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克萊德·烏姆內(nèi)這樣的辦公室到處都是,墻上鑲嵌著垂直交叉的三夾板,看上去就像棋盤。間接柔和的采光,綿延的地毯,淺色系的家具,舒適的座椅,當然還有高昂的收費。金屬制的窗臺向外延伸,房子后頭設有整潔的小型停車場,每個車位都擺著白色的名牌,上頭漆著車位主的大名。奇怪的是克萊德·烏姆內(nèi)的車位居然空著,所以我便把車停了進去,也許他另有私人司機接送吧。這棟建筑有四層樓,外觀嶄新,里面都是是醫(yī)生和律師的辦公室。
我推門而入時弗米利耶正在為迎接一天工作的來到梳理著她那頭琥珀色秀發(fā),我覺得她今天看起來比上回遜色,可能是衣服的緣故。她拿開手鏡,立刻叼起一根煙。
“喲,看看這是誰來了,豈不正是‘難纏’先生本人嗎?真是稀客哪!”
“烏姆內(nèi)在等找。”
“你該說‘烏姆內(nèi)先生’,小子?!?/p>
“你該說‘小兄弟’,大姐。”
她立刻火冒三丈,“別叫我‘大姐’,你這個低俗的無賴?!?/p>
“那你就別叫我‘小子’,你這個自以為高級的秘書。你今天晚上有約嗎?別再告訴我你要和一群水手出去?!?/p>
她的眼眶頓時轉(zhuǎn)為慘白,一只手慢慢繞著鎮(zhèn)紙緊握成拳,終究還是沒有砸過來?!澳氵@狗娘養(yǎng)的!”她稍帶惡毒的罵了一句,接著她在通話機上按了鍵,待對方回應后她說:“馬洛先生到了,烏姆內(nèi)先生?!?/p>
她靠回座椅上,盯著我,“我認識一幫人有能耐把你的肉一塊塊卸下來,直到你小到得爬上凳子才能穿鞋?!?/p>
“這種事不是沒人試過,他們也都花了不少力氣,”我說,“不過努力不代表有天份?!?/p>
突然間我們兩個人都忍不住大笑起來,這時一扇門打開,烏姆內(nèi)探出頭來,用下巴示意我進去,不過他的眼睛卻留在那位金發(fā)女郎身上。
我走進去,不一會兒他把門關上,繞過他那巨大的半圓形辦公桌,桌上堆著滿滿的重要文件。他是個短小精干、衣著講究的男人,只可惜腿稍短、鼻過長、發(fā)嫌疏。那一對清澈的棕眼使他的律師角色格外具有說服力。
“你對我的秘書有興趣?”他用那種不容人置疑的清晰音調(diào)問我。
“不,我們只是說說笑話。
我坐在訪客座位上,幾乎可以說是有禮貌地望著他。
“我倒覺得她看起來像是氣瘋了?!彼紦?jù)了那個主管位置,試圖擺出強硬的姿態(tài)。
“她已經(jīng)排好了未來三個星期的約會,”我說,“恐怕我沒法等那么久?!?/p>
“你眼睛要放亮些,馬洛。她是私人財產(chǎn),不可能會喜歡上你這種人。她不僅外表漂亮,心眼更多?!?/p>
“你是指她‘也會’打字和速記?”
“什么叫‘也會’?”他一下子漲紅了臉,“我已經(jīng)受夠了你的瘋言瘋語,你不要得寸進尺,小心玩火自焚。你要知道,我只消在這個城里說句話就可以搞得你寸步難行?,F(xiàn)在告訴我你的報告,說重點,別啰唆?!?/p>
“你跟華盛頓那邊談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