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比爾自個(gè)兒發(fā)現(xiàn)尸體的。他沒必要帶我在碼頭那兒逛,這樣她很可能待在水底更久,甚至永遠(yuǎn)。紙條很舊可能是因?yàn)楸葼柊阉旁谄A里帶著,不時(shí)拿出來看看想想。沒寫上日期是很平常的。我認(rèn)為那種字條通常不寫日期。人在留紙條時(shí)大都匆匆忙忙,不會管是幾月幾日。”
“尸體一定泡了很久了?,F(xiàn)在他們能找出什么?”
“我不知道他們的設(shè)備怎么樣。但我想他們可以查出她是不是淹死的,是否有施暴的痕跡,那些是不會因?yàn)榕菟蛑w腐爛而湮滅掉的。如果她喉嚨的舌骨斷了,就可斷定是被勒死。最主要的我得告訴他們我為什么要上來這兒,我得接受審訊?!?/p>
“這下糟了,”他?吼道,“這真是太糟了,你打算怎么辦?”
“回家路上我會在普雷斯科特旅館停一下,看能找到什么。你太太跟穆里爾·切斯很親近嗎?”
“大概吧。克里斯特爾絕大部分時(shí)候都很隨和很好相處。我根本不怎么認(rèn)識穆里爾·切斯?!?/p>
“你知不知道一個(gè)叫米爾德里德·哈維蘭德的人?”
“??”
我又重復(fù)一遍這個(gè)名字。
“不知道,為什么我應(yīng)該知道?”
“我每次問你問題,你就反問我。你是沒有理由一定認(rèn)識哈維蘭德。尤其是你又和穆里爾·切斯不怎么熟。我明早再給你電話?!?/p>
“好吧,”他說,猶豫著,“很抱歉讓你蹚這趟渾水?!彼恿诉@句話后又猶豫起來,然后才說晚安,掛了電話。
鈴聲旋即響起,長途接線員大聲告訴我多放了五分錢。我大約說了些我見到這樣的洞就想塞之類的話。她不太愿意聽。
我踏出電話亭,吸了口新鮮空氣。戴著狗項(xiàng)圈的溫馴的母鹿站在路盡頭,圍籬邊的小溝旁。我試著把它推開,但它只是靠著我,不肯動。我只好跨過圍籬回到車子,開回村里。
巴頓的辦公室亮著燈,卻沒有人在?!岸昼妰?nèi)回來”的牌子仍掛在門上的玻璃后面。我往前走到岸邊停船處,又繼續(xù)往前來到空蕩蕩的湖濱游泳場邊。一些小汽船與快速游艇仍在綢緞般的湖上游蕩,細(xì)微的黃色光線照著湖面,照出遠(yuǎn)處的斜坡上玩具似的木屋。一顆明亮的孤星在東北方山頭上閃爍。一只知更鳥棲息在百尺高的松樹尖上,等著天黑后鳴唱晚安曲。
天很快就黑了,它鳴唱著,飛入漫無邊際的夜空。我把煙彈進(jìn)數(shù)尺外平靜無波的湖水中,爬上坡回到車內(nèi),往回駛向小鹿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