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他終于說話了，“你會想如果我要找女人，應(yīng)該離家遠一點，至少給自己找一個不同類型的。但是那個小騷貨卻根本不是這樣的，她有像穆里爾一樣的金發(fā)，一樣的身體、重量，一樣的類型，連眼睛都幾乎是同樣顏色的。但是，天啊，她們又那么的不相同。漂亮是漂亮，但不是那么出眾，對我而言只是平平。那天早上，我在燒垃圾，和平時一樣忙著自己的事情。她從木屋的后門進來，穿著很薄的睡衣，薄得看得見衣服下面的粉紅奶頭。她用懶洋洋的聲音說，‘喝一±吧，比爾，這么美好的早上別工作得這么累。’我是很想喝一±，于是到廚房去拿。然后我喝了一±又一±，然后進了屋子，我越靠近她，她就越不斷地往臥室看?！?/p>

他呼了口氣，無奈地掃了我一眼。

“你問我那里的床舒不舒服，我發(fā)火了。你沒有惡意，是我腦子里的事太多了。沒錯，我睡過那張床，很舒服。”

他停下不說了，我也沒接話，讓一切緩緩落下，終歸寂靜。他側(cè)身拾起酒瓶，瞪著它，似乎心里在跟它對抗。還是酒贏了。他狠狠地灌了一大口，似乎刻意擰緊蓋子。然后他拾起一粒石子，扔進湖中。

“那天我從水壩那頭回來?！彼卣f，聲音里已?有了醉意，“飄飄欲仙，覺得這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我們男人在這些小事上總會犯錯，不是嗎？根本不是神不知鬼不覺，根本不可能。我聽著穆里爾跟我講話，她甚至音量都不提高。她說的關(guān)于我的事簡直讓我難以置信。噢，沒錯，我現(xiàn)在是徹底地躲過去了?！?/p>

“所以她離開了你。”他沉默的時候我說。

“就是那天晚上，我根本沒在這里。我覺得實在沒臉待下去。我開著我的福特，跟幾個像我一樣渾的家伙喝得爛醉。但那也沒讓我好過，大約凌晨四點，我回到家，穆里爾走了，東西也收拾帶走了，只在桌子上留下一張便條和她常用的面霜?！?/p>

他從破舊皮夾抽出一張折好的紙，遞給我。那是一張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藍格子紙，上面用鉛筆寫著：

抱歉，比爾，但我寧愿去死也不愿意再和你一起生活下去了。

穆里爾

我把紙條還他，手指著湖對岸問：“那邊怎么樣了呢？”

比爾撿起一塊扁平石頭，想打個水漂到對岸，但石子沒跳起來。

“什么也沒有發(fā)生。當(dāng)天晚上，她也收拾收拾東西下山了，我再沒看過她。我也不想再看到她。整整一個月，穆里爾沒給我一點消息，一個字也沒有。我完全不知道她在哪兒，也許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吧，希望他能比我對她好?！?/p>

他站起身，從口袋中掏出鑰匙，搖了搖，“你如果要去看金斯利的木屋，現(xiàn)在就可以去。謝謝你聽我說這些，還有酒。你拿著。”他拾起酒瓶，把喝剩的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