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沒錯,這件事當然很令人心煩,”迪克說,“一個那樣的年輕人,這令人異常郁悶?!敝炖驔]有回應,他關切地詢問她是否還好。“是的,我很好,”她說?!澳愦_定你現(xiàn)在沒事?”“是的,當然了??烊グ伞纯辞闆r怎么樣了?!?/p>
那段時間對于迪克來說簡直就像在地獄中度過的。所有人都在問問題。無論迪克告訴他們什么,來賓們總是需要些時間才能離開的。迪克不停地安撫他們,就好像他是一艘正在下沉的郵輪的船長。他還要試圖盡全力地安慰夏洛特,這件事情讓她難以接受,不停地抽搐。這是件再糟糕不過的事情了。一個女孩子在她的新婚之日,一定會有很多情感的。直到意外發(fā)生之前,一切都在完美地進行著,雖然事實上,在這之前,迪克已經(jīng)感到非常厭煩了。有很多曾經(jīng)參加過他和珍妮婚禮的人也都來了,當然還有來自于新郎這一邊的嘉賓們,當那一刻來臨的時候,就仿若你正撞到墻壁,然后意識告訴你無法再堅持一秒鐘。隨后,關于朱莉的思緒竄入他的腦海。那天朱莉穿著她的絲綢套裝看起來好極了。她有著一雙多么漂亮的腿啊,完美的腳踝,完美的小腿弧度。在脊柱根部附近的某個部位,迪克感覺到一種熟悉的興奮。他為那晚做了設想,在一切都最終結束的時候,上樓,他的雙手將會拂過朱莉涼爽的、平滑的、柔軟的大腿內側。然后呢,基督啊,所有的地獄之門都被打開了。然而,伴郎被閃電擊中,所有人都在到處奔走而夏洛特則陷入歇斯底里的狀態(tài)。
在場所終于回歸平靜之后,迪克同意第二天早晨到珍妮所在的地方看看能做些什么。他回到之前見到朱莉的地方,但是卻沒有找到她。他又上樓到他們的房間里。朱莉穿著浴袍蜷縮在椅子上。她把辮子束起,卸了妝,使得她看起來很蒼白。浴袍將她從脖頸到腳踝緊緊包裹;除了她的臉、雙手和那雙如兔子般的白嫩的腳,迪克看不到她身體的任何一寸肌膚。
“嘿,親愛的,原來你在這里?!?/p>
“是啊,我在這里,”朱莉沒有任何表情地說著,她瞟了一眼迪克但并沒有與他對視。迪克走向她,彎腰給了她一個吻。她沒有給予任何回應,所以他又親吻了她的眉毛。他脫掉外衣然后開始說話。“基督啊,怎樣的一個晚上啊……”她沉默無語,只是雙眼望向冷冰冰的壁爐。迪克在屋內走動,解開馬甲的扣子,松開領帶,并且取下袖扣。他渴望和她講話,渴望擁抱她。“所以后來那個樂隊領隊問我他是不是應該彈奏些什么。我的意思是,基督啊,他的腦子里在想什么,‘靠近點,我的天啊,對你嗎?’你可以打賭如果他們繼續(xù)彈奏的話,珍妮的朋友肯定還會在那里跳狐步舞。”一切都亂套了。整個晚上讓迪克過于激動,他看著朱莉,感覺不像是自己在說話。
“那簡直就是個悲劇,一個悲劇,”他停了一會兒說,語調平靜、悲傷、適合時宜。過了一會兒,朱莉抬頭看她。她的表情如同迪克之前看到的一樣。他很錯愕。然后她扭頭離開?!笆堑?,那很令人難過?!彼f。之后,屋子陷入寂靜。
很顯然地,他不應該再試著講什么了,這很明顯。他應該讓這一切徹底從腦海中清除。但是那可惡的未能如愿的期待卻讓他很怨恨。打開事先準備的白蘭地,迪克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在朱莉旁邊的矮桌的另一旁坐下。桌面上有一個插著鮮花的花瓶。他很想脫掉他的鞋子,但又擔心那樣的話將會顯得有失體統(tǒ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