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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節(jié) 清廷向緬甸施加壓力和“咒水之難”

南明史 作者:顧誠


  占領(lǐng)昆明和云南大部分地區(qū)以后,清廷和前線統(tǒng)軍大帥在順治十六年五、六月間反復研究是否出兵緬甸捉回永歷帝朱由榔。由于路途艱險,云南地方破壞很大,籌集糧草非常困難,滿洲兵將又不適應當?shù)貧夂颍瑢幠暇缚艽髮④娏_托、安遠靖寇大將軍多尼、征南將軍趙布泰等都不愿擔此重任,希望早日班師回京休息。因此,清廷兵部會商的意見是由多尼下固山額真宜爾德留鎮(zhèn)省會昆明,讓平西王吳三桂為統(tǒng)帥,以漢軍和綠營兵為主,會同固山額真卓羅帶領(lǐng)的少數(shù)滿洲兵一道進軍緬甸。六月初二日經(jīng)清廷批準,命經(jīng)略洪承疇部署具體進軍事宜。

  洪承疇接到朝廷諭旨后,深感困惑。他上疏報告糧餉、兵力不敷,云南地方“蹂躪至極,兵火殘黎,朝不保夕。糧米騰貴,買備無出,軍民饑斃載道,慘難見聞”①。何況,李定國等“逃竄猛猛、孟艮等處”,“而各路土司、偽營殘兵各私受定國偽札、偽印,歃血立盟,伺隙起釁,已屢見告。茲若一聞大兵西追,勢必共思狂逞,避實突虛,以復竄內(nèi)地。彼時追剿大兵相隔已遠,不能回顧,而云南大兵又以駐扎省城,未能遠追,倘致巨逆竄逸,所關(guān)匪小”。因此,他建議本年內(nèi)不出兵緬甸,待明年(順治十七年)秋收以后八、九月間進兵。至于兵將的安排,洪承疇建議只留部分精銳滿兵由卓羅統(tǒng)領(lǐng)駐扎省城,吳三桂的軍隊則分駐于迤西永昌、順寧、云州、景東各要害處所,做好穩(wěn)定云南地方的工作。這就是他針對當時云南情況制定的基本方針:“須先有內(nèi)安之計,乃可為外剿之圖。”②

  清政府為了彌補自己在兵力、物力、財力上的不足,還企圖通過緬甸當局和云南邊境土司之手不戰(zhàn)而勝。1659年(順治十六年)九月,洪承疇奉清朝“皇帝特諭”致書緬甸軍民宣慰使司和蠻莫宣撫司,要他們主動交出朱由榔、沐天波和李定國。兩件書信的措詞頗多類似之處,前半段均云:

  照得明運告終,草寇蜂起,逆賊張獻忠流毒楚、豫、粵、蜀,屠戮幾無噍類,實為禍首。旋致闖賊李自成同時煽亂,破壞明室。我皇上原欲與故明講和,相安無事。惟因明祚淪亡,生民涂炭,不忍置之膜外,乃順天應人,殲滅群兇,復故明之仇,雪普天之恨。不兩年間,統(tǒng)一區(qū)宇,臣服中外,殊方絕俗,罔不慕義向風,梯航稽首。惟獻賊遺孽李定國自知罪惡滔天,神人共憤,鼠竄云南,假借永歷偽號,蠱惑愚民。不知定國既已破壞明朝全盛之天下,安肯復扶明朝疏遠之宗支,不過挾制以自專,實圖乘釁而自立,橫肆暴虐,荼毒生靈,漢土民人,肝腦涂地,實難堪命?!然虿粚彆r勢,有昧事機,匿留中國罪人,不惟自貽虎狼吞噬之患,我大兵除惡務盡,勢必尋蹤追剿,直搗區(qū)藪,彼時玉石難分,后悔無及。①

