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不會的,”帕克說,“他幾年前就被處決了。不過這個線索——”他朝信紙點了點頭,“可能是找出歹徒的關鍵?!?/p>
“怎么說?”貝克問。
“如果能將居住地縮小到一個郡,最好能縮小到一個小區(qū),我們就能篩查居民資料了?!?/p>
哈迪短笑了一聲。“這樣就能找到人了?”
“那當然了。聽過米歇爾·辛多納沒有?”
C.P.搖了搖頭。
哈迪問:“誰?”
盧卡斯腦子里收藏了大量刑事案件資料,這時她顯然開始搜尋起來。她說:“是那個金融家嗎?就是替梵蒂岡教廷管錢的那個人?”
“對。他以金融詐欺罪被逮捕,卻在開庭審判前失蹤,幾個月后現(xiàn)身,他聲稱被人綁架——被丟進車子里,載到某個地方。不過有謠言指出,他其實沒有被綁架,只是搭飛機去了意大利,然后再回到紐約。南區(qū)有個鑒定師取得了辛多納的筆跡樣本,找出他個人寫字的怪癖——他喜歡在寫數(shù)字9的時候在圈圈里點一下。探員檢查意大利飛往紐約班機的幾千張旅客報稅單,最后找到有人在地址欄的9里面點了一下,而這位乘客用的是假名。探員接著在單子上采集到了辛多納的指紋?!?/p>
“哇,”C.P.喃喃地說,“僅憑這小小的一點就能逮捕罪犯了。真不可小覷啊。”
“是啊,”帕克說,“歹徒總會栽在這種小地方。不是每樁案子都這樣,但并不鮮見?!?/p>
他將勒索信放在VSC的掃描器下。VSC使用不同的光源——從紫外線到紅外線應有盡有——讓鑒定師看穿涂抹過的痕跡,讓擦去的字體現(xiàn)形?!按丁敝坝幸粋€字被劃掉了,讓帕克很好奇。他掃描了整張信紙,發(fā)現(xiàn)除了這個地方之外,再也找不出涂抹的痕跡。隨后他又測試了信封,沒有什么收獲。
“又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待會兒再告訴你。凱奇,別湊在我脖子后面呼氣?!?/p>
“已經兩點二十了?!眲P奇探員提醒他。
“多謝,我心里有數(shù),”帕克喃喃地說,“是我的孩子教會我的。”
他走向ESDA。這種儀器能檢查出紙面凹痕。如果有人把目標文件墊在另一張紙上寫字,就會在目標文件上留下紙面凹痕。ESDA原本設計的用意是偵測文件上的指紋,后來在指紋偵測上卻幾乎無所作為。因為除了指紋外,這種儀器也會顯示出紙面凹痕,因此導致指紋影像的模糊。在電視節(jié)目中,警探往往會用筆芯輕擦紙面,讓凹痕現(xiàn)形。但在現(xiàn)實世界中,如果用筆亂涂的話,會讓文件鑒定師吃上玩忽職守的官司,也可能破壞大部分凹痕。ESDA的作用就像復印機,即使有十張紙摞在一起,在最上面一張寫上字后,ESDA也能讓最下面一張紙上的凹痕現(xiàn)形。
沒人能說清ESDA怎么會如此神奇,但文件鑒定師卻人手一臺。帕克曾接過一個案子,富有的銀行家死后留下遺囑,取消兒女的繼承權,將財產全數(shù)留給一名年輕的女傭。帕克差一點就判定遺囑屬實,因為簽名看似無可挑剔,而立囑的日期與附錄的日期也合乎邏輯。但他進行最后一道鑒定手續(xù)時動用了ESDA,讓凹痕現(xiàn)形,上面寫著,“這下可以唬住那些笨蛋了?!迸畟蛑缓贸姓J是她雇人偽造了遺囑。
帕克此時將主謀的信件送進ESDA,掀開最上面的塑料膜細看。
沒有結果。
他再把信封拿來測試。他掀開塑料膜,湊近燈光看時,發(fā)現(xiàn)了細微的灰色筆跡線條,心臟不禁狂跳一下。
“有了!”他興奮地說,“有發(fā)現(xiàn)了。”
盧卡斯靠上前去,帕克嗅到一絲花香。香水?不會吧。雖然只認識她一個小時,他卻認定她不是愛噴香水的女人。大概是香皂吧。
“查出了兩行凹痕,”帕克說,“主謀用信封墊底,在上面的紙上寫了一些字?!?/p>
帕克雙手拿著靜電塑料膜,四處移動,讓字體更加清晰可見?!坝辛?,拿筆記下來。第一個單字,小寫的cle,然后是空格。再來是大寫的M,之后是小寫的e。后面就沒有字了。”
凱奇在黃色便箋紙上寫下來看著?!斑@是什么意思?”他聳聳肩表示不解。
C.P.扯扯一邊的耳垂說:“沒什么想法。”
托比說:“如果與計算機數(shù)據無關,我就幫不上忙了?!?/p>
盧卡斯搖了搖頭。
但帕克又看了這些字母一眼,立刻看出了端倪。居然沒人發(fā)現(xiàn),他感到十分驚訝。
“是第一次掃射案的案發(fā)地點?!?/p>
“什么意思?”貝克問。
“可不是嘛,”盧卡斯說,“杜邦環(huán)島的最后三個字母,大寫的M則是地鐵的首字母?!?/p>
“果然是?!惫系吐曊f。
知道答案以后,謎題總是變得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