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也站了起來。“信封在哪兒?”
“大王的秘書在尚未得知它們的重要性之前,已將信封丟棄。我哥哥的工作人員為他打開所有的郵件,然后分類處理――所有的,除了標有‘機密’字樣或有特殊印章的。我想這兩封信是作為普通郵件寄來的?!?/p>
埃勒里并沒有急著讀信:“沒有試著找回信封嗎,本迪戈先生?比如說翻翻廢紙簍或其他可能的地方?”
“我們的辦公室里沒有廢紙簍。每個秘書的桌邊都有一個能通向中心碎紙機的斜槽。從那里下去的紙張都被攪碎成了紙屑,這些紙屑又被送入了焚化裝置?!?/p>
“也就是說,已經(jīng)不能從灰里收回有用的資料了? ”埃勒里喃喃地說。埃布爾?本迪戈撅了撅嘴唇:“奎因先生,燒成一堆灰了,對我們可沒什么用處。”
“咱們還是看信吧,埃勒里?!本僬f。
兩張信紙完全一樣,是那種一面光、私人信箋大小、上好質(zhì)地的仿羊皮紙,沒有任何壓花或印記。每張信紙的中間都有一行用打字機打上的字。
“只有五個字的是頭一封。”本迪戈說。那五個字是:
你將被謀殺――
最后那道橫線特別重,深陷在紙張里,似乎是用力壓上去的。第二張信紙上的字乍看起來與第一張沒有差別。細看之下,才發(fā)現(xiàn)多了幾個字:
你將在某個周四被謀殺――
跟第一張信紙一樣,橫線被畫得很重??蚋缸幼屑氀芯恐@兩封短信。本迪戈等待著。警官終于抬起頭來:“這些信也沒說是你的哥哥將要被謀殺呀,本迪戈先生?我沒有看到任何姓名。兩封信上都沒有。”
“在信封上,奎因警官?!?/p>
“你看到信封了嗎?”
“沒有,但工作人員――”
“除了拆開信封的秘書――把信封投入斜槽去銷毀的人――還有誰看到過信封?”
“沒有。但他們都是可靠的人,全都經(jīng)過認真的篩選和甄別。當然,警官,你必須相信我的話,那信封上的確寫著我哥哥的名字:金 ① 本迪戈?!北镜细瓴]有生氣,好像什么事都能讓他高興,“你怎么看,奎因先生?”
“我知道是什么讓你不安。恐嚇信一般都寫在劣質(zhì)紙上――往往用鉛筆以大寫字母寫成,筆跡永遠都難以辨認,而且劣質(zhì)紙的來源是最不容易追查的。但這兩封信異?!拱住瑢懶湃怂坪醪⒉幌胝谡谘谘诘?。昂貴的、特殊的紙張的來源應(yīng)該很容易查到。不用鉛筆寫印刷體的大寫字母,而用溫切斯特牌打字機――”
“溫切斯特牌便攜式無聲打字機?!本龠B忙補充了一句?!皑D―這等于是邀請收信人去尋根究底?!卑@绽锶粲兴嫉卣f,“當然了,這也可能是開玩笑?!?/p>
“沒有人敢拿我哥哥的性命開玩笑?!卑2紶?本迪戈說?!斑@就不好理解了,”埃勒里說,“起碼對我來說是這樣。在你看來,這些信是認真的嗎,本迪戈先生?”
“那么,依你之見,它們是精神病人的作品嘍?!?/p>
“不,肯定不是?!卑@绽镙p聲說,“說它們不好理解,恰恰是因為它們不是精神病人的作品。信還沒寫完:第一封以加重的破折號結(jié)束,第二封雖增添了內(nèi)容,但還是用加重的破折號結(jié)束。這是個漸進的過程。所以說還會有包含更多信息的更多的信。第一封信預(yù)告了謀殺,第二封信則預(yù)告了謀殺會發(fā)生在某個星期四;從邏輯上看,后面還應(yīng)預(yù)告謀殺確切會發(fā)生在一年五十二個星期四中的哪一個??傮w看來,這其中有著周密的思維,沒有心理失常的跡象??墒?,為什么要留下痕跡呢?這就是我說的不好理解的地方?!?/p>
①此處原文為 King,其一般意義為“國王”、“君主”。譯文根據(jù)原書對該人物賦予的王者色彩,主要以“大王”指稱。
坐在皮椅上的人似乎在仔細品味埃勒里的話――逐字逐句。“兩封信間隔多長時間被寄到的?”警官問?!暗诙庑攀切瞧谝皇盏降摹5谝环庑攀且恍瞧谇笆盏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