  在給緬甸當局的信中有一段說:“至聞永歷隨沐天波避入緬境,想永歷為故明宗枝,群逆破壞明室,義不共天,乃為其挾制簸弄,勢非得已。今我皇上除李自成、張獻忠、李定國,為明復不世之仇,永歷若知感德,及時歸命,必荷皇恩,彷古三恪,受福無窮。若永歷與天波執(zhí)迷不悟,該宣慰司歷事中朝,明權(quán)達變,審順逆之機,早為送出,當照擒逆之功,不靳封賞。不然留匿一人,累及合屬疆土,智者必不為也?!雹诮o蠻莫土司札中則云:“凡土司有能擒縛定國解獻軍前,則奇功偉績,本閣部立奏上聞,必蒙皇上優(yōu)加升賞,傳之子孫?!雹?br />
  洪承疇采取的措施,逐步鞏固了清朝對西南的統(tǒng)治,為最終結(jié)束永歷政權(quán)奠定了基礎(chǔ)。他本人則因老病昏花,于順治十六年十月間經(jīng)清廷批準解除了經(jīng)略職務,動身返回北京調(diào)理②。

  1660年(順治十七年,永歷十四年),清廷命吳三桂留鎮(zhèn)云南,總管該省軍民事務③。吳三桂大權(quán)在握,一心想繼承明代沐氏家族世鎮(zhèn)云南的地位。據(jù)說,他在經(jīng)略洪承疇回朝復命之前曾經(jīng)請教“自固之策”,承疇回答道:“不可使滇一日無事也?!薄叭痤D首受教”④。吳三桂既以“云南王”自居,就極力主張用兵掃滅逃入緬甸的永歷帝和南明在云南一帶的殘余勢力。清廷本意認為永歷帝逃入緬甸,李定國、白文選等避入邊境土司,不過是爝火余燼,無妨大局,可以任其自生自滅。特別是連年用兵,財政困難(在順治十八年甚至背棄諾言重新征收明末加派的“三餉”),要想出動大批軍隊征討邊遠地區(qū),兵員、糧餉都難以為繼,因此并不熱心。吳三桂出于自身利益考慮,一再上疏力主用兵。順治十七年二月二十日奏本充分表達了他的意圖,疏中說:

  臣三桂請進緬,奉旨一則曰:“若勢有不可行,慎勿強行?!痹賱t曰:“斟酌而行?!背几`以為逆渠李定國挾永歷逃命出邊,是滇土雖收,而滇局未結(jié),邊患一日不息,兵馬一日不寧。軍費益繁,睿慮益切。巨荷恩深重,叨列維藩,職守謂何?忍以此貽憂君父。顧臣向請暫停進緬者,蓋謂南服新經(jīng)開辟,人心向背難知,糧草不充,事多牽系,在當日內(nèi)重而外輕也。乃拜疏之后,果有元江之事,土司遍地動搖,仗我皇上威靈,一舉掃蕩,由此蓄謀觀望之輩始知逆天之法難逃,人心稍覺貼然。然逆渠在邊,終為隱禍。在今日內(nèi)緩而外急也。臣恭承上諭,一則曰:若勢不可行,慎勿強行。再則曰:務必籌畫斟酌而行。大哉天語,詳慎備至,臣智慮粗疏,言無可采。惟是再三籌斟,竊以為邊孽不殄,實有三患二難,臣請畢陳其說。夫永歷在緬,而偽王李定國、白文選、偽公侯賀九儀、祁三升等分住三宣、六慰、孟良一帶,藉永歷以惑眾心,儻不乘此天威震赫之時,大舉入緬,以盡根株,萬一此輩立定腳根,整敗亡之眾,窺我邊防,奮思一逞,比及大兵到時彼已退藏,兵撤復至,迭擾無休,此其患在門戶也。土司反復無定,惟利是趨,有如我兵不動,逆黨假永歷以號召內(nèi)外諸蠻,餌以高爵重祿,萬一如前日元江之事,一被煽惑,遍地蜂起,此其患在肘腋也。投誠官兵雖已次第安插,然革面恐未革心,永歷在緬,于中豈無系念?萬一邊關(guān)有警,若輩生心,此其患在腠理也。今滇中兵馬云集,糧草問之民間,無論各省銀兩起解愆期,難以接濟,有銀到滇召買不一而足,民室苦于懸磐,市中米價日增,公私交困,措餉之難如此也;凡召買糧草,民間須搬運交納,如此年年召買,歲歲輸將,民力盡用官糧,耕作半荒于南畝,人無生趣,勢必逃亡,培養(yǎng)之難又如此也。臣徹底打算,惟有及時進兵,早收全局,誠使外孽一凈,則邊境無伺隙之患,土司無簧惑之端,降人無觀望之志。地方稍得蘇息,民力稍可寬紓。一舉而數(shù)利存焉。竊謂救時之方,計在于此。謂臣言可采,敕行臣等遵奉行事。臣擬今歲八月間同固山額真卓羅統(tǒng)兵到邊養(yǎng)馬,待霜降瘴息,大舉出邊,直進緬國。明年二月,百草萌芽,即須旋師還境?!?br />
  吳三桂在疏中還具體講述了計劃進軍所需要的兵員和輔助人員,總數(shù)為“通計大兵、綠旗兵、投誠兵、土司倮?及四項苦特勒約共十萬余口”,兵餉總額“大約此舉共得銀二百二三十萬余兩,乃可以告成事,雖所費如此,然一勞永逸宜無不可也”①。這件有名的“三患二難”疏是吳三桂借清廷之箸為自己謀畫,說服清廷決策進軍邊境,迫使緬甸國王送出永歷帝。后來,吳三桂等發(fā)動三藩之變時,清廷打出的一張王牌正是把吳三桂這件奏疏內(nèi)容公之于眾,使吳三桂難以擁立一位朱明宗室為傀儡號召天下,在政治上處于被動地位。這倒是吳三桂始料所不及的,也說明他本意不過是想在清廷統(tǒng)治下保有在云南的世襲地位而已。就當時的形勢分析,吳三桂主張的“一勞永逸”確實符合清朝統(tǒng)治的穩(wěn)定,只要永歷帝及其太子尚存,西南邊境、東南沿海、夔東山區(qū)的抗清武裝以及清統(tǒng)治區(qū)內(nèi)的復明勢力在心理上就有所歸依,還存在一線復興希望。

