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鐘貴已經(jīng)站在了馬路的另一頭。
他轉(zhuǎn)過身,朝這邊面目模糊地笑起來。阮媽媽像是明白了對方話里潛在的危險(xiǎn)含義,于是不顧剛剛亮起的紅燈,從車身的空擋之間往對面跑,惹得司機(jī)紛紛伸頭出來大罵:“你找死啊?。 彼龥]空回應(yīng)這些紛紛朝她而來的叫罵,而是一把扯住阮鐘貴的衣領(lǐng)。
“你他媽地到底啥意思?”
“我們離婚吧?!?/p>
“離婚——”阮媽媽瞪圓了眼睛,不敢相信似地看著阮鐘貴,“為什么?”
“這不是你一直想的么?”阮鐘貴低低地回應(yīng)。
“放屁!”
“這么多年,我受夠了你的頤指氣使,受夠了你的粗俗污鄙,受夠了你日日夜夜將要是沒有我就沒有這個(gè)家之類的話,那么既然我在這個(gè)家里這么無足輕重的話,那么就算我離開這個(gè)家也是一件無所謂的事?!?/p>
“我不同意?!比顙寢寶夂艉舻模皯{什么你說離就離啊,我就不離!”
“你同意不同意并沒有用處?!?/p>
“你有沒有為兒子考慮過?”阮媽媽突然聰明起來。
“他哦?”阮鐘貴抬起眼來,朝著站在馬路對面的阮青木看了一眼,心就跟是被細(xì)細(xì)的鐵絲勒緊了,勒到了肉里一樣疼,“我單單是舍不了兒子。要不是因?yàn)樗?,我早就跟你離了?,F(xiàn)在他也長大了,明白了事理,也不再需要我去照顧,所以,我之前有征詢過他的意見,他是同意我們離婚的?!?/p>
聽完了這句話的阮媽媽幾乎跌倒在地上。就跟是墜入了漆黑的懸崖之中,要命的是,一直沒有落底,而是一直往下落往下落,懸而未決的狀態(tài)幾乎使她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