?！顤F。 胡良?！∶肪帷！】茏陬??！埦印！±钚?。 逢純熙?！「咦胥??！↑S才。 曹盥。 侯顯道?！≈茏竦馈！×帜w?！「疠x?！∷螇墼馈！⊥豕珡?。 王交。 張溥?！≡S安修?！⒓??！『鷿?。 董祥?！瞽剬?shí) 【明本作『懷寶』】 ?！∧咧比??！∈Y津。 王守。 鄧元中?！×嚎∶??！⊥蹶?。 張?jiān)??！￡懕砻??！∪~世英?！≈x潛?！￡愄啤！⒔?jīng)國?！§璩??！埶 ！￡惒ⅰ！『槠c?！≈苠?【明本作『諤』】 ?！∈拕\。 趙鉞?！‰选！〗??！》竭m?！≡S端卿?！±钫淹?巳?！∠蚣r。 陳察?！℃R正甫?！「呙A。 楊彥璋?！×握弧！±钜男??！∨泶?。梁士能。 【已上並元符】
武臣二十五人。
張巽?！±顐??！⊥醌I(xiàn)可?！『?。 馬諗。 王履?！≮w希夷。 任濬。 郭子旂。 錢盛?！≮w希德?！⊥蹰L民?！±畋?。 王庭臣?！〖獛熜邸！±钣蕖！切輳?fù)。 崔昌符?！∨俗??！「呤繖?quán)?！±罴瘟?。 李珫。 劉延肇?！∫π?。 李基。
內(nèi)臣二十九人。
梁惟簡。 陳衍。 張士良。 梁知新?！±钯?。 譚扆?！「]鉞?！≮w約?！↑S卿從?！●T說?！≡鴫?【明本作『燾』】 ?！√K舜民。 楊偁?！×哄觥！￡愨！埫瘎t?！埩铡！∨釓?【明本作『裴彥臣』】 ?！±顐?。 閻守懃?！⊥跫?。 李穆?！〔炭嗣鳌！⊥趸！⊥醯??！∴囀啦??！∴嵕雍??！堚?。 王化臣。 【已上並元符】
為臣不忠曾任宰臣二人。
王珪。 章惇。
偽學(xué)逆黨籍
宰執(zhí)四人。趙汝愚。 【右丞相?！?/em> 留正。 【少保。觀文殿大學(xué)士?！?/em> 王藺。 【潭州帥。】 周必大。 【少傅。觀文殿大學(xué)士。】
待制以上十三人。
朱熹。 【煥章閣待制?！?/em> 徐誼。 【知臨安府?！?/em> 彭龜年。 【吏部侍郎?！?/em> 陳傅良。 【中書舍人?！?/em> 薛叔似。 【戶部侍郎。】 章穎。 【兵部侍郎。】 鄭湜。 【刑部侍郎?！?/em> 樓鑰。 【吏部侍郎?！?/em> 林大中。 【吏部侍郎。】 黃由。 【禮部尚書?！?/em> 黃黼。 【兵部侍郎?！?/em> 何異。 【禮部侍郎?！?/em> 孫逢吉。 【吏部侍郎?！?/em>
餘官三十一人。
劉光祖。 【起居郎。】 吳祖儉。 【太府寺丞?！?/em> 葉適。 【太府卿?！?/em> 楊方。 【祕(mì)書郎?！?/em> 項(xiàng)安世。 【校書郎。】 李直?土。 【校書郎。】 沈有開。 【起居郎?！?/em> 曾三聘。 【知潁州。】 游仲鴻。 【軍器監(jiān)簿?！?/em> 吳獵。 【監(jiān)察御史?！?/em> 李祥。 【祭酒?！?/em> 楊簡。 【國子博士?！?/em> 趙汝讜。 【監(jiān)左藏庫?！?/em> 趙汝談。 【淮西府幹。】 陳峴。 【校書郎?！?/em> 范仲黼。 【著作郎?！?/em> 汪逵。 【司業(yè)?！?/em> 孫元卿。 【國子博士?！?/em> 袁燮。 【太學(xué)博士?！?/em> 陳武。 【國子正?！?/em> 田澹。 【宗正丞。】 黃度。 【右正言。】 張?bào)w仁。 【太府卿?！?/em> 蔡幼學(xué)。 【福建提舉?！?/em> 黃灝。 【浙西提舉?！?/em> 周南。 【池州教授?！?/em> 吳柔勝。 【嘉興教授?！?/em> 王厚之。 【江東提刑?！?/em> 孟浩。 【知湖州?！?/em> 趙鞏。 【知揚(yáng)州?！?/em> 白炎震。 【成都通判?！?/em>
