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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摸著石頭過河(5)

鐵血江湖之黑商天下 作者:潮吧


  元慶猜得沒錯,夏提香這次是真的遇到了對手,但是人家沒有跟他裝,人家玩的是實力。
  
  對方是一個法院執(zhí)行庭的庭長,一交鋒,夏提香就感受到了對方的威力,驚嘆天外有天。
  
  開頭,夏提香拿出一沓材料輕輕擱在桌子上,不說話,想在氣勢上先壓住對方。
  
  沒想,對方看都不看那些材料,只說了一句“你們公司是在跨區(qū)域經(jīng)營”,就將球踢了回去。
  
  這個詞夏提香不懂,但又不想被唬住,搖手道:“no,咱們探討的不是這個問題。”
  
  對方不依不饒,直逼球門:“想要解決問題,首先必須弄明白這碼事兒。”
  
  夏提香不敢糾纏,使了一招拖刀計:“前提是,我們被騙了。當然,你說的問題也是個問題,同樣需要舉證。”
  
  沒想,人家當頭一句:“你不懂法是吧?你知道什么叫做異地經(jīng)營嗎?回去研究一下再來找我。”
  
  夏提香一看玩這個不行,直擊他的軟肋:“這個問題好像不在你的管轄范圍之內吧?我來找你對話是因為你揚言要黑白兩道齊動員,做掉我們,試問,你代表的是政府還是黑社會?”對方一笑:“既然你這么痛快,我也痛快對你說,我代表一個人來跟你說話,鄭福壽?!?br>  
  夏提香有些發(fā)懵,可是架子扎起來又不好隨便收,說聲“那好,告辭”,轉身離去。
  
  后來一打聽,夏提香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鄭福壽是個退休警察,老奸巨猾,心狠手辣,很多“老大”都繞著他走。
  
  把事情跟肖梵高一說,肖梵高說:“我知道他,一個完全徹底的老‘橫立’。不怕,兵來將擋,這事兒有魏大浪。”
  
  幾天后,鄭福壽捎話過來,讓衛(wèi)國工藝從此消失,魏大浪臨危受命,單刀赴會……這都是后話了。
  
  在急診室重新包扎好傷口,元慶就近找了一家旅館住了進去。
  
  房間里有一臺黑白電視機,打開,里面有一個獅子在追趕一頭水牛,水牛那么強壯,體型要比獅子大了好幾倍,竟然毫無斗志,被獅子咬住喉嚨,慢慢倒地,連吼聲都聽不見,只看見后腿無力地蹬了幾下。這樣的鏡頭讓元慶想到了在看守所時夏提香被大勇痛打的情景,夏提香是水牛,大勇是獅子??涩F(xiàn)在獅子死了,水?;钪?,可見,勝利并不是永久的……所以,為了生存,必要的時候必須學會變通和忍耐,元慶想,現(xiàn)在很多“大哥”都在變通和忍耐……不能繼續(xù)這樣下去了,一口吃不成胖子,鐵葉子是經(jīng)過無數(shù)次的錘煉才成為寶刀的。
  
  外面在打閃,聽不到雷聲,這讓元慶感到空虛,覺得后面少了點兒什么。
  
  雨很快就下來了,刷刷的聲音異常清晰,像籮筐里的豆子,又像錢罐里的硬幣。
  
  我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么?元慶坐起來,點一根煙,抽一口,舌頭麻麻的,就像裹著一層膠皮。
  
  丟了煙,元慶站到窗前,驀然亮起的一道閃電讓他打了一個激靈,為什么?為了錢!
  
  躺回床,元慶算了算,自己現(xiàn)在盡管不敢跟那些真正有錢的人相比,起碼要比上班的工人有錢……開業(yè)不久,元慶擴大了經(jīng)營規(guī)模,通過一些手段,附近幾家工廠和商店的車幾乎全都在他那兒修,再加上擦車和賣配件,兩個月賺了四萬多。除去給工人和“小弟”發(fā)工資,剩下接近三萬,如果跟胡金和小滿分一下的話,每人頂十個工人干一年的收入。我也算是個萬元戶了,元慶想笑,不出幾年就是百萬富翁。
  
  原來“戰(zhàn)爭”還真的能夠帶來利益呀……徹底睡不著了,元慶的眼前全是花花綠綠的鈔票。
  
  下一步,穩(wěn)起來,安排幾個人鬧事兒,徹底控制這一帶的修車市場,然后繼續(xù)向外擴張。
  
  前幾天,元慶得到一個消息,倒賣廢舊物資很賺錢,但是競爭非常激烈,有實力的大公司都是通過招標出讓這個業(yè)務的。這個業(yè)務必須拿下來!怎么拿?元慶曾經(jīng)跟小滿商量過,小滿只說了兩個字:暴力。元慶不同意,元慶說,暴力是萬不得已才可以用的,最好在前期使用點兒別的手段。小滿問他什么手段,元慶拿不出來……這事兒暫時放下了,據(jù)說,萬山實業(yè)的廢舊橡膠業(yè)務讓一個叫趙龍的人拿走了,至少賺了二十萬。就這么著吧,元慶揪著床幫狠狠地咬了咬牙,暫時沒有別的辦法,就聽小滿的,暴力出擊!只要策劃得好,誰奈我何?
  
