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迪多警員喝完另一罐啤酒之后，開始提醒布蘭登，要他千萬別過于自信?！耙悄闶軅?，對大家一點好處都沒有的?！?/p>

“好啦，”麥克阿弗蒂說道，“承認吧，坎迪。你只不過怕他變成另一個迪昂，會讓你更加難堪而已?！彼７屡撂乩目跉庹f道：“我覺得我們應該都像范德庫爾先生學習，努力抓捕罪犯，像他那樣每天都有收獲！”

“那么我們就可以將現(xiàn)在的犯罪率減少到百分之六，而不是百分之三，是嗎？”塔利警員抱怨道，“天天都做這種貓抓老鼠的事情，可是老鼠卻越來越多了?！?/p>

“到底緝毒署要怎么處理這些大麻花蕾？”布蘭登嘟囔一句，意識到?jīng)]有人聽到他的問題，他只好再重復一遍。

“首先，”麥克阿弗蒂說道，“他們會趕緊把這批貨登記下來，這樣的話他們的業(yè)績庫里就多了一項記錄了?！彼呎f邊用手指比了一個尖塔，“等他們拿你的成果炫耀邀功之后，就會把這些花蕾放到他們那個煉獄里燒掉。當我們這些小海鷗被別人砸石頭的時候，他們就置身事外?！彼瓜卵劬?，兩只手的手指在肩膀下面扇動著，彷佛那兒長出了一對迷你翅膀一樣。

每次布蘭登環(huán)顧四周，都能發(fā)現(xiàn)有更多的人在偷聽或者偷偷打量他們這桌五個穿著制服的警察。

“毫無疑問，這場‘圣戰(zhàn)’增加了他們的財力，”麥克阿弗蒂說道，“當然—— ”他壓低聲音小聲說道，“其實我們并沒有阻止任何恐怖分子，我們只是在幫這些加拿大毒梟哄抬物價而已，我們反而讓他們的商品變得奇貨可居了?！闭f完，他舉起杯子，“敬我們這些邊境巡警！”

“個人認為，”迪昂打斷道，“至少我們能阻止‘地獄天使’向小學生販賣毒品，這樣就挺好的了?！?/p>

麥克阿弗蒂遮住嘴巴，向旁邊的警員小聲說道：“英雄情結(jié)?！?/p>

“麥克，你為何不直接辭職呢？”迪昂緊抿嘴巴，擠出一絲冷笑，“如果我像你那樣這么看待我的工作的話，今天晚上我就該去辭職?！彼f完深深地咽了一口唾沫，好讓臉色恢復正常。

麥克阿弗蒂笑道?！皠e擔心，迪昂。還有二百九十一天我就可以擺脫這個工作了?？茨隳懿荒苋萑涛业恼\實到那個時候了?！?/p>

“誠實？”她哼了一聲，臉色緩和了一些，“純屬放屁。”

“那迪昂，你說咱們有沒有逮到過哪個恐怖分子。請隨便說個名字吧?！?/p>

布蘭登突然站了起來，卻發(fā)現(xiàn)所有的目光都在盯著他。

沒等迪昂開口，麥克阿弗蒂便自言自語道：“菜鳥，你不是要走了吧？”

“我去上個廁所?！辈继m登轉(zhuǎn)身走開，不理會他們的哈哈大笑。他試著低下頭彎著腰，想把自己縮成一團，好裝作沒看見對面走來揮手致意的愛迪·埃里克森——“嗨，范德庫爾！”——忽略所有假笑和眼光，還有什么“最近怎么樣？”“看著不錯??！”之類的客套話，以及那些女人不懷好意的目光。布蘭登習慣了別人因為他是“魚缸中最大的魚”而對他投以好奇的目光。人們總是不由自主地跟著他，打量他。丹尼?克勞福德告訴他要去模仿其他孩子的行為和情感，這樣他的一切就不會那么引人側(cè)目?？墒撬竞翢o經(jīng)驗，不知道如何才能強迫自己適應這種吵雜的場合，特別是在現(xiàn)在這種穿著制服的情況下。他也試著學習了酒吧的用語，朋友和愛人的肢體語言，還有他們?nèi)绾斡们楦腥セ鈩e人的侮辱。比如，你當個狗娘養(yǎng)的笨蛋也挺好的啊，或者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可憐蟲。大概就在兩杯啤酒的功夫之前，他也看到麥克阿弗蒂是怎么把他那條笨拙的胳膊搭在迪昂的肩膀上打圓場的：“不是和你過不去啊，我的朋友，你和我們這些普通人不一樣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