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開著林肯車緩緩地駛在九十號公路上，尋找著牧場大門?！笆前?，我想是這么回事兒。我想那是某種老式的水泥磚房。”

“這黑洞洞的我們怎么才能區(qū)分出是水泥還是泥磚或別的呢？”

“我猜我們得用上我們的手電，馬蒂，除非你有更好的主意。嗨，我們到啦。”他向右轉(zhuǎn)，驅(qū)車駛上一條牧場道路的路口。車前燈照亮了一扇牧場鐵門，門邊兩側(cè)各有一個“禁止逾越”的標識。

“這是什么鎖，馬蒂？”

“是電子鎖。沒法兒撬，因為根本沒有鎖孔。我拿貝瑞塔轟上一兩槍可能就能把它給廢了?！?/p>

“我可不這么想。你也許能炸掉那把鎖，但插好的門閂只會僵在那里。另外，使槍聲音太響，太麻煩了?！?/p>

馬蒂再次拿出了那張手畫的地圖?！拔也粫呗返?，如果你再想著讓我走路的話。我不能穿著這么好的鞋子穿過這個該死的沙漠，這里狂風呼嘯，漆黑一片。你該不是在想著這回事吧？”

“馬蒂，我們要做我們必須得做的事情來完成這項工作。事情就這么簡單。我記得地圖上還說了點別的，是關(guān)于另一個入口的。它怎么說的？”他身子向前靠，倚在方向盤上，考慮著到天亮之前他們還有多少時間。爆胎，然后又殺了那警察，并把他拋尸在水槽里，這些事耽擱了他們超過一小時的時間。他表上的夜光表盤顯示現(xiàn)在已接近凌晨三點半。

“地圖底部這兒說，從這兒向東一公里有另一個入口。得先朝左轉(zhuǎn)，然后在大路和鐵道枕木下方向南繞行。它說，‘枕木附近有扇沒上鎖的舊門’。我猜應(yīng)該沒人知道那兒有扇門?！?/p>

“我的上帝，這他媽簡直成了一場噩夢?！彼緳C又長長地嘆了口氣，把右手掌在臉上擦了擦，“讓我們試試那個入口吧。不過我們現(xiàn)在就得動身了。”

一輛半掛車穿過得克薩斯的夜晚，重重地碾過路面，向北高速呼嘯而過。

“瞧，有條通往山上的路……”馬蒂指點著，“我覺得透過這些灌木、仙人掌和垃圾，我好像能看見房里的燈在閃爍發(fā)亮。想來是有人在晚上的這個時候還沒上床？”

“可能是某種院子里的燈。農(nóng)場里有這種玩意兒?！彼緳C開回到大路上，并提高了車速。

“這是一個牧場而不是農(nóng)場，對吧？”馬蒂把貝瑞塔放在膝蓋上，漸漸進入了殺戮狀態(tài)。

“牧場、農(nóng)場，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彼緳C說道，又放慢車速，左轉(zhuǎn)開下了大路，駕著康尼車駛上了一條砂礫道，鐵道枕木正好打那兒沒有了。根據(jù)指引，他先在大路下方，然后又在枕木下方繞了回去，驅(qū)車到了另一扇大門處，那簡直就是扇鐵絲網(wǎng)。

“檢查一下，馬蒂，動作快點兒?！?/p>

馬蒂鉆出車子，踏進了一片多刺的梨木仙人掌地帶，仙人掌覆蓋面積達兩平方米?！耙d啊!該死的，我陷在刺叢和一堆垃圾里了。天哪，疼死人了，這刺還就這么直接從我那么好的褲子里戳了進去。我想我把褲子都扯破了?！?/p>

“動作快點兒，馬蒂。我們快沒時間了。很快就要天亮了。”

“馬上就好，他媽的。我得從這堆刺叢里出來?！彼咽蛛娬障蛏硐拢屑毜匕衙恳桓虖钠つw里、褲子里拔出來，然后把褲子卷到膝蓋處，矯揉造作地從邊上走出了仙人掌叢，朝大門走去。

此時此刻，司機的手心已經(jīng)出汗了。這次行動是由他來管理的。馬蒂是狙擊手，而這狙擊手在前燈的光線里把褲角卷得高高的，衣擺隨風飄拂，看起來就像個馬戲團里的小丑。

馬蒂解開一段鏈條，把大門朝著林肯車拉開?！澳阌X得你開車進去后我應(yīng)該把門關(guān)上嗎？”他在風中喊道。

司機探出車窗說道：“不用。就讓它開著好啦；我們還會原路返回的。我會把車停到邊上一點兒，這樣你就不用再和仙人掌作斗爭了。”

馬蒂回到了車里，拿起他的貝瑞塔，然后把它放在膝蓋上。“咱們趕緊趕完活，趕緊離開這該死的得克薩斯。我已經(jīng)受夠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