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到,在富足當中,人沒有道理忍饑挨餓或營養(yǎng)不良。我們看到,這是一個能夠且必須改變的社會組織的不可避免的結(jié)果。就在撰寫本書的時候,世界正經(jīng)歷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之一,這場危機的主要問題之一,無疑是爭取社會保障的斗爭,爭取工作權(quán)利和吃飯權(quán)利的斗爭。
如果說食物匱乏是疾病的一個重要原因的話,那么,過量的食物對健康也是有害的。你有時或許聽人說過,死于暴飲暴食的人比死于饑餓的人還要多。這是個說法非常膚淺,通常是生活富足、衣食無憂的城里人說的,他們從未餓過肚子,也沒見過城里貧民窟或貧困鄉(xiāng)村地區(qū)的狀況。毋庸置疑,暴飲暴食對腸胃有害,而且會給循環(huán)器官帶來過重的負擔。然而,暴露于飽腹危險之下的人,跟飽受營養(yǎng)不良之害的人比起來,其數(shù)量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人們的飲食習慣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改進,特別是自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之后。由于戰(zhàn)時經(jīng)濟所導致的一些限制被證明在很多情況下是有益的,并且證實了營養(yǎng)科學的一些假說。暴飲暴食不再流行,富人的一日三餐變得比從前更加簡單,在過去的幾百年里,大腹便便一直是興旺發(fā)達的標志,并給人帶來社會聲望。
一般說來,一個富有的希臘人,他的日常飲食通常很節(jié)儉,共和國時代的羅馬富人則更是如此。在帝國時代的羅馬,當精致的美味佳肴從古代世界的各個地方輸入進來的時候,情況就發(fā)生了改變。一頓正規(guī)的晚餐有7道菜:開胃小菜,三道主菜,兩道燒烤,加上餐后甜點。在中世紀,很多修道院和貴族之家都以食物豐富而著稱。數(shù)百年來,飲食上的放縱并不曾讓人大皺眉頭,相反被認為是富人的特殊待遇。貴族樹立了榜樣,中產(chǎn)階級熱衷于效尤,只要他們有這樣的經(jīng)濟能力過奢侈的生活。而對農(nóng)民和城市手工業(yè)者來說,一場婚禮或一次守靈聚會,就是他們放開肚皮胡吃海喝的大好機會。17世紀的荷蘭畫家們醉心于描繪大量的豐盛食物。1768年,一個英國鄉(xiāng)村紳士的晚餐包括:
一塊烤羊胛和一份葡萄干布??;小牛排、馬鈴薯、冷舌、火腿、烤牛肉和雞蛋;喝的有潘趣酒、葡萄酒、啤酒和蘋果酒。
詹姆斯·伍德福德還給出了1774年的一份“講究的”晚餐菜單,它包括:
第一道菜有:一條大鱈魚的一部分,一塊羊脊肉,一些湯,一塊雞肉派,布丁和菜根,等等;第二道菜包括:鴿子和蘆筍,一份用蘑菇和高湯烹制的無骨牛排,烤雜碎,熱龍蝦,杏餅,中間是一個用奶油甜點和果凍搭成的金字塔。餐后我們有水果甜點,喝的有馬德拉白葡萄酒、白波特酒和紅葡萄酒。
1890年8月,薩拉托加溫泉的合眾國酒店的一份晚餐菜單包括:
半殼牡蠣,蘇特恩白葡萄酒,海龜湯,橄欖,清燉鮭魚,豆豉汁,馬鈴薯丸,雜碎,豌豆,紅葡萄酒,無骨牛排,菜豆,口蘑湯,馬鈴薯泥,香檳酒,羅馬潘趣酒,奶油沙司雞肉,松露汁,淡水龜,油炸馬鈴薯片,鵪鶉,鹽杏仁,萵苣,干酪,薄脆餅,羊乳干酪和軟白干酪,冰塊,蛋白酥皮,水果,咖啡,雪茄,本尼迪克特酒。
現(xiàn)如今,大概沒人認為這樣一頓晚餐是盛情款待,相反會被看作是一次折磨。人們已經(jīng)知道了卡路里,時尚要求他們身材苗條。在世界上有數(shù)百萬人食不果腹的同時,很多富人卻在為了時尚而心甘情愿地忍饑挨餓。
過度飽食并不是一種有任何社會意義的威脅。然而,過度飲酒卻是遠遠嚴重得多的威脅,因為它影響到所有的階層。
有趣的是,釀造酒可以追溯到最遙遠的遠古時期。這門技藝看來就像農(nóng)業(yè)本身一樣古老,而且想必是在世界各地被自然而然地發(fā)明出來的。用發(fā)芽的谷物制造出來的啤酒,在埃及和巴比倫尼亞非常流行,葡萄酒在埃及是用葡萄釀制的,而在巴比倫尼亞則是用棗子釀制。被加入各種不同香味的葡萄酒是希臘和羅馬的釀造酒。希臘人把水跟酒混合在一起,不僅僅是為了讓它更淡,而且還是為了讓它不那么甜。在引入葡萄之前的北歐,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