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四格格被宮女扶著走來，容齡才算清醒。只見四格格忽然趴在低矮的欄桿上，吐了起來，宮女趕快地替她拍背。容齡忙過來道：“四格格，我正要找你去呢?！睂m女道：“容齡姑娘，四格格醉了?！彼母窀裥Φ溃骸叭蔟g，趕快回巴黎，回巴黎跳舞去吧?！比蔟g扶住了她，道：“我送你回去，明兒咱一塊兒跳舞?！彼母窀裆碜右煌?，倒在容齡懷里道：“現(xiàn)在就跳，我會跳，你說的，我有天才！”她一個人轉(zhuǎn)起圈子來，轉(zhuǎn)了又轉(zhuǎn)，轉(zhuǎn)得裙裾飛揚，如同一朵盛開的花朵，看得容齡與宮女眼花繚亂。轉(zhuǎn)著轉(zhuǎn)著，四格格竟轉(zhuǎn)到了沒有欄桿之處，一下子轉(zhuǎn)進(jìn)了湖水里。

　　湖水漣漪四起，容齡和宮女都呆了。半晌，宮女才大叫道：“救人呀，四格格落水了！”容齡倒是還算沉著，道：“你也別叫了，叫也沒用，這會子哪還有人聽見，值夜的怕是也喝醉了！你趕快拿根長棍子來，讓她抓??！”宮女忙找來一根長棍，可是醉了的四格格在水面亂撲騰，根本不理會伸過來的棍子。容齡一著急，索性脫了外衣，只穿中衣，跳了進(jìn)去。宮女大叫道：“容齡姑娘，使不得，這湖水可深了！”容齡可不管那一套，進(jìn)到水里，便將在巴黎學(xué)會的自由泳展現(xiàn)出來，宮女嚇得只顧了捂著臉，也沒看清楚容齡是怎么把四格格拖到了岸邊的。兩個姑娘全身透濕，都躺在岸邊喘氣。宮女趴在四格格身邊，控著她嘴里的水，哭叫道：“四格格，你醒醒！你醒醒??！”四格格半睜了眼睛，如說夢話一般，道：“……我醒，醒著呢。……醒著呢！”容齡疲憊地趴在草地上，也象在說夢話：“酒，到底是不是好東西？到底是不是啊？……哎呀，怎么這么冷？小娥，你快給生堆火，讓我烤烤火，怎么這么冷??？……”

　　太陽漸漸西沉，兩個姑娘卻趴在那兒不動了。宮女小娥急得大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