  四月三十日,清廷經(jīng)議政王、貝勒、大臣會議后,同意吳三桂相應進剿,由戶部撥給兵餉三百三十萬兩。為了慎重起見,順治帝派學士麻勒吉、侍郎石圖前往云南,同吳三桂面商機宜①。到這年八月十八日清廷終于決定采納吳三桂的意見,任命內(nèi)大臣、公愛星阿為定西將軍,率領(lǐng)八旗兵由北京前往云南,會同吳三桂進兵緬甸捉拿永歷帝,同時徹底摧毀西南邊陲的抗清勢力②。

  緬甸當局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也給清廷以可趁之機。朱由榔帶領(lǐng)隨從進入緬甸時,他們對南明朝廷多少持有善意。后來看到清朝的統(tǒng)治已經(jīng)基本穩(wěn)定,不愿因為收留南明流亡政權(quán)開罪于中國的實際統(tǒng)治者。李定國、白文選一再進兵緬甸救主,弄成雙方兵戎相見,緬甸當局從維護本國利益出發(fā),決定轉(zhuǎn)而配合清兵,消滅殘明勢力,以便保境安民。1661年(順治十八年)正月初六日,緬甸國王莽達喇派遣使者來到云南,提出以交出永歷帝為條件請清軍合攻李定國、白文選部明軍。吳三桂認為“雖機會甚佳,而時序已過”,不便出動大軍,玩弄策略,只命永昌、大理守邊兵至境上“大張旗鼓,號作先鋒”,虛張聲勢借以牽制緬甸當局不要把永歷帝送交李定國、白文選軍③。

