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誰也想不到,在具體實施過程中,這項工作并沒有想象的那么艱難。雖然遇到各種各樣的困難,但總的來說顯得異乎尋常的順利,不論是發(fā)達還是落后國家,不論是政府官員還是黎民百姓,人們對圍剿天花的“戰(zhàn)役”表現(xiàn)出了一種簡直難以想象的大同和博愛精神。這從另外一方面也說明了天花給人類投下的陰影有多大、多深。
任何戰(zhàn)役都會誕生一些英雄。在這場特殊“戰(zhàn)役”中誕生的英雄是無數(shù)的,世界上著名的有馬亨·德拉辛、西羅·垮德盧思、比爾·福奇、尼可爾·格拉塞特等。其中唐拉德·亨德森完全稱得上是英雄中的英雄,他不但是消滅天花計劃的倡導者,也是具體實施圍剿“戰(zhàn)役”的組織者。
“戰(zhàn)役”持續(xù)的時間是漫長的。但“槍聲”一年比一年稀落下來,到了七十年代中期,“槍聲”已變得零星。為了找到所有天花患者,世界衛(wèi)生組織最后采用了重金懸賞的辦法。應該說,這一辦法獲得了絕妙的效果,它使那些深藏不露的天花患者都成了“甕中之鱉”。
1977年,人們在索馬里找到了最后一例天花患者。
1980年,世界衛(wèi)生組織宣告:天花已經(jīng)絕跡!
今天,我們每一個人手臂上無一例外都有一塊指甲一般大小的痘疤,這是人類為消滅天花而共同刻下的記號。
消滅天花,是世界醫(yī)療史上的一大奇跡,所有參與這項工作的專家和醫(yī)療工作者都認為這是他們一生中干的最偉大的一件事。
二
至七十年代末,天花這一猖獗幾個世紀的病魔終于施盡了往日的威風,它的每一個病毒都被人類束手就擒,裝入瓶子,有的成了博物館的展品,更多的被關(guān)在世界各地的實驗室里,成了科學家進行探索、研究的玩物。
如果那時大家意見一致,徹底銷毀天花病毒只是舉手之勞。在每年兩度的日內(nèi)瓦“世衛(wèi)會”上,不乏有人指出:保留天花病毒,哪怕是在封閉的實驗室里,都是危險的,所以要求把留存在世上的天花病毒統(tǒng)統(tǒng)銷毀掉。但也有人希望保留它,讓科學家和時間共同來解開它罕見的“恐怖之謎”。爭論的結(jié)果是沒有行動,還在繼續(xù)爭論。與此同時,災難卻降臨了。
事情發(fā)生在伯明翰的一家研究天花和其他痘病毒的實驗所里,具體說是保存天花病毒的實驗室的樓上房間里,這里是醫(yī)務攝影師詹內(nèi)特·巴克的辦公室。誰也不知道樓下的天花病毒是怎么從瓶子里竄到巴克那里去的,也許是病毒泄出瓶子后,沿氣道或什么管子向上運動,鉆進了巴克的辦公室,使她不幸成了世界上為天花奪走性命的最后一位天花病人。
這一事件的發(fā)生,促使世界衛(wèi)生組織把爭論雙方的意見折中作出了一個決定:世界各地實驗室不再保存和研究天花病毒,所有天花病毒都必須集中保存到美國“亞特蘭大疾病控制中心”和前蘇聯(lián)“莫斯科病毒預防研究所”。這兩家全世界最安全的研究機構(gòu),都置身在人群以外數(shù)百公里的荒涼中,與世隔絕,鮮為人知。在那里,科學家們每天穿著加壓的宇航服,戴著面罩,背著氧氣筒,像在遙遠的月球上一樣,謹慎地和可怕的天花病毒打著交道。
即便這樣,人們還是提心吊膽,因為它畢竟不在月球上,只是在離人群稍遠的某個角落里。這個角落對那些無所不為的恐怖分子來說不是無法抵達的。無論從哪方面說,天花病毒向來就是制造世界恐怖的頭號武器,人們沒有理由不擔心恐怖組織喪盡天良地拿它來威脅人類,制造極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