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演出正式開始之前，還有充足的時間供您欣賞這個奇妙的巡回動物園。這里展示著來自各種氣候環(huán)境的珍稀的、無價的動物。請看看這些來自遠方的、奇妙的野獸和動物世界中的奇觀 請為大象準備好花生 還有熱騰騰的爆米花 軟飲料 紀念品 ”

在巡回動物園的一側(cè)是關(guān)著動物的成排的籠子；那些籠子并不是花里胡哨的、描著金邊的、游行中常見的彩色籠車，而是色彩簡單的、龐大的、紅色和白色的卡車和拖車。漢納姆的馬戲團有兩只大獅子和一只小獅子，兩只豹子，一只棕熊，一條鬣狗，一大群喳喳亂叫的猴子和一只受過訓練的黑猩猩。在巡回動物園的另一側(cè)是各種馴獸工具和表演用的器具，兩頭無精打采但是態(tài)度傲慢的駱駝，一只大眼睛的斑馬，一只迷迷糊糊的野山羊，還有馬匹 寬屁股的雜技用馬，上等的騎術(shù)用馬、野馬和牧牛馬 。在通向大“蓋子”的通道旁邊有售賣可口可樂、爆米花和花生的攤位；旁邊是四只大象，它們的長鼻子不停地四處擺動。一名服務(wù)員正在用掃把打掃其中一只大象的寬闊的后背。

在馬匹旁邊站著一個細長的人影。他穿著一身搶眼的、色彩濃艷的服裝，白色的緊身褲子，高筒靴，明亮的藍色襯衫，寬邊高呢帽。他正在卷一根長長的套索。在帽檐下面的陰影里是一張棱角分明的臉，看起來有些眼熟。

“特克斯·梅奧?！瘪R克介紹說，“電影明星。在主要演出之后的余興節(jié)目中表演牛仔花哨的繩圈術(shù)、騎術(shù)、射擊和甩動鞭子的動作，他的乖巧的矮種馬叫做 火焰 。你們應(yīng)該看看那匹馬?！?/p>

“特克斯怎么跑到這里來了？”馬里尼問道。

“他不是首席歌手?！瘪R克說，“他以前一直是大明星，可是后來好萊塢時興載歌載舞的牛仔；可是特克斯五音不全。他當紅的時候掙了不少，不過都花在了游泳池上面。他的工資比這個馬戲團里面所有的演員都高，不過對他來說只是小錢。少校正打算把他打發(fā)掉 他最近酗酒很兇，這影響了他的槍法。不過我猜現(xiàn)在他可以多混一些日子了。他一直在向?qū)毩帐竞?也博得了好感?！?/p>

馬克走進了大“蓋子”。湯恩、馬里尼和我站在門口，觀看小丑們用大號的手套相互拍打 馬戲團里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俗套節(jié)目“小丑拳擊賽”。

馬里尼看了一會兒，然后問道：“湯恩，少校到底是怎么回事？馬克不愿意談?wù)撨@個話題?！?/p>

湯恩扭頭看著他，警覺地揚起了眉毛：“你不會相信 大難臨頭 的說法吧？”

“我不知道?！瘪R里尼說，“所以我要問你?！?/p>

湯恩聳了一下肩膀。“我也不是特別清楚?！彼f，“昨晚接近午夜的時候，他們發(fā)現(xiàn)了少校的尸體，離肯斯福爾的營地大概四分之一英里遠。他撞在了山腳下面的一個混凝土橋墩上。風擋玻璃被撞破了，他的身子差點兒飛出去。我錯過了好戲，今早到了這個營地才聽說?！?/p>

“你昨晚在哪兒？開著車子閑逛，在一個小旅店落腳？”

“對?！?/p>

“那么，你不同意 大難臨頭 的說法？”

“我沒有仔細考慮過他的說法。自從星期六跟著這個馬戲團，我就聽說他喜歡發(fā)牢騷。那句話，我不知道他想暗示什么 如果不是交通事故的話 。很少有人用這種方法自殺；另一方面，用這個方法謀殺也不穩(wěn)妥。你可以給司機吃安眠藥或把他打昏，再把他塞在駕駛座上，在山頂上開足馬力；但你無法保證發(fā)生車禍，也無法保證司機會斃命。”

湯恩說話的時候，小丑們的表演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他們從場地撤了出來。大喇叭里面?zhèn)鱽斫庹f員的聲音：“非凡的漢納姆馬戲團非常榮幸地向您推出一個馬戲界的杰出節(jié)目 兩位光彩照人的鋼絲繩上的舞蹈女皇：寶琳和波萊特，她們將會憑借非凡的技藝和優(yōu)雅的風度，用翻筋斗來向死神挑戰(zhàn)！”

“哦，”馬里尼說，“漢納姆小姐今天還要表演？”

“是的?！睖鞔鸬?，“看起來是這樣的。要想阻止她很困難。她是一個意志堅決的女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