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晨大王的情緒并不好。他走進(jìn)餐廳時瞥了奎因父子一眼,但沒跟他們打招呼。由于昨晚工作到深夜,他的臉上有深深的黑眼圈,顯得很憔悴。埃勒里懷疑他的這種精神狀態(tài)與他的心情有關(guān)――本迪戈大王不是那種在外人面前不注意自己形象的人。
待在餐廳里的還有埃布爾、馬克斯一號和朱達(dá)。
朱達(dá)在早餐時間的出現(xiàn)肯定是埃布爾刻意安排好的――從朱達(dá)的穿著和神態(tài)看,這個安排相當(dāng)成功。盡管現(xiàn)在的時間這么早,這名膚色微黑的小個子陰謀者已經(jīng)腰背挺直地坐在他的椅子上,手還微微有些發(fā)抖。他正在喝他的第二杯咖啡。
倒是埃布爾神情緊張,這一點讓埃勒里覺得很有趣。埃布爾那張學(xué)究型的蒼白面孔比往常更顯蒼白。他不時地碰碰眼鏡框,好像它在往下滑。他的每個動作都顯得那么急促、謹(jǐn)慎。
“今天有什么特別的事情嗎?”大王陰沉著臉掃視了一眼眾人,同時伸出手去取餐巾,“制造麻煩的紐約人――還有你,朱達(dá)!你想了什么辦法才起得這么早?”
朱達(dá)那雙深陷的眼睛盯著哥哥取餐巾的優(yōu)雅的手。
那只手已完成了取餐巾的動作。
一個信封落在了餐桌上。
馬克斯一號的叫聲太突然了,嚇得卡拉不由自主地抓住了身下的
椅子的扶手,臉色煞白。馬克斯一號站了起來,死死地盯著那個信封?!罢l干的?”他大吼一聲,同時把掖在衣領(lǐng)上的餐巾扯下來,“誰,誰?”
“坐下,馬克斯。”大王說。他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個信封,臉上的烏云一掃而光。突然,他嘴一咧,露出了笑容,拿起了信封。他的名字“本迪戈大王”用打字機打在上面,再沒有別的。信封口是封著的?!敖裉焓切瞧谒?,六月二十一日,本迪戈先生――這就是特別之處?!卑@绽镆舱玖似饋?,“我可以看看嗎?”大王把信封扔到了朱達(dá)的盤子里。
“給專家遞過去,朱達(dá)。他干這個可是收了錢的?!敝爝_(dá)默默地照辦了。埃勒里小心地接過信封。他父親拿著一把裁紙刀繞過餐桌走過來。
埃勒里拆開了信封。“這封信說了什么,奎因先生?”卡拉的聲音非常輕,臉上仍是一片慘白。還是同樣的信箋。字母 o的線條仍是缺失的。毫無疑問出自朱達(dá)的打字機?!靶派险f了什么?”埃布爾用沙啞的聲音問?!拔艺f,埃布爾,”大王嘲笑道,“沉住氣?!?/p>
“大部分內(nèi)容與上一封信相同,”埃勒里說,“不同的有兩點。一是加了一個詞,二是破折號變成了句號:你將在六月二十一日周四午夜十二點被謀殺?!?/p>
“午夜,句號,”奎因警官小聲嘀咕道,“就這樣了。不會有別的信了。他已經(jīng)再沒有什么可說的了?!?/p>
“他是誰?”馬克斯一號恨得捶胸頓足,活像一只大猩猩,“我要殺了他!是誰?”
大王伸出手臂,越過朱達(dá)捏住了馬克斯一號干杏子似的耳朵,用力一拽。馬克斯一號號叫一聲,又坐回到椅子上。這個高大的男人縱聲大笑,對自己的這一手很滿意。“凱恩,咱們今天就走?!笨ɡ氖植煌5?fù)崦勛优_布,“就咱們兩個人。我知道這些信沒什么了不起,可是――”
“我不能走,卡拉。有太多的事要做。但我會核查一下這件事的。噢,瞧瞧,怎么一個個像抬棺人似的。你們不知道這有多滑稽嗎?”
“大王,”埃布爾慢慢地說,“我希望你認(rèn)真對待此事,它一點兒也不滑稽……奎因先生有些事要告訴你。 ”黑眼睛轉(zhuǎn)向埃勒里,閃著光:“我聽著呢?!?/p>
“但我首先得問你,本迪戈先生,”埃勒里沒有朝朱達(dá)那邊看,“今天午夜時分你會待在什么地方?”
“那要看工作的完成情況?!?/p>
“可能會在哪兒?”
“那個時候我通常在機要室工作。”
“是對著你弟弟朱達(dá)的套房的那個有一扇大鐵門的房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