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見我的簽名是莎拉可別奇怪。我們必須要這么做:每個女性都要加上莎拉的中間名,男性則要加上以色列。
瑞澤爾
為莎拉和她一家所不知的是,此時戰(zhàn)爭波及的范圍繼續(xù)移動、擴大。1941年春天,德國軍隊在北非與英國和澳大利亞軍隊交戰(zhàn)。納粹已經(jīng)入侵了希臘和南斯拉夫?,F(xiàn)在三百萬納粹軍隊正往東移動,向俄羅斯進發(fā)。6月22日,希特勒攻擊了他昔日的盟友,他的大軍開始向莫斯科逼近,身后緊跟著納粹的行刑隊,沿路清掃著猶太男女還有孩童,并且在露天對他們進行大屠殺。
在杰帕斯多夫,春天的消融意味著公路的建造步伐要加快。更多的軍官和守衛(wèi)不停地來,這樣就加重了莎拉的工作負擔。她所有的縫補活仍然是用手工完成,她很難按時完成。翹首以盼的縫紉機仍未到來。
一天早上,兩名守衛(wèi)走來,說她必須馬上和他們離開營地。莎拉很害怕,不過乘汽車的新奇感還是抵消了一些恐懼,她透過車窗看到了杰帕斯多夫鎮(zhèn)的模樣。他們沿著主干道走,這條街很長,很漂亮,被中間一條窄窄的草坪分開。這里的房屋大都是兩層樓建筑,顏色是柔和的菊黃色、淺粉紅和淡綠色。剛剛經(jīng)過主廣場,他們就在一棟別致如畫的小屋前停了下來。
門上的標志表明這是“W.帕其塔,裁縫”的住所。一名體形龐大的中年女子開了門,她的頭發(fā)整潔地卷著。她自我介紹說是安娜·帕其塔夫人,而且熱情地邀請守衛(wèi)們進屋。他們指著仍提著籃子站在門外的莎拉,她的袖子上掛著規(guī)定的藍白相間的臂章。她被介紹為猶太女裁縫,她將在帕其塔家里多余的縫紉機上工作,這是威爾赫姆·帕其塔先生和杰帕斯多夫的頭兒??寺龀龅陌才拧J匦l(wèi)們離開了。
帕其塔夫人問了她的名字,然后給她端了一杯茶和一碟糕點;這些食物意想不到的甜味以及女主人的純樸善良讓莎拉眼睛潮濕了。她熱切地看著結(jié)實的家具,豐裕的裝飾,還有設(shè)施完備的作坊――墻上掛滿了色彩鮮艷的織物樣品和絲線。
一會兒帕其塔夫人的女兒艾爾芙麗德過來了,她二十出頭,面容親切,走路時明顯有些瘸。艾爾芙麗德讓莎拉坐在一臺縫紉機前。她們一起做著事情,艾爾芙麗德一邊聊起了她的家人,還把他們的相片包括她的弟弟赫爾伯特的相片給莎拉看。她父親去布雷斯勞(Breslau)了,很快就會回來,艾爾芙麗德解釋說,他肯定會高興認識他們家新的女裁縫的。她的弟弟也不在家,不過她沒說他在哪兒。
她們干完了活,離莎拉返回勞動營還有點時間。艾爾芙麗德和她母親在盤子上把新鮮食物摞得高高的,莎拉滿懷感激地吃了起來。守衛(wèi)們來的時候,她正靜靜地坐在前門口,制服已整齊地折好放在籃子里。
就像她與艾拉在火車站的偶遇一樣,莎拉被派到帕其塔家干活也是能挽救生命的好運氣。瑞澤爾開始在她的信里加上對帕其塔一家的祝福了,不過她自己沒有什么好消息可以說的。
索斯諾維克
1941年5月17日
親愛的莎拉:
現(xiàn)在我和一個朋友在拉雅·蒂娜家。莎拉,你問我們怎么寫的信這么少。別吃驚,媽媽病了,不過,感謝上帝,她又好起來了。此外我們在準備迎接你會有其他客人的一天。所以如果你沒有收到我們的來信,別擔心,只不過是我的腦袋“不在狀態(tài)”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