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張子語錄後錄上

張載集摘 作者:宋·張載


◎遺事 伯淳嘗與子厚在興國寺講論終日,而曰“不知舊日曾有甚人于此處講此事”。以下并見程氏遺書。 子厚則高才,其學(xué)更先從雜博中過來。 子厚以禮教學(xué)者最善,使學(xué)者先有所據(jù)守。 子厚聞皇子生甚喜,見餓莩者食便不美。 橫渠言氣,自是橫渠作用,立標(biāo)以明道。 訂頑之言極純無雜,秦漢以來學(xué)者所未到。 西銘,顥得此意,只是須得他子厚有如此筆力,他人無緣做得。孟子已后未有人及此文字,省多少言語。且教他人讀書,要之仁孝之理備于此,須臾而不于此,則便不仁不孝也。 孟子之后只有原道一篇,其間言語固多病,然大要盡近理。若西銘則是原道之宗祖也。 問:“西銘如何?”伊川先生曰:“此橫渠文之粹者也?!痹唬骸俺涞帽M時如何?一曰:“圣人也?!薄皺M渠能充盡否?”曰:“言有多端,有有德之言,有造道之言。有德之言說自己事,如圣人言圣人事也,造道之言則智足以知此,如賢人說圣人事也。”橫渠道盡高,言盡醇。自孟子后,儒者都無他見識。 楊時致書。伊川曰:“西銘明理一而分殊,墨氏則二本而無分,子比而同之,過矣!且彼欲使人推 而行之,本為用也,反謂不及,不亦異乎!”見程氏文集。 問:“橫渠言由明以至誠,由誠以至明,如何?伊川曰:“由明至誠,此句卻是,由誠至明則不然,誠則明也。孟子曰:“我知言,我善養(yǎng)吾浩然之氣”,只“我知言”一句已盡。橫渠之言不能無失類若此。若西銘一篇,誰說得到此!今以管窺天固是見北斗,別處雖不得見,然見北斗不可謂不是也?!背淌线z書。 子厚言:“關(guān)中學(xué)者用禮漸成俗。”正叔言:“自是關(guān)中人剛勁敢為。子厚言:“亦是自家規(guī)矩太寬?!? 子厚言:“十詩之作,止是欲驗天心于語默間耳。”正叔謂:“若有他言語,又烏得已也?一子厚言:“十篇次敘固自有先后?!? 子厚言:“今日之往來俱無益,不如居與學(xué)者講論,資養(yǎng)后生,卻成得事?!闭逖裕骸昂伪厝?!義當(dāng)來則來,當(dāng)往則往爾?!? 張子厚罷禮官歸,過洛陽相見,某問云:“在禮院有甚職事?”曰:“多為禮房檢正所奪,只定得數(shù)個謚,并龍女衣冠。”問:“如何定龍女衣冠?”曰:“請依品秩?!痹唬骸叭羰鼓钞?dāng)是事,必不如此處置。”曰:“如之何?”曰:“某當(dāng)辨云:大河之塞,天地之靈,宗廟之,社稷之福,吏士之力,不當(dāng)歸功水獸。龍,獸也,不可衣人衣冠?!弊雍褚詾槿弧R姵淌线z書。 呂與叔作橫渠行狀,有“見二程盡棄其學(xué)”之語。尹子言之,伊川曰:“表叔平生議論,謂頤兄弟有同處則可,若謂學(xué)于頤兄弟,則無是事。頃年屬與叔刪去,不謂尚存斯言,幾于無忌憚矣?!边z書。 問:“橫渠之書有迫切處否?”伊川曰:“子厚謹(jǐn)嚴(yán),才謹(jǐn)嚴(yán)便有迫切氣象,無寬舒之氣?!蓖?。 橫渠嘗言:“吾十五年學(xué)個恭而安不成。”明道曰:“可知是學(xué)不成有多少病在?!币娚喜陶Z錄。 嘆息斯文約共修,如何夫子便長休!東山無復(fù)蒼生望,西土誰供后學(xué)求!千古聲名聯(lián)棣萼,二年零落去山丘。寢門慟哭知何限,豈獨交親念舊游!明道哭子厚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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