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聳了聳肩?！拔蚁耄杏X還不錯吧，但沒有自由我也能活下去，我過得比你想象中要好?！?/p>

我從自己右側(cè)的小冰箱中抽出一個混裝乳制品的小紙盒。我一般都把干凈的杯子倒著放。我為我們倆翻起兩只杯子，待咖啡煮好之后，倒上滿滿兩杯。尼基端起杯，含糊地說了聲謝謝。

“或許你以前也聽過這種說法，”她繼續(xù)說道，“但我真的沒有殺勞倫斯；而且我想請你查清是誰殺了他?！?/p>

“為什么你要等那么長時間？你在獄中就可以啟動調(diào)查的，那樣可能還會讓你省去不少牢獄之苦呢。”

她微微一笑?！斑@么多年以來，我一直聲稱自己是無辜的。誰又相信我了？從我被指控的那一刻起，人們就不再信任我。現(xiàn)在，我要把這份信任奪回來。而且我還要弄清楚，是誰陷害了我。”

我以前一直以為她的眼睛是黑色的，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它們是金屬般的灰色。她表情冷靜、情緒平和，似乎心中的火焰已經(jīng)暗淡下去了。她看上去是一位沒有多少幻想的淑女。我本人從來就不相信她會有罪，可我已經(jīng)想不起我如此固執(zhí)己見的原因了。她看起來是個沒有多少激情的人。我相信，她對任何事物的關(guān)心程度都不可能促使她去殺人。

“想跟我說說情況嗎？”

她呷了一口咖啡，把杯子放到我的桌子邊上。

“我和勞倫斯結(jié)婚四年多一點吧?；楹蟛帕鶄€月，他就背叛了我。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會覺得深受打擊。實際上，我也是這樣跟他攪和在一起的……那時，他還沒有離開他的第一個老婆。他背叛了她，和我在一起。我想，也許是當情婦可以帶來某種自我滿足感吧！但我從沒想過會步她的后塵，這讓我非常惱火。”

“根據(jù)檢察官的說法，這就是你殺他的動機?！?/p>

“你也知道，他們要找個頂罪的人，那就是我，”她說到這兒終于顯出了一絲激動，“過去這八年里，我和形形色色的殺人犯生活在一起。相信我，冷漠是不會成為動機的。你會因仇恨殺人，或者在盛怒下殺人，或者為了報復殺人，但你不會去殺你漠不關(guān)心的人。在勞倫斯死之前，我對他根本就無所謂了。從發(fā)現(xiàn)另一個女人的那一刻起，我對他的愛就消失了。我只花了一點點時間，就把這份愛從我心中抹去了……”

“你在日記里記的就是這些嗎？”我問道。

“當然了，開始的時候我很在意。我仔細記下了每一次背叛。我偷聽他的電話，還跟蹤他在城里轉(zhuǎn)悠。后來，他開始對所有事情都小心起來。我也慢慢失去了興趣，后來就根本無所謂了?！?/p>

兩片紅暈爬上了她的臉頰。我沒有說話，給她時間讓她平靜一下?！拔抑?，看起來好像是我因為嫉妒或者憤怒而殺了他，但事實上我已經(jīng)對這件事徹底不在乎了。在他死前，我就打算要繼續(xù)過好自己的生活。我想回學校讀書，做好自己的事情。我們各走各的……”她的聲音越來越輕了。

“那你認為是誰殺了他？”

“我覺得有很多人都想殺他。他們具體干沒干，那是另外一回事。我是說，我可以做出一些合理的推測，但是我沒有任何真憑實據(jù)。這就是我到你這兒來的原因。”

“為什么會找到我呢？”

她的臉再次微微泛紅?！拔业匠抢锏膬杉掖笫聞账柫艘幌拢麄兌蓟亟^了我。我在勞倫斯以前的羅拉代克斯 名片夾中偶然發(fā)現(xiàn)了你的名字。我想，我要請個他曾經(jīng)雇過的人，似乎頗有諷刺的味道。我在謀殺組的康 多蘭那里認真了解過你的情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