武臣三人。
皇甫斌。 【池州都統(tǒng)?！?/em> 范仲壬。 【知金州。】 張致遠(yuǎn)。 【江西兵馬鈐轄?！?/em>
士人八人。
楊宏中。 周朝端?！埖懒??！≈禀?。 蔣仲?！⌒旃?fàn)。 【並太學(xué)生?！?/em> 蔡元定。 呂祖泰。
髮黑白
人之髮白有遲速者。世以多思慮者早白。蓋以髮乃血之餘。心藏血。心役於物。不能滋蔭也。故謝超宗入獄而髮白。周興嗣成書而髮白。然予所見。有年齒雖同。而勞苦安逸迥然各異。逸者反白。勞者反黑。似不在思慮所致也。每詢其人。多在父母之傳流。近又見鎮(zhèn)江丁氏一族。家多顯宦。少長盡皆白髮。此顧愷之對(duì)簡文曰。松柏之姿。蒲柳之質(zhì)。自不同耳。言雖近於諛上。是或一道也。予已論鬚髮矣。此又餘意。
淵明非詩人
真西山論陶詩。榮木之憂。逝川之嘆也。貧士之詠。簞瓢之樂也。以公之學(xué)在經(jīng)術(shù)中來。予又以公非自經(jīng)術(shù)。自性理中來。夫《飲酒》第五首。膾炙人口者也。嘗往來胸中。若有所得其好者。夫以第一句結(jié)廬在人境。似靜中有動(dòng)。第二句而無車馬喧。似動(dòng)中有靜。三四句問君何能爾。心遠(yuǎn)地自偏。即心境渾融處也。五句採菊東籬下。是潛心求一。六句悠然見南山。是得一之徵矣。七八句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乃至和充溢。表裏盎然。九句此中有真意。所立卓爾。十句欲辯已忘言。正末由也已?？梢娞展拇螠喨?。無少渣滓。所以吐詞即理。默契道體。高出詩人。有自哉。
混堂
混堂。天下有之。杭最下焉。有好事者借喻為記。頗得箴規(guī)之義。錄以告不知恥者。記云。吳俗。甃大石為池。穹幕以磚。後為巨釜。令與池通。轆轤引水。穴壁而貯焉。一人專執(zhí)爨。池水相吞。遂成沸湯。名曰混堂。榜其門則曰香水。男子被不潔者、膚垢膩者、負(fù)販屠沽者、瘍者、疕者。納一錢於主人。皆得入澡焉。旦及暮。袒裼裸裎而來者。不可勝計(jì)。茍蹴之。則泥滓可掬。嗅其體。穢氣不可聞。為士者每亦浴之。彼豈不知其污耶。迷於其稱耶。習(xí)於俗而不之怪耶。抑被不潔者、膚垢膩者、負(fù)販屠沽者、瘍者、疕者。果不相凂耶。抑經(jīng)其浴者。目不見。鼻不聞耶。嗚呼。趨其熱而已也。使去薪沃釜。與溝瀆之水何殊焉。人孰趨之哉。人孰趨之哉。 【下句原無。據(jù)明本補(bǔ)】
鄭顏鬼事
怪誕之事多矣。有不可以理格者。孔子所以不言。今可窮者。試言其一二事。予舊讀鄭畋事。以為傳記怪誕之言。不足信也。及見顏畿之事。意其正史所書。耳目所屬。去當(dāng)時(shí)不遠(yuǎn)。亦豈妄言哉。因格其理。將以質(zhì)之人人。適府頒邵二泉先生學(xué)史到學(xué)。檢有顏氏之條。斷義與愚見同也。因錄其事與邵說并區(qū)區(qū)之見於左。唐鄭畋之父亞。未達(dá)時(shí)。旅遊諸處。留妻與婢在一觀中。將產(chǎn)。忽聞空中語曰。汝出觀外。毋汙吾清境。不然。殺汝也。妻曰。婦人無歸。望聖者憫念。及五鼓分。娠乃殞。道眾乃殯於牆外。亞歸。以酒酹之。夜夢妻曰。余命未盡。為神殺也。北去十里有寺。一僧可五十。能活之。當(dāng)再三哀祈。亞不以為信。次夕又如此。於是趨寺。果見此僧。初見亦喜。亞吿之。初不顧曰。我凡人。豈知幽冥事乎。亞懇再三。僧怒擊之。甘辱不去。久之。僧乃許曰。待吾入定尋訪之。夜半。起謂亞曰。事諧矣。天曙先歸。吾當(dāng)送來。歸三鼓。聞戶外人語。即引妻來曰。