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董文忠傳

白話元史 作者:明·宋濂等


  董文忠,字彥誠,董俊之第八子。憲宗二年(1251),入王府侍奉世祖。王鶚有次講詩,問文忠能寫詩否,文忠說“:我小時讀書,只知入則孝于親,出則忠于君而已,詩不是我所學的?!睉椬谌陱恼髂显t。九年隨大軍伐宋,與兄文炳、文用敗宋軍于陽羅堡,得艨艟戰(zhàn)船百艘,進圍鄂州。

  世祖即位,置符寶局,任文忠為郎,授奉訓大夫。因他排行第八,故世祖呼他為“董八”而不呼其名。至元二年(1265),安童為右丞相,管領(lǐng)中書省事務,陳奏建議十條,言詞有違皇帝旨意,文忠從旁代替對答,懇切真誠,好像條陳是他寫的一樣,這才為世祖批準。

  至元十一年,伐宋,為供應軍糧百姓貧困不堪,文忠奏請免去常年的超額征派,朝廷允準。世祖曾問宋朝降將宋之所以亡國的原因。降將們都說是因為“賈似道當權(quán),薄武重文,將士抱怨,無有斗志。故大軍至則爭相交械投降”。帝問文忠此話對不對,文忠反問他們:“賈似道待你們薄,而皇帝則給官你們做,給你們俸祿并不薄待你們。你本當抱怨宰相,現(xiàn)在卻移怨皇帝,不能作戰(zhàn),坐視國亡,哪有做臣的節(jié)義?賈似道薄待你們,豈不是預知你們這些人是不可靠的嗎?”世祖認為他這種分析很好。朝廷旨令將大都的獵戶遷到郢中,文忠奏請不移,還奏請廢除官賣農(nóng)具之稅,聽民自造農(nóng)具。

  當時多盜,凡盜者均殺無赦,監(jiān)獄都關(guān)滿了。文忠陳奏“:殺人竊貨與偷一錢者均判死刑,是太殘酷了,恐有違陛下好生之德?!彪妨罡恼?。有人告有一漢人傷蒙古人,又有太府監(jiān)官員盧甲盜剪官布。帝怒,命殺頭以懲戒其他人。文忠進諫道“:今衙門對于判死刑的囚犯,雖已在供辭上畫押服罪,但還要再加詳審,是豈可因一人之言而加重刑!這些人應交給官府審訊屬實再等候處理?!迸晌闹壹敖纪粷M分頭核實,都查明系誣告,詔免治罪。因譴責侍臣道:“朕方怒時,你們都不敢言,若不是董文忠提醒我,險殺此二無辜之人,致使朝廷內(nèi)外議論我的不是?!睘榇耍n文忠金酒器,以旌表他的忠直。裕宗稱贊文忠在皇上盛怒時敢于從容諫正“:實人臣之難能者?!蹦俏惶O(jiān)官員拿著禮物去感謝文忠使他再生之恩,文忠拒不受禮,對他說:“對你,我素不認識,其所以救你于危急之時,是為國平刑而不是望你報答?!?br />
  自安童北伐,阿合馬獨掌大權(quán),樹立親黨,怕廉希憲再為宰相于他的陰謀不利,奏請調(diào)希憲以右丞之職去視察江陵。文忠向皇帝陳奏道:“希憲是國家名臣。今宰相虛位,不可讓他久居外地,有負人望,應早召回?!被实墼蕼?。至元十六年十月,文忠奏請令廷臣奏事,必須先報告太子,然后再上奏皇上,這樣“可符合道理,順理而不逾分,太子必不敢推辭其責”。世祖當時就召諭大臣,按此制度行事。

  禮部尚書謝昌元奏請設立門下省,以封還皇帝不當?shù)脑t令,改正諸臣錯誤的奏章,還可杜絕中書暗示近臣奏請之弊。世祖決意建立,指責翰林學士承旨王磐“:如此有益之事,你不上朝陳奏,而讓南方后來的大臣提出來,你的學問是做什么用的?必今日建立這門下省?!钡谌?,廷臣奏薦文忠為門下省侍中及其屬員數(shù)十人。中書左丞董文炳卒,太傅伯顏上表稱述文忠可為相,世祖使他繼為中書左丞。文忠辭謝。

  至元十八年(1281),升典瑞局為典瑞監(jiān),升郎為卿,仍以文忠為典瑞監(jiān)卿,授正議大夫,不久又授資德大夫、僉書樞密院事,同時仍為典瑞監(jiān)卿?;实鄢鲂校家t令文忠不必扈從,而留居大都,總領(lǐng)宮苑、城門、直舍、徼道、環(huán)衛(wèi)、營屯、禁兵、太府、少府、軍器、尚乘諸監(jiān)。兵馬司原隸屬中書省,但也交付文忠領(lǐng)管。是年十月二十五日,雞鳴,準備入朝,忽然病倒,帝遣中使持藥搶救不及,逝世。帝甚哀惋惜,以錢數(shù)十萬作為安葬費。后贈光祿大夫、司徒,封壽國公,謚忠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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