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許馬奎斯?蔡爾茲低估了羅斯福的天賦。他更像是位“方法派”演員:根據(jù)自己的直覺,而且經(jīng)常即興表演;一旦投入角色之中,他就全身
心地成了那個角色。無論是公共還是私人場合,他總有一張“面孔”來應(yīng)對,盡管很難分清哪張是他的真面孔。而且他的確喜歡炫耀:擔(dān)任總統(tǒng)期間,他衣領(lǐng)上一直別著一枚美國大學(xué)優(yōu)等生榮譽學(xué)會徽章,盡管他只是個名譽會員。
“表演”的字面和深層含義都是羅斯福所信奉的。正如羅納德?里根總統(tǒng)經(jīng)常說的:他不僅是在廣播中是個完美的演員,其人格的每一方面都是如
此。自“百日新政”開始,他就一直對行動有著強烈的偏好。表演與行動的結(jié)合幫助羅斯福樹立了空前絕后的形象。有次,他對奧遜?威爾斯說:“你知道,奧遜,我們倆是美國最著名的兩個演員。”他知道公眾對名人生活的好奇心:“我就像嘉寶?!庇刑煸诳催^某部新聞短片后他笑著這樣說。而他的魅力也彰顯了整個時代的光彩。用無聲電影明星莉蓮?吉什的一句話說,他似乎從一開始“就像在磷酸里泡過似的,閃閃發(fā)光”。
羅斯福對好萊塢的熱愛并非巧合。女演員兼國會議員海倫?加黑根?道格拉斯給他講了個緋聞:女演員保莉特?戈達德和出生于俄羅斯的導(dǎo)演阿納托爾?利特瓦克在希羅夜總會的桌子底下做愛。羅斯福咆哮起來:“我喜歡!我喜歡!”羅斯福迷戀電影。游船上的他平均每天都要看一部電影。他看電影不加選擇,但明顯偏愛較為歡快的風(fēng)格。影星茂娜?洛伊的所有電影他都看過;他也毫不掩飾自己是迪斯尼的影迷,尤其喜歡米老鼠。
羅斯福在現(xiàn)實生活中擁有無限廣闊的表演舞臺。后來成為軍事顧問的埃德溫?沃特森有次驚呼道:“天哪,我多想看他演哈姆雷特!”他是位多變的總統(tǒng),但每個人都知道他的最愛是什么。一天,演員梅爾文?道格拉斯跟隨羅斯福到阿肯色州做旅行演說,他發(fā)現(xiàn),羅斯福“在扮演他自己最喜歡的角色:領(lǐng)導(dǎo)。戲里其他的角色還包括老百姓、人群、演講者以及開拓者_”。
電影導(dǎo)演弗蘭克?卡普拉曾在自己事業(yè)的鼎盛期拜訪了總統(tǒng)。他說:“羅斯福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人,也不是最偉大的總統(tǒng),塔夫脫才是。但羅斯福會讓你認為他是最偉大的人。至少在和我握手時,他顯得如此偉大,而我卻像第一次穿上溜冰鞋般惴惴不安。在我見到的人當中,他的頭是最大的,臉也是最寬的,連他的笑容都是最大的。不管在哪一種意義上他都是一個大人物。”
對他來說大小確實很重要。用一個航海術(shù)語來說,那就是“大船吃水深”。羅斯福一直景仰的前總統(tǒng)伍德羅?威爾遜寫道:“不管從法律還是道德上來說,總統(tǒng)都要盡可能自由地成為一個偉大人物?!钡峭瑫r,他也明白這種重要性至少部分是虛幻的,偉人常常給人以充滿力量且個性十足的印象,但是這些實際上都是表演的結(jié)果?!都~約時報》的老板多蘿西?施弗是羅斯福的“地下情人”(施弗自稱)之一,她認為羅斯福熱情自信得就像“太陽神”一樣。而且很可能女士們對羅斯福的迷戀引起過其他男人的嫉恨,盡管他們都輕描淡寫,試圖掩飾這一點?!鞍偃招抡逼陂g,亨利盧斯曾造訪白宮,離開他時曾驚呼:“天哪!這是怎樣一個男人!”
除了貓和演員之外,羅斯福用來形容自己的另一個詞就是魔術(shù)師。一次羅斯福說:“我是一個變戲法的人,而且我從來不讓自己的右手知道左手里握著什么。”平常并不幽默的亨利?華萊士當時還風(fēng)趣地補充道:“他還能讓所有的球定在空中不掉下來。”不過這還不夠有趣。英國外交大臣安東尼?伊登后來評價羅斯福是“一個會變戲法的人,非常善于玩拋球游戲,但從不去理解球的本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