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喜歡他，也就對他不怎么坦白，我指的是我們?nèi)齻€《獅角旗幟報》辦公室的人。他帶著一張照片，找一個叫米爾德里德·哈維蘭德的女人，他說是公事。那是張普通的放大照片，不是警方用的那種照片。他說他得到消息那女人在這里。那照片里的人看起來很像穆里爾·切斯。頭發(fā)似乎是紅色的，發(fā)型也跟她在這里時不一樣，眉毛修得又細(xì)又彎，這些讓一個女人變了很多。但看起來仍然很像比爾的老婆?！?/p>

我在車門上敲著鼓點，過一會兒才問：“你們跟他說了什么？”

“我們什么也沒告訴他。第一，我們不能確定那照片上的是?。第二，我們不喜歡他的態(tài)度。第三，即使我們確定而且喜歡他的態(tài)度，我也不愿意讓他去找穆里爾。為什么我們要這么做？每個人總做過一些遺憾的事。以我為例，我結(jié)過一次婚，對方是雷德蘭大學(xué)的古典語言學(xué)教授?！彼⑿χ?/p>

“你自己也是有?歷的嘛?！?/p>

“當(dāng)然。但在這里我們都是平常人?！?/p>

“這叫德·索托的家伙見過吉姆·巴頓嗎？”

“當(dāng)然，他一定見過。但吉姆沒提過?！?/p>

“他有沒有給你看他的警徽？”

她想了想才搖搖頭，“我不記得他給我們看過。從他的講話我們覺得他應(yīng)該是，他的舉動完全像個兇悍的城市警察?！?/p>

“我看他可不太像。有沒有人告訴穆里爾關(guān)于這家伙的事？”

她遲疑著，靜靜地看著擋風(fēng)玻璃外好一會兒，才轉(zhuǎn)過臉來點點頭。

“我告訴她的。其實是多管閑事，對吧？”

“她怎么說的？”

“她什么也沒說。她尷尬地笑了笑，好像我跟她惡作劇一樣，然后就走開了。但我確實有個印象，她眼睛里有種奇怪表情，只一閃而過。你對穆里爾還是不感興趣嗎，馬洛先生？”

“我為什么要對她有興趣？今天下午到這兒來之前，我從來沒聽說過她，而且我也從沒聽過姓哈維蘭德的人。要我開車送你回鎮(zhèn)上去嗎？”

“噢，不用了，謝謝。我走回去，才幾步路，已?很麻煩你了。我希望比爾不要惹上什么麻煩，尤其是這么齷齪的麻煩?！?/p>

她跨出車，一腳還放在踏板上，然后仰頭笑了起來，“他們說我是個不錯的美容師，我希望是這樣。但作為一名記者，我卻很糟糕。晚安。”

 我說了晚安，她走進(jìn)夜色中，我坐著看她走到中心街，便轉(zhuǎn)彎消失了。然后我下車，朝電話公司那樸拙的建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