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這么叫，我們說自己是西班牙裔美國人，我們都在美國出生、長大的，有人根本不會講西班牙語?！?/p>

“真可惜，”我用西班牙語說，“你們的語言很優(yōu)美呢！’

他轉(zhuǎn)頭對我咧嘴一笑，“兄弟，你的說法，恐怕只有你自己相信吧?！?/p>

我們一直朝多倫斯海灘開去，過了海灘轉(zhuǎn)向岬角。司機不斷拿起無線電話機跟人對談，突然轉(zhuǎn)頭對我說：“你要不要讓對方發(fā)現(xiàn)？”

“我倒想知道另外那個司機是不是已經(jīng)告訴客人被跟蹤的事？”

“他還沒發(fā)現(xiàn)，所以我才問你?！?/p>

“可以的話，超過他們，趕在他們之前到。我再加你五塊美金。”

“沒問題，我會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最后讓他認栽?！?/p>

車子途經(jīng)一處購物中心，接著道路便寬闊多了。沿途的一邊，房子看上去價格不菲，但都是老房子。另一邊的房子棟棟簇新，想必也不便宜。道路又變窄之后，我們來到一個速限二十五英里的地區(qū)，司機往右一轉(zhuǎn)，開始抄捷徑。先是在幾條小路間蜿蜒前行，闖過一個停車標(biāo)志。我還沒來得及識別路線，司機已將車子開到通往峽谷的坡道上。峽谷的一面是波光粼粼的太平洋，與海銜接之處可以看到寬淺的沙灘，海灘的露臺設(shè)置了兩個救生高塔。司機把車開到峽谷盡頭，還想繼續(xù)朝前面一扇大門開過去，我阻止了他。前方是一塊綠底金字的大招牌，上頭寫著：“朗齊奧·德斯坎薩多”。

“我們躲起來，”我說，“先確認一下。”

司機將車掉頭，開回高速公路上，沿著泥灰墻向前飛馳，插進一條窄而曲折的小道，把車停在那里。我們的前面正好有一棵枝葉繁茂的桉樹。我下了車，戴上太陽眼鏡走到高速公路，故意走近一輛顏色鮮紅、印著車站服務(wù)中心的吉普車，斜靠它站著。一輛出租車沿山坡開了過去，進了朗齊奧·德斯坎薩多。三分鐘之后，我看到一輛空車從那里出來，經(jīng)山坡路開走，這時我才回出租車上。

“四二三號車，”我問他，“是不是同一部？”

“沒錯，現(xiàn)在呢？”

“再等一下。那家旅館是什么樣子？”

“獨棟樓房，每棟有停車位。有的附一個車位，有的附兩個。一樓前庭有個小辦公室。這里淡季跟旺季生意相差十萬八千里。這一陣子都打折，空房也多?！?/p>

“再等五分鐘，然后我進旅館辦住房登記，放下行李，找個地方租車?！?/p>

他說這里租車不難，光埃斯梅拉達一地就有三家租車行，計程計時的都有，要什么樣子都行。

五分鐘過后，剛好是三點，我已經(jīng)餓得頭昏眼花。

我付了司機錢，目送他離開，自己再沿著高速公路走到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