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根本不可能像變魔術一樣源源不斷地提供資金。援助計劃所需要的資金要么是借來的,要么是再創(chuàng)造的,又或者就是從大眾那里征來的。有些錢是靠常年或是最近的高稅收得來的――政府稱之為借。財富生產者可能還算是比較貧窮的,他們創(chuàng)造的財富都用于支援那些快要破產的企業(yè),以至于自己根本沒什么錢。實在沒有辦法的話,政府只好自己又創(chuàng)造貨幣,這正是貨幣貶值的原因。政府發(fā)行貨幣開始于2008年末:從9月到12月,美聯儲的資產負債表(balance sheet)從9000億美元急速上升至萬億美元?!都~約時報》指出,至12月中旬這一數據會激增至3萬億美元。我們可以從美聯儲的資產負債表上不斷上升的數據中看出政府為了使援助計劃順利進行已經無中生有地創(chuàng)造了多少貨幣?,F在銀行手中已經握有足夠多的新貨幣,然而一旦貸款活動開始,消費價格必將激增,特別是由于美聯儲每憑空創(chuàng)造1美元,銀行就會跟著無中生有地創(chuàng)造出10美元。為了避免這樣的結果出現,美聯儲必定會突然緊縮貨幣供應,但這么做只會使事態(tài)變得更糟糕(我知道大家很難相信這樣的做法會引發(fā)更多不穩(wěn)定的因素。個中原因我會在第6章詳細說明)。
不管政府采取什么樣的措施,其結果都是從財富生產者那里搜刮資金、破壞健康的經濟活動以及減少私人經濟自愈所需要的資源。由于大家?guī)缀踝⒁獠坏侥囊粋€邊際企業(yè)(marginal firms)會為了國家大計被榨干吃凈,所以這種行為所產生的負面影響幾乎是不可見的。殊不知正是這些小型企業(yè)提供的“微不足道”的資助才使援助計劃能夠順利實施。所謂滴水聚成海洋,上千億美元的援助資金就是這么來的。但美譽最終只會落在奧巴馬總統(tǒng)的頭上,而真正做出貢獻的企業(yè)只會被人忽視。
如果政府真的打算支撐整個金融體系,而不是讓企業(yè)自然破產的話,他只能借更多的錢來填這個無底洞。但是這筆資金實在是太大,而且美國政府可能永遠無法償還,所以根本沒有人或國家會借給他。另外,由于經濟衰退,美國政府不得不提前消耗醫(yī)療保險和社會福利資金,這必將埋下另外一次危機的種子。每個人都不愿正視這一現實,但窗戶紙總有一天會被捅破。
同時,我們也無法指望2008年兩黨的總統(tǒng)候選人。毫無疑問,他們都贊成援助計劃的實施。“財政保守主義者”(fiscal conservative)約翰·麥凱恩(John McCain)甚至提議政府再拿出幾百億美元來收購不良資產。但幾天后他因反對為芝加哥一個天文館提供300萬美元的資金而遭到批評,因為這點錢只是他承諾的援助資金的百萬分之一而已。
激發(fā)政府實施援助計劃的思維過程我們已經不覺得新鮮和吃驚了。經濟學家萊昂內爾·羅賓斯(Lionel Robbins) 在大蕭條時期就發(fā)現:“面對貨幣市場、商品市場以及金融公司和公共債務所涉及的廣泛領域出現的問題,中央銀行和政府直接想到的解救之法就是支撐不良資產?!痹诟绲臅r候,耶魯大學教授威廉·格雷厄姆·薩姆納(William Graham Sumner)就指出:“300年來我們的歷史一直在‘興旺’與‘貧窮’中沉沉浮浮。一旦大蕭條來臨,靠商品和土地(以及股票)過活的人們總是失控到不知所措,每每這個時候政府就會出面干預。他們慣用的伎倆就是濫發(fā)貨幣,一次又一次地抬高價格直到能擺脫負擔為止……沒有一次政府能夠真正制訂出復蘇經濟的好計劃。”
政府并未吃一塹長一智,他們從未停止過做同樣的嘗試?,F在美聯儲照樣認為投入更多的資金以及大幅降低利率可以解決問題。但是路德維希·馮·米塞斯警告道:試圖通過信貸擴張不斷降低市場毛利率的辦法來對付危機,只會讓繁榮和蕭條反復更替。信貸擴張帶來的這種繁榮過后的蕭條是無法避免的。我們只能有兩種選擇,一是通過自愿放棄信貸擴張,讓危機自然降臨;二是繼續(xù)實施這種措施,等待貨幣系統(tǒng)最終崩潰,然后承擔更大的災難。換句話說,創(chuàng)造財富的捷徑是不存在的。通過將利率降到市場不允許的程度根本不能讓國家變得昌盛。能夠點石成金的魔法棒根本就不存在。利率是市場根據需要自動調整的,政府和中央銀行人為地將其調低只會誤導投資者進行冒險投資。當投資者缺少資本的時候,鼓勵他們投資根本就不是長久之計。
與此同時,自由市場卻在為政府措施的失敗承擔責任。殊不知這與自由市場一點關系都沒有,是政府對自由市場的干預,不允許市場自身去協調生產與消費,才使事情發(fā)展到如此糟糕的境地。
哈耶克因指出中央銀行――政府而非自由市場的產物――在試圖走捷徑實現經濟復蘇時引發(fā)了盛衰循環(huán)(boom-bust cycle)而獲得了諾貝爾經濟學獎。 哈耶克發(fā)展了路德維?!ゑT·米塞斯最初提出的一個觀點。捷徑根本不存在,而中央銀行故意忽視這一點,就使得災難的發(fā)生在所難免。這就是我們現在的情況:美聯儲人為的降息政策鼓勵了毫無意義而且沒有未來的投資行為。
美國人民應該關注一下像哈耶克這樣的經濟學家。下一章我們將詳細介紹哈耶克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