身已壞。此即魂耳。善相保。囑之而去。其妻宛如生平。但惡明處。數(shù)年。妻乃別去。曰。數(shù)盡矣。故世傳畋為鬼生。 【出《中朝故事》?！?/em> 顏含兄畿。咸寧中得疾。就醫(yī)自療。遂死於醫(yī)家。家屬迎喪。旐每繞樹而不可解。引喪者顛仆。稱畿言曰。我壽命未死。但服藥太多。傷我五臟耳。今當(dāng)復(fù)活。慎無葬也。其父祝之曰。若爾有命復(fù)生。豈非骨肉所愿。不爾葬也。旐乃解。及還。其婦夢之。其母及家人又夢之。含乃曰。非常之事。古則有之。乃發(fā)棺。果有生驗(yàn)。然氣息甚微。飲哺將護(hù)累月。猶不能語。飲食所須。託之以夢。含乃絕棄人事。躬親侍養(yǎng)。足不出戶者十有三年。 【《晉書·顏含傳》。】 邵子曰。人死而復(fù)蘇者有之。畿蘇矣。能夢而不能言。久之復(fù)死。何也?；昶呛隙鵀槿?。離散則死。若畿者。殆陰復(fù)而陽不復(fù)歟。不然。則其周旋不舍者何物也邪。是則顏畿既為陰復(fù)。而鄭妻之復(fù)。豈非其陽魂邪。其所以惡明者。猶在陰類故也。
天命性情喻
先輩吳美中瓚。以米礱喻天命。蓋以上動(dòng)下靜。運(yùn)轉(zhuǎn)不已。則米穀四出。如萬物之生也。隨地之高下污潔之處而投焉。則如人之有富貴貧賤者矣。又以燈油喻性情。以油為氣而燈心為質(zhì)。燈焰乃精神也。及其照物。則為才能。其熱者。性也。燈滅而燼落。魄降也。煙氣上騰?；晟?。油有清濁。燈心有肥細(xì)。乃資質(zhì)之美惡耳。此乃以粗喻精。實(shí)為至理。人亦易曉也。故錄之。
龍象
夫人之所以為人。國之所以為國。以其有義禮。而名器存焉。嘗見龍王祠而有敕封者。龍雖靈物。亦獸也。象固至馴。豈可以人禮待之。今龍襲之以衣冠。加之以王號(hào)。而象則食之以二品之料。加之以指揮之稱。較之禹驅(qū)蛇龍。周公驅(qū)虎豹犀象而遠(yuǎn)之之意。不有異乎。賤名器。無義禮甚矣。若太祖於四海四瀆。止封某海某瀆之神。何其正大。茍為禮官者。建議於廟堂可也。
荀趙
予嘗謂荀子曰。非其人而教之。齎盜糧而借寇兵也。卿獨(dú)不思李斯之為人也。又宋祖曰。洞開重門。 【明本作『大開洞門』】 正合我心。少有私曲。人皆見之。獨(dú)不思負(fù)世宗。何曲如之。人不見耶。
伯顏?zhàn)又袀?br />
伯顏。字子中。世家西域。其祖父宦江西。因家焉。遂為進(jìn)賢人。幼讀書。即通大義。稍長。無所嗜好。惟耽翫典籍。手不釋卷。從釣臺(tái)夏溥習(xí)進(jìn)士業(yè)。四以春秋經(jīng)領(lǐng)江西鄉(xiāng)舉。授龍興路東湖書院山長。改建昌路儒學(xué)教授。壬辰兵興。省臣以便宜授贛州路知事。陞經(jīng)歷。時(shí)參政全普菴、撒里哈海赤守贛。以伯顏學(xué)行醇正。議論激烈?？膳c有為。以為都事。戊戌。陳友諒陷江西。遣兵圍贛。參政命伯顏率壯士百人出。收援兵於隣郡。將行。誓眾曰。茍為自全之計(jì)者。願(yuàn)受不測之誅。至夜三鼓。奮躍突圍而出。圍兵追不及。乃招募丁壯於龍南、安遠(yuǎn)、寧都之間。遠(yuǎn)近響應(yīng)。值天淫雨。敵勢益滋蔓。向義之士。往往惑於飛語。轉(zhuǎn)相煽動(dòng)。合而復(fù)散。伯顏知事不就。乃往南雄。方宣布天子德意。以為集義之策。而南雄亦降矣。眾四掠市里。伯顏正衣冠。端坐僧寺禪榻。眾駭視不敢犯。見其渠領(lǐng)。則陳大義以拒之。所與俱百人者。屠戮擄獲殆盡。既而贛亦陷。全、海二參政死之。伯顏知無可為之機(jī)。遂間道入閩。江西右丞章公完者。