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本人雖然去了仁智宮,但他手下心腹猛將尉遲敬德、秦瓊、程知節(jié)等俱留在京中, 各禁門之內(nèi),所藏府兵不下萬人。而我們能發(fā)動的兵卒不過三千余人,爭戰(zhàn)一起,我們定然 不是其對手。雖說關(guān)中與山東諸州縣會聽令東宮,但河?xùn)|、河北、河南、巴蜀、荊楚諸州縣 卻 在秦王的掌握之中,縱然我們能夠控制京師,也難以很快平定秦王的勢力,以致天下混亂, 不可收拾”。韋挺也不贊同李建成立即發(fā)兵的決斷。
“最要緊的是皇上控制在秦王手上。殿下一起兵,秦王就可挾天子以令諸侯,名正言順, 大占上風(fēng)?!蔽赫魑掷罱ǔ蓵?jiān)持起兵,又急急說道。
“那,那我該怎么辦,難道就這樣束手待斃嗎?”李建成讓魏征等人說得毛骨悚然,驚恐 地問。
“當(dāng)然不能坐以待斃,殿下目前唯一可行之策,就是立刻奉詔趕至行在,揭破李世民的奸 謀?!蔽赫鲾蒯斀罔F地說道。
“不行,仁智宮已在世民的掌握之中,我豈能自投羅網(wǎng)?!崩罱ǔ赡樕n白地說道。
“著啊,殿下如果有心謀逆,又怎會自投羅網(wǎng)!”魏征道。
“魏公之言,極是有理。其實(shí)皇上雖然震怒,卻也并不真心相信殿下會謀逆。否則,皇上 就不會發(fā)下讓殿下趕赴行在的詔令。殿下此去,必出秦王意外,使其措手不及,破綻百出。 ”王王圭贊賞地說道。
“殿下身為儲君,若無大變,豈肯謀逆?這層道理,皇上定會明白。”韋挺道。
“可是,可是楊文反叛卻是事實(shí),我令爾朱煥、喬公山贈送金甲,也是事實(shí)。且楊文 送銳卒至東宮之事亦難隱瞞,父皇若據(jù)此定罪,我只怕是……是……”李建成好不容易才咽 下了“難逃一死”這句話。
“私贈兵甲,乃是小過。況殿下受理朝政,與一州府總管往來,亦是常事?;噬喜⒉荒芤?小過定殿下之大罪。情勢危急,殿下若不早作決斷,只怕大禍立至?!蔽赫髦钡卣f道。
李建成左思右想,也覺得只有急赴行在這一條路可走。
“好,我就依諸位之計(jì)而行。只是我若見到父皇,又該如何……如何應(yīng)對?!崩罱ǔ蓡枴?/p>
“殿下當(dāng)自貶車服,以輕騎相隨。見到皇上,要先承認(rèn)贈送兵甲,誤交匪類之罪。同時請 求與爾朱煥、喬公山二人對質(zhì)。此二人雖為殿下所親,但官位卑下,不知密謀,到時自是難 以拿出殿下謀逆鐵證。秦王既是早有準(zhǔn)備,必能擒拿楊文,殿下亦可與其對質(zhì)。還有宇文 穎 其人,若也擒獲,殿下一定要懇請皇上親自審問。待殿下走后,我等也即刻往刑部待罪,以 示殿下毫無反心?!蔽赫髡f道。
“還有杜鳳其人,殿下一定要請皇上親自鞫問。我差點(diǎn)忘了,杜鳳是秦王心腹杜如晦族兄 ,他出首告變,定是秦王指使。”王王圭說道。
“我也想起來了,天策府兵曹參軍杜淹和那宇文穎極是友善。殿下一定要對皇上提到這件 事。”韋挺道。
“不錯,這杜淹本是杜如晦叔父,為人最是陰險。在洛陽王世充手下為官時,為泄私憤,竟借那王世充之手,將杜如晦的長兄殺死。洛陽城破之時,杜如晦欲殺其為兄報仇。可秦王卻偏偏看中了他的陰險,竟把他收為己用。秦王此次陷害殿下,其計(jì)至毒,一定是出自此人 之謀。”王王圭又說道。
魏征、王王圭、韋挺三人的一番話語,使李建成心里有了底,懼意頓時減弱了許多,當(dāng)即帶 領(lǐng)薛萬徹、馮世立等數(shù)十人,連夜趕赴仁智宮,磕拜謝罪。
可是李淵見到建成,憤怒之下,根本不聽其辯解,將其囚于別室。
而此時楊文已攻下寧州,兵鋒直指仁智宮。李淵驚慌之下,竟召來世民,令其速往寧州平叛,許其事成之后,當(dāng)廢建成太子之位,改封蜀王,另立世民為太子。
李元吉聞聽大急,出金寶買通守衛(wèi)囚室的軍卒,將消息報知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