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露臺上的那張鐵皮小桌子,親愛的,別弄錯了。”
埃倫從露臺走進別墅,手里拿著一支圓鼓鼓的綠色派克世紀鋼筆:“是不是這支?”
“佩塔,是不是一支綠色的鋼筆?”
埃倫聽見佩塔的聲音從電話線另一頭傳來:“對,克萊爾,他說那支就是他的綠色鋼筆。什么,親愛的?好,別在我和克萊爾說話時同我講話??巳R爾,爺爺說他今晚就想剝奪我們的繼承權!”
“告訴他,我會把鋼筆拿過去。”埃倫說道。作為一位母親,她的靈敏耳朵突然又聽到女兒的哭啼聲,于是跑上樓,手里依然握著鋼筆。半小時后,貝拉和佩塔從門房間回到別墅,在草地上遇著埃倫,后者邁著輕松的步子,向門房走去,手里握著綠色的鋼筆,在身上紅色的泳衣襯托下,極為顯眼。
“假如她認為自己能說服爺爺回轉心意,”佩塔略有嫉妒地說,因為她自己剛才的努力以失敗告終,“她肯定辦不成!她穿著這么一件小泳衣就出去了,難看死了,就像是全身被涂上了一層紅油漆,然后又被刮掉一部分?!迸逅讲懦ゼt指甲油的那一招毫無效果,這顯然成了她的一個痛處。
愛德華披著一條法蘭絨浴巾,穿著白色短褲,衣著凌亂,站在露臺上?!柏惱?,這就是晚餐了么?菲利普不知在干嗎,我得問問。埃倫去門房做什么?她的臉上彌漫著堅毅嚴厲的神情———今晚大家注意力的焦點不就在門房里么!”
“我們認為,埃倫是準備去和爺爺攤牌,但她真是個沒腦子的女人,竟然穿著一件緊身泳衣去那兒?!?/p>
“那么我們也跑過去,在窗戶外面做做鬼臉,讓埃倫分神?!睈鄣氯A躍躍欲試地提議。
佩塔認為這是一條極佳的提議,原本要立刻扭頭朝門房走去,卻被貝拉推進了別墅,同時叫佩塔換身適合在晚餐時穿的衣服。佩塔身上的泳裝其實比埃倫的那件更加暴露,只因她身材瘦削,所以才不那么顯山露水?!疤熘罏觚斕诖遄永飩鞑チ硕嗌贄l關于你的花邊新聞!”于是,愛德華獨自向門房走去。然而,埃倫早已從門房里走出來,獨自走在回來的沙礫路上,穿著緊身泳裝,踩著充滿活力的步子。她揮起手臂,對愛德華喊道:“你匆匆忙忙地要去哪兒?”
“我其實想去門房,計劃在那扇落地窗外蹦蹦跳跳,在你和外公攤牌時逗你笑笑?!?/p>
埃倫笑出聲?!拔乙簧?,最不想笑的時候就是剛才那會兒!那兒簡直陰沉得就像停尸間!老爺子說窗邊的太陽太炙烈,房間里熱得像烤爐,于是將窗簾拉攏,隔絕所有的光線。他的脾氣也壞透了,我得跟你說,我試圖向他表明,他將遺囑改來改去的做法愚蠢至極,我一點也不介意菲利普離開我、投入克萊爾的懷抱,但是,我真正無法忍受的是這種近親相愛的丑事。當然啦,老爺子連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他說他只在乎我們看待整個戀情的態(tài)度,說我們毫無廉恥之心。”
“我估摸著,老爺子是在說你身上的這件泳衣?!?/p>
埃倫若無其事地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包得緊緊的泳衣?!耙俏业纳聿臎]法恰好地塞進政府如今賣給我們的這種劣質泳衣里去,我該怎么辦?”
布魯沿著沙礫小徑走到前門處,身后拉著一臺園藝用的鎮(zhèn)壓器。他碰下帽子,向愛德華和埃倫致意,然后繼續(xù)往前走,兜到房子后面。愛德華繼續(xù)向前走,與埃倫擦身而過,走到落地長窗前,拉開合攏的窗簾?!耙驗槲业囊轮暾?,身材更是和豐滿的標準差得極遠,或許我能給爺爺留下更深的印象!”可埃倫捉住了愛德華的手臂?!皭鄣氯A,我不會讓你進去的。坦白說,我不會。老爺子一點都不會注意到你,你只會進入無意識的狀態(tài),令事態(tài)更加糟糕。和我一塊回別墅去吧。不管怎樣,肯定都快到晚餐時間了?!闭祼鄣氯A猶豫不決時,埃倫改變了話題,嘟囔地說出一句充滿魔力的話:“你今天感覺如何,在你昨夜暈厥之后?”愛德華立刻轉身,隨著埃倫向別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