表為分省員外郎。佐政有聲。出奇攻復(fù)建昌。遂命浮海獻(xiàn)捷京師。因陳江南緩急之勢。攻取之方。言論剴切。朝臣驚嘆。奏授南恩州知州。福建省郎中。再詣朝堂計(jì)事。退見總兵官擴(kuò)廓于河南。除兵部侍郎。與吏部尚書伯顏帖木兒、張翱銓選廣西。舟次鐔江。而全閩二廣。皆歸附國朝矣。伯顏由是潛形遁跡。隱約江湖間。時(shí)宦寓公知名願(yuàn)交者。皆不得一見。以先世有墓廬在彭蠡之涯。乃卜進(jìn)賢之北山。誅茅剪荊。躬自為創(chuàng)竹屋三間。左圖右史。閉戶澹如。時(shí)寓其忠憤於詞翰之間而已。前進(jìn)士熊釗。操行孤厲。於人少許可。惟與伯顏相厚善。每語及往事。相對(duì)悲鳴煩促。涕泗潸然下。洪武己未秋。朝廷方搜求博學(xué)老成之士。江西布政使沈本立聞伯顏名。遣從事張希顏、訓(xùn)導(dǎo)胡以中以禮來徵。語之曰。爾偕進(jìn)賢知縣親造其廬。若不起。爾毋來見也。伯顏聞使者將至。慨然曰。是不可以口舌爭也。先一夕。具牲醴。作《七哀詩》。祭其先與昔時(shí)共事死節(jié)之士。復(fù)手書短歌一篇。寄別熊釗。以後事囑之。夜漏盡。望北再拜。飲藥而卒。贊曰。不事二君非難。而捐生為難。捐生非難。而從容就死為難。伯顏之死?？芍^得其義焉?；蛟?。伯顏在鐔江、閩、廣時(shí)不死。而死於今日。何耶。吁。向之不死。欲有所為也。事既無可奈何。存身以永祀。亦義也。今為人迫。而理不可不死矣。不死。則失吾身以存祀。又非義也。嗚呼。若伯顏者。其不負(fù)於所學(xué)歟。
七哀詩
有客有客何纍纍。國破家亡無所歸?；拇濯?dú)樹一茆屋。終夜泣血知者誰。燕雲(yún)茫茫幾萬里。羽翮鎩盡孤飛遲。嗚呼我生兮亂中遘。不自我先兮不自我後。
我祖我父金月精。高曾累世皆簪纓。歲維丁卯兮吾以生。於赫當(dāng)代何休明。讀書願(yuàn)繼祖父聲。白頭今日俱無成。我思永訣非沽名。生死逆順由中情。神之聽之和且平。嗚呼祖考俯鬷假?；e豆失薦我之責(zé)。
我母我母何不辰。腹我鞠我徒辛勤。母氏淑善宜壽考。兒不良兮負(fù)母身。肴維新兮酒既醇。我母式享毋悲辛。嗚呼母兮毋遠(yuǎn)適。相會(huì)黃泉在今夕。
我?guī)熚規(guī)熜男菪荨＝涛矣颐也恢?。四舉濫叨感師德。十年茍活貽師羞。酒既陳兮師冀止。一觴我奠涕泗流。嗚呼我?guī)熧馕阄覑?。舍生取義未為暮。
我友我友全公、海公。愛我愛我兮人誰與同。惟公高節(jié)兮寰宇其空。百戰(zhàn)一死兮偉哉英雄。嗚呼我公我公兮斯酒斯酌。我魂我魂兮惟公是託。
我子我子?jì)汕野V。去住存沒兮予莫汝知。汝既死兮骨當(dāng)朽。汝茍活兮終來歸。嗚呼汝長兮毋我議。父不慈兮時(shí)不利。
鴆兮鴆兮置汝已十年。汝不違兮汝心斯堅(jiān)。用汝今日兮人誰我冤。一觴進(jìn)汝兮神魂妥然。嗚呼鴆兮果不我誤。骨速朽兮肉速腐。
右伯顏?zhàn)又兄畟髋c詩。予因館於宗主萬五溪先生之門。五溪。進(jìn)賢人也。得觀國初進(jìn)賢諸公私抄詩文。讀至子中傳。慨《元史》既未載也。而此或又失。千古無聞矣。遂錄於稿。嗚呼。讀子中《七哀詩》。寧不酸鼻。惜其贊有曰。前之不死銓選。無社稷寄也。嗚呼。太學(xué)生亦死之也。以此度子中。是不知子中者。遂為略改數(shù)句。以明子中之心。而傳之者濟(jì)陰丁之翰。嗚呼。無之翰為文以傳。天下不知如子中者幾矣。
鄂公網(wǎng)安備 42010302001612號(h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