  1661年(順治十八年,永歷十五年)五月二十三日,緬甸國王的弟弟莽白在廷臣支持下發(fā)動宮廷政變,處死老國王,自立為王①。新王派使者來向永歷帝索取賀禮,這時永歷朝廷飄泊異邦已經(jīng)一年多了,坐吃山空,經(jīng)費上業(yè)已陷入窘境,拿不出多少像樣的賀禮。但是緬甸當局的意圖顯然不是為了得到財物,而是借僅僅具有象征意義的明朝皇帝致賀來增強自己在政治上的地位。永歷君臣“以其事不正,遂不遣賀”②。南明流亡政府的這種僵硬態(tài)度使原已不佳的與緬方關(guān)系更形惡化。七月初六日,緬甸大臣來訪,當面責備道:“我已勞苦三載,老皇帝及大臣輩亦宜重謝我。前年五月,我王欲殺你們,我力保不肯。毫不知恩報恩”③,說完懷恨而去。十六日,緬甸國王決定鏟除永歷隨行官員,派人通知永歷廷臣過江議事。鑒于雙方關(guān)系緊張,文武官員心懷疑懼都不敢去。十八日,緬甸使者又來說:“此行無他故,我王恐爾等立心不臧,欲爾去吃咒水盟誓。爾等亦便于貿(mào)易。不然斷絕往來,并日用亦艱矣?!雹儆罋v廷臣明知其中有詐,即由世鎮(zhèn)云南的黔國公沐天波答復道:“爾宣慰司原是我中國封的地方。今我君臣到來,是天朝上邦。你國王該在此應答,才是你下邦之理,如何反將我君臣困在這里?!裼秩绾涡写思橛??爾去告與爾國王,就說我天朝皇帝,不過是天命所使,今已行到無生之地,豈受爾土人之欺?今日我君臣雖在勢窮,量爾國王不敢無禮。任爾國兵百萬,象有千條,我君臣不過隨天命一死而已。但我君臣死后,自有人來與爾國王算賬?!雹谠诰挿綀猿窒?,大學士文安侯馬吉翔、太監(jiān)李國泰等提出要由黔國公沐天波一同前往,方能放心。沐氏為明、清及西南邊境各邦國、土司重視的人物,馬吉翔等認為有沐天波在場,不致變生意外。緬甸當局為實現(xiàn)計劃勉強同意。次日黎明,馬吉翔等傳集大小官員渡河前往者梗之睹波焰塔準備飲咒水盟誓,僅留內(nèi)官十三人和跛足總兵鄧凱看守“行宮”。上午,文武官員到達塔下即被緬兵三千人團團圍定。緬方指揮官員命人將沐天波拖出包圍圈,沐天波知道變生肘腋,奪取衛(wèi)士的刀奮起反抗,殺緬兵九人;總兵魏豹、王升、王啟隆也抓起柴棒還擊,終因寡不敵眾,都被殺害①。其他被騙來吃咒水的官員人等全部遇難,其中包括松滋王、馬吉翔、馬雄飛、王維恭、蒲纓、鄧士廉、楊在、鄔昌琦、任國璽、鄧居詔、王祖望、楊生芳、裴廷謨、潘璜、齊應巽,總兵王自金、陳謙、龔勛、吳承爵,總兵改授通判安朝柱,錦衣衛(wèi)掌衛(wèi)事任子信、金書張拱極、丁調(diào)鼎、劉相、宋宗宰、劉廣銀、宋國柱等,內(nèi)官李國泰、李茂芳、沈猶龍、李崇貴、楊強益等,吉王府官張伯宗等數(shù)十名官員①。緬軍謀殺明室扈從人員后,隨即蜂擁突入永歷君臣住所搜掠財物女子。朱由榔驚惶失措,倉卒中決定同中宮皇后自縊。侍衛(wèi)總兵鄧凱規(guī)勸道:“太后年老,飄落異域?;噬鲜琊⒁巡恢?,今棄太后又不孝,何以見高皇帝于地下?”永歷帝才放棄了自盡的打算②。緬兵把永歷帝、太后、皇后、太子等二十五人集中于一所小屋內(nèi),對其余人員及扈從官員家屬濫加侮辱。永歷帝的劉、楊二貴人,吉王與妃妾等百余人大都自縊而死。緬兵搜刮已盡時,緬甸大臣才在通事導引下來到,喝令緬兵:“王有令在此,不可傷皇帝及沐國公?!雹劭墒?,沐天波已經(jīng)在“吃咒水”時被擊殺。

