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常袞傳

白話新唐書 作者:宋·歐陽修、宋祁


  常袞是京兆府人,天寶末年,考中了進士。生性崇尚廉潔,不隨便與人交往。

  從太子正字官,升至中書舍人。文章嚴密華麗,擅長寫詔令公文,在當時很有名望。魚朝恩仗著皇帝寵信,兼管國子監(jiān)。

  常袞上奏說:“太學主持人,應(yīng)任命有名的學者,不應(yīng)由宦官主管?!碑敵酰丶v助唐立有戰(zhàn)功的人,可以留住京城,這些異族人生性驕橫,后來他們建有府第、佛堂,有時在里面隱藏著軍隊。多次到中渭橋,和駐軍爭斗,把含光門的符信搶走跑到城外去。常袞上奏說“:現(xiàn)吐蕃在邊境游弋,多次入侵,如果和他們勾結(jié)起來,趁我們沒防備時動手,那禍害就大了,應(yīng)早點除掉他們?!被实圻^生日,各地爭著獻奢華的禮品,或者設(shè)道、佛教法事來消災(zāi)求福。常袞認為“:漢文帝不接受千里馬,晉武帝燒毀了用野雞頭上的毛做成的皮衣,南朝宋高祖打碎了琥珀做的枕頭,這三位君主,并不是有特別的圣明治好了國家,只是嚴格要求自己做臣下的榜樣?,F(xiàn)各地獻上的東西,都是奢侈不急用的,節(jié)度使、刺史又并非自己生產(chǎn),都是從老百姓那里來的,這是搜刮老百姓來向皇上討好,請求全還給各地。

  現(xiàn)戰(zhàn)亂尚未平息,京城一帶戶數(shù)都不到以前的十分之一,但各寺廟卻抄經(jīng)文、造神像、燒禮物、埋璧玉,為此賞給僧人、道士、巫師等的錢財,每年極多?;噬先缬眠@錢來買糧草,以減輕貧窮老百姓的賦稅,國家的福分就享用不盡了!”唐代宗稱贊并采納了他的話。后升任禮部侍郎。當時宦官劉忠義權(quán)力大到使全國人害怕,涇原節(jié)度使馬瞞也受皇帝寵信,求他行方便,他都拒絕了。

  元載死后,他被任命為門下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又任弘文、崇文館大學士,和楊綰一起掌權(quán)。楊綰厚道通達;常袞則苛刻瑣碎,以清廉節(jié)儉自負?;实蹆?nèi)心看重楊綰,故一心任用他,在禮節(jié)寵信上,常袞比不上,總是忌妒。到楊綰去世了,常袞才開始當權(quán)。

  此前,群臣俸祿少,經(jīng)討論予以增加,當時韓..任度支職,和常袞都隨私心處理。韓..討厭國子司業(yè)張參,常袞討厭太子少詹事趙..,就都少加俸祿。太子文學是太子洗馬的副手,常袞親戚任太子文學職,俸祿比太子洗馬還多。他的利己招怨都和這相似。按舊規(guī)矩,每天送宮內(nèi)廚房的飯菜給宰相家,每家可供十人吃,常袞上奏取消了。他又想取消政事堂的公膳,其他的宰相不同意,才算了。政事堂北門是過去宰相到舍人院咨詢政務(wù)用的,常袞堵住了這門,以表示地位尊貴。鑒于元載被治罪,他禁絕了受賄賣官的路,但所有官員都按規(guī)定任用,不是中科舉的都不任用,所以當時人稱他為“胡涂宰相”,因為他胡里胡涂不分好歹。

  常袞任宰相后,閑職只是朝議大夫,又沒有爵位。郭子儀對皇帝說了,才升任銀青光祿大夫,封爵河內(nèi)郡公。唐德宗登基后,常袞上奏貶崔..甫任河南府少尹?;实酆髞砩鷼饬?,讓他和崔..甫交換官職,后又貶為潮州刺史。

  建中初年,楊炎當了宰相,起用他任福建觀察使。先前,福建人不知道學習,常袞去了,為他們設(shè)立學校,教他們寫文章,親自講學指導,對他們行客人和主人平等的禮節(jié),一起參加游覽和祭神的儀式,從此風俗有了較大改變,每年經(jīng)鄉(xiāng)貢考試合格送京參加會試的人和內(nèi)地各州相等。他任此職時去世,享年五十五歲。

  贈官為尚書左仆射。據(jù)說后來福建人每年春秋兩季把常袞的牌位放到官學接受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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