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錢都花在這上面了?！笨铺m說，“這里每天晚上用來洗刷屠場的費用恐怕高得嚇人。”

“這些小孩該不會是真的吧？”克洛埃說，有些驚慌失措。

“誰曉得呢？”科蘭說，“反正對于救濟局來說隨便弄些小孩也算不了什么?！?/p>

“我不喜歡這樣，”克洛埃說，“以前，可沒有這樣的宣傳櫥窗。我并不認(rèn)為這算是一種進步?！?/p>

“沒什么大不了的，”科蘭說，“反正只會對相信這種傻事的人起作用?！?/p>

“這是什么？”克洛埃問。

櫥窗里，幾個橡膠輪胎上抬著一個大肚子，圓滾滾又脹鼓鼓的。廣告上寫著這樣的話：如果您使用電熨斗燙一燙，您的肚子上就不會有皺紋。

“我認(rèn)得這肚子！”科蘭說，“這是塞爾奇的肚子，他是我以前的廚師。它在這里干什么？”

“沒有什么大不了的?！笨寺灏Ｕf，“您不用對這個肚子做毫無意義的批評。再說，它看上去實在太肥大了?！?/p>

“那是因為他擅于烹調(diào)??！”

“我們走吧，”克洛埃說，“我不想看櫥窗了，看著就厭煩?！?/p>

“那我們做什么呢？”科蘭問，“我們找個地方喝茶好嗎？”

“啊！……現(xiàn)在還不是喝茶的時間！……再說，我也不怎么喜歡喝茶?！?/p>

科蘭吸了口氣，心里輕松了許多，身上的男褲背帶也噼啪作響。

“是什么東西在響？”

“我剛踩在了一根干枯的樹枝上?！笨铺m滿臉通紅地解釋。

“要不我們?nèi)ド止珗@散散步，好嗎？”克洛埃說。

科蘭望著她，欣喜異?！?/p>

“這主意太好了……那里一個人都沒有。”

克洛埃臉紅了。

“不是因為這個才到公園去的?！彼又终f，有意想報復(fù)他一下，“再說，我們不會離大道太遠(yuǎn)，走小路的話會踩濕鞋子?！?/p>

他稍微挽緊些她的手臂，感到她的手臂正在自己的手臂底下。

“我們從地下通道走吧?！笨铺m說。

地下通道的兩側(cè)是一排排體積巨大的鳥籠，管理人員把那些準(zhǔn)備給街心花園和紀(jì)念物上備用的鴿子都寄養(yǎng)在鳥籠里。這里還有一些養(yǎng)殖麻雀的苗圃，可以聽見小麻雀的啁啾。人們并不常來這條地下通道，因為這些鳥的翅膀一旦扇動，就會卷起一股強烈的大風(fēng)，吹得白色和藍(lán)色的羽毛漫天飛舞。

“它們這樣飛來攪去的，一刻也不安生?！笨寺灏Ｕf。她系緊了帽子，免得被風(fēng)吹走。

“扇動鬧騰的并不總是這些鳥?！笨铺m說。

他揮動著大衣下擺，和這些鳥兒爭斗。

“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些鴿子籠吧，麻雀那邊攪起的風(fēng)要小一些?！笨寺灏Ｒ贿呎f，一邊緊貼著科蘭。

他們加快步伐，迅速離開了這片危險地帶。小小的玫瑰色云團沒有尾隨他們，來到地下通道，它已抄近路到了通道的另一邊，正在出口那里等著。

14

長凳看起來有點潮，泛著深綠色。但不管怎樣，這條小道來往的行人很少，他們待在那兒覺得也不錯。

“您不冷嗎？”科蘭問。

“不冷，有云團裹著，”克洛埃說，“不過，我還是想靠您更近一點?！?/p>

“哦！”科蘭說，他的臉紅了。這句話讓他產(chǎn)生了一種奇異的感覺。他伸出手臂摟住克洛埃的腰。她的帽子朝另一邊傾斜，一縷光潔的秀發(fā)順勢垂在他的唇邊。

“我喜歡和您在一起。”他說。

克洛埃沉默不語，她的呼吸變急促了些，不知不覺又朝科蘭 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