  當時永歷朝廷住地一片狼藉,尸橫滿地,觸目驚心。緬甸官員請朱由榔等移往別處暫?。汇逄觳ㄎ輧?nèi)尚有內(nèi)官、婦女二百余人也聚作一處,“母哭其子,妻哭其夫,女哭其父,驚聞數(shù)十里”①。經(jīng)過這樣一番徹底的洗劫,幸存人員已無法生活,附近緬甸寺廟的僧眾送來飲食,才得以茍延殘喘。二十一日,緬方把永歷君臣原住地清理以后,又請他們移回居住,給予糧米器物。二十五日,又送來鋪蓋、銀、布等物,傳言:“緬王實無此意,蓋以晉、鞏兩藩殺害地方,緬民恨入骨髓,因而報仇爾?!雹谶@只是在清兵到來以前,為防止永歷帝自盡而編造的敷衍之辭。因為李定國、白文選引兵入緬目的是接出永歷君臣,緬甸當局發(fā)兵阻擋,雙方才互有殺傷。不過,緬甸當局拒絕把永歷君臣送往李、白軍中,必然是考慮到了中國當時的局勢,清朝統(tǒng)治業(yè)已基本穩(wěn)固,南明殘存軍隊恢復中原無望,勢必長期盤踞或轉(zhuǎn)戰(zhàn)中緬接境地區(qū),把永歷帝掌握在自己手中或引渡給清方,對于遏制南明軍隊在緬甸境內(nèi)活動更為有利。所以,在明清交替之際中緬關(guān)系上出現(xiàn)的一些問題應該受到指責的不是緬甸當局,而是永歷朝廷的決策流亡緬甸。

  經(jīng)過這番咒水之難,朱由榔真正成了孤家寡人,小朝廷實際不存在了,只有內(nèi)地和沿邊的一些復明勢力仍然遙奉這位顧影自憐的天子。他受不了這個打擊,病了一場,稍好一點時太后又病了。十一月十八日,朱由榔對總兵鄧凱說:“太后復病,天意若不可挽回,韃子來殺朕,使太后骸骨得歸故土。當日朕為奸臣所誤,未將白文選封親王,馬寶封郡王,以致功臣隳心,悔將何及?”①這表明他對前途已經(jīng)完全失望,剩下的只是悔恨與惆悵。

 ?、?順治十六年八月十八日經(jīng)略洪承疇揭帖,見《清代農(nóng)民戰(zhàn)爭史資料選編》第一冊(上)第三六四一三六九頁。

 ?、?上引順治十六年八月十八日洪承疇揭帖。

  ① 見《故宮文獻叢編》第二十四輯。

 ?、?同上。

 ?、?見《故宮文獻叢編》第二十四輯。

 ?、?《清世祖實錄》卷一二九。

 ?、?早在順治十六年三月間清廷經(jīng)過商議后,即已決定“命平西王駐鎮(zhèn)云南,平南王駐鎮(zhèn)廣東,靖南王駐鎮(zhèn)四川”。同年十月命云南文武一切事務“俱暫著該藩總管”。見《清世祖實錄》卷一二四、一二九。

  ④ 劉健《庭聞錄》卷三。

  ① 此件主要依據(jù)劉健《庭聞錄》,參考了《清世祖實錄》卷一三四,順治十七年四月丙午(二十二)日條,實錄所載文字較簡,系時當為清廷收到日期。

 ?、?《清世祖實錄》卷一三四。

 ?、?《清世祖實錄》卷一三九。

  ③ 劉健《庭聞錄》卷三??滴酢队啦尽肪砣堆馗铩酚洠骸笆四晷脸笳?,李定國攻緬甸,緬酋請救。吳三桂發(fā)永昌、騰越等處防邊兵馬遙應之?!卑?,同書上文云:十七年“設鎮(zhèn)于永昌,以張國柱充之;并設騰越協(xié)、順云營?!?