  電視里的場景換了,一個男人跪在一個女人的腳下哭喊,為什么,為什么?
  
  元慶一腳蹬關了電視,揪著褲襠替他回答,為什么?為你不是個男人!
  
  元慶這樣說,心底里是說他自己。
  
  元慶懷疑自己的心理有毛病,見了個心動的女人就發(fā)慌,甚至有種虛脫的感覺。
  
  小滿跟他正好相反,跟女人打交道就像他打人那樣輕車熟路。這讓元慶很是納悶,聯(lián)想到小滿從小就靦腆,繼而聯(lián)想到自己小時候的潑辣,總覺得自己跟小滿整個調了一個個兒。有一次,元慶跟肖梵高說起這事兒,肖梵高說,你忘了有一年他扒人家女生褲子那事兒了?元慶豁然開朗,敢情人家小滿有這個天分啊……小滿跟小鳳的關系發(fā)展得突飛猛進,兩個人住到一起了。岳水說,一到了晚上,那屋就哼唧,搞得他一宿也睡不著。元慶說,那你就進去也過過癮,妹夫大舅哥的分什么你我?岳水嚇得臉都黃了:“小哥,你還不如直接殺了我?!?br>  
  岳水這話沒有夸張,小滿在這方面確實很“護食”。
  
  有一次,德良喝多了,多瞅了小鳳兩眼,被小滿一腳踹在地下,腦袋磕出一個比金角大王還大的角。
  
  還有一次,一個小混混沖小鳳吹口哨,小滿一拳“卯”過去,小混混的嘴直接腫成了豬八戒。
  
  小滿說,如果順利的話,年底他就跟小鳳結婚。
  
  元慶說,小鳳不夠年齡。
  
  小滿說,先結婚后登記,誰管得著我?
  
  元慶說,要是不小心懷孕了呢?
  
  小滿說,那就把孩子生下來給你家咱大哥,他沒有小孩兒,我白送他個兒子。
  
  元慶說,歇著吧,我嫂子有喜了。
  
  小滿以為元慶是在撒謊,沒想到冬天里的第一場雪下來的那天,元慶的嫂子生下了一個兒子。小滿開玩笑說,咱哥的雞巴不好使,咱侄兒不會是嫂子跟別人生的吧?元慶差點兒跟小滿動了拳頭。元慶即將離家的那陣,整天在半夜里聽見他哥哥那間的床吱吱嘎嘎地響。
  
  也就是在下雪的那天傍晚,小滿的家被警察抄了。
  
  元慶得到這個消息趕到小滿家的時候,幾個警察正從屋里出來,屋里一片狼藉。
  
  元慶早就有預感,小滿總有一天會爆發(fā)的,沒想到這么快。
  
  元慶從旅館回到汽修廠,是三天后的傍晚。
  
  胡金說,萬杰拿到錢以后很守信用,匆匆給老三和莊世強辦理了出院手續(xù),然后消失得無影無蹤。袁民被放回家了,袁民的一個小弟被抓了,那個小弟承認是他開槍打莊世強的。元慶問,這事兒是誰操辦的?胡金說,他親自去找過袁民,曉以利害,然后老疤又出面找他談了談,這事兒他就全包了,嚇得褲子都尿濕了。元慶說,把我的那份錢給江姐吧,沒有她,這件事情不會那么順利。胡金說,不用了,江姐很實在,不是那種獅子大開口的人。然后壞笑著說,通過這件事情,他“掛”上了一個真正管事兒的人,以后不用這么小心翼翼了。
  
  元慶沒問胡金這方面的事情,他覺得干這種事兒自己太外行,再說,他見了那些部門的人腿就發(fā)軟。
  
  跟小滿一起喝“壓驚酒”的時候,元慶問:“聽說最近有人‘摸’過你?”
  
  小滿說:“是,我知道是誰安排的?!?br>  
  元慶問:“誰?”
  
  小滿不回答,一個勁地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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