  ① 哈威《緬甸史》中譯本記緬甸國王名平達格力(Pindalo),其弟繼位為王者名莽白(Pye),政變發(fā)生后,王妃哀求曰:“君自為王,僅求留命,吾等當奉佛以度殘生”。莽白不允其為僧,但答應不加殺害,幽禁于室。數(shù)周后,延臣進言“天無二日”,莽白乃將王、王妃及其子孫投入彌諾江(Chindwin R.)。美國司徒琳著《南明史》引貌·赫丁·昂(Maung Htin Aung) 緬甸史》(A History of Burma)的記載云:“1661年六月,緬甸樞密院黑魯叨(Hluttaw)一怒之下,廢黜了緬王平德勒(Pindale),并予處死,更立其弟擺岷(Pye Min)為王。”(中譯本第一六二頁,英文原版第一七三頁,樞密院原文為Coun-cil of State)中方史料《求野錄》記五月“二十三日,縛酋置箯輿中投之江,立其弟為王”。劉健《庭聞錄》卷三及倪蛻《滇云歷年傳》卷十記老緬王名莽達喇,其弟名莽猛白,政變時間為五月二十二日。

 ?、?金鐘《皇明末造錄》

 ?、?劉■《狩緬紀事》。

 ?、?劉■《狩緬紀事》。

 ?、?楊德澤《楊監(jiān)筆記》,收入《玉簡齋叢書》。

 ?、?哈威《緬甸史》中譯本第二三三頁記,緬甸當局因李定國、白文選多次領(lǐng)兵入緬救主,“疑永歷參預其事,乃決召其七百從人至實階(即者梗)之睹波焰塔飲咒水為盟,并遣散至各村度生。從人等不愿前往,謂須由興威以北之芒市土司(Sawbwa of Mong Si)伴行,始能信任,乃許之。比抵塔中,為御林軍所圍,芒市土司被挾外出,疑有詐變,奪衛(wèi)士之刀而揮之,余眾亦如狀爭抗,于是禁衛(wèi)軍鳴槍射擊,未被槍殺者奉王命概行梟首”。譯者姚枬注云:“本書所志芒市王似指松滋王,但擊傷緬兵而死者,以黔國公沐天波為首,見鄧凱《也是錄》?!卑矗g者只知道咒水之難中遇害人士爵位最高者為松滋王,故推測“芒市土司”即此人。其實,南明宗室諸王徒有虛名,各方視之均無足輕重。Mong Si當為沐氏之音譯,即沐天波,而非芒市(今云南潞西縣)。清方致信緬甸當局要求引渡永歷帝室及明黔國公沐天波,沐氏在緬人心目中的地位已如上述。所以,緬王決定處死永歷隨行人員時事先已防止傷害沐天波,這既有歷史原因,也便于以后向清方交代。馬吉翔等深知沐氏在緬甸為中國最有影響之人物,故以沐天波伴行為自身安全之保障。咒水之難發(fā)生時,緬軍將沐天波拖出圍外,有意放其生路。沐天波見危授命,出乎緬甸當局意料。

 ?、?鄧凱《也是錄》;劉■《狩緬紀事》。劉健《庭聞錄》記:“七月十九日,緬酋盡殺永歷從臣?!薄缎性陉柷铩酚浟隆笆湃?,緬酋殺我文武官僚三十余人”?!肚笠颁洝吩疲骸皶r清師平西王吳三桂既留鎮(zhèn),其固山楊珅謀效黔國公世守滇土,以為磐石之計,必入緬取帝以獻乃可。遂上疏固請嚴檄緬甸,令獻帝自效。緬人于是謀殺從官以孤帝勢?!?

 ?、?《狩緬紀事》?!兑彩卿洝芬灿蓄愃朴涊d:“上聞,與中宮皆欲自縊,內(nèi)侍之僅存者奏曰:上死固當,其如國母年高何?且既亡社稷,又棄太后,恐貽后世之譏,盍姑緩以俟天命。上遂止。”

  ③ 《狩緬紀事》、《也是錄》?!缎性陉柷铩芳扔浘捁俸仍唬骸安豢珊噬吓c沐國公?!庇忠笆┦显唬骸捛鯇⑻觳ㄖ脸巧?,木板鋸解,以示城外?!笔┦纤迫豢尚?。

 ?、?《狩緬紀事》。

 ?、?《狩緬紀事》、《也是錄》所記文字稍異。

 ?、?《狩緬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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