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14

妖孽,妖孽 作者:某小丫


第二天一早,我趕往火車東站,踏上了最早的一班列車,奔赴深圳。跟深圳比起來,廣州是個悠閑得有點過分的城市,在廣州待的時間長了,就哪兒都不想動,四年來,我只跟樊斌來過兩次,兩次都是接人,從火車站出來直奔碼頭,接上人就折返廣州。在廣州我就不認(rèn)路,在深圳更是找不著北,出了車站就打了輛車,把樊斌名片遞給司機(jī),讓他直接開去上面那個地址。

到了地方?jīng)]怎么費勁就找到了樊斌他們公司,才9點多一點,我站在樓下仰望深圳的天空,心里那點兒慌張感一下子被發(fā)酵了,都有點氣急敗壞了,好像就要上樓捉奸的那種心情,又怕捉到又怕捉不到。是的,我很怕,怕萬一樊斌在樓上,我們無法面對那種尷尬。也怕他不在,我永遠(yuǎn)都找不到他。轉(zhuǎn)念又一想,談了八年戀愛,男朋友說死就死了連個招呼都不打,憑什么??!身邊好幾個朋友都離兩次了,我這想結(jié)一次都沒機(jī)會。離了的都勸我,說結(jié)婚就跟炒股一樣。沒進(jìn)入股市的時候都以為傻子都在那賺錢呢,當(dāng)興沖沖地闖進(jìn)去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才是傻子。我想你們都傻過了,我他媽想沖都沖不進(jìn)去,連傻子都不如?。?/p>

我搜腸刮肚地尋找詞匯,添油加醋地鼓勵自己,最終想起樊斌從前常說的那句話:該死該活鳥朝上。我想我連鳥都沒有,就算是慷慨赴死也得有個人樣兒,起碼得像個客戶,不能讓人看出我是個千里尋夫的怨婦。不是東風(fēng)壓倒西風(fēng),就是西風(fēng)壓倒東風(fēng)。這么一想,心里好受多了。我先去他們公司樓層的衛(wèi)生間照了照鏡子,洗了把臉,發(fā)現(xiàn)精神文明是多么重要,先前的沮喪之氣一掃而空,我已經(jīng)基本恢復(fù)到從前宿醉上班的良好面貌,就是比一般正常人都精神。

我推門走進(jìn)公司,前臺正在專心致志地化妝,臉上的妝稱稱估計都夠一兩了,還往上加。從前韓文靜經(jīng)?;@種妝,我們都叫她“不是我不笑,一笑粉就掉”。

我走到她面前,說:“你好。”

公司一般都規(guī)定上班時間不讓化妝,我一叫把她嚇了一跳,反問我說:“你找哪位?”

“我想找一下樊斌?!?/p>

“哦,樊斌呀,他不是請假結(jié)婚去了嗎?”

“那我現(xiàn)在怎么聯(lián)系他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到里面問問吧?!?/p>

她伸出手一點,我順著那個方向望過去,是個開放式的工作區(qū)。我繞過去,快走到盡頭的時候看到一個空的工作臺,隔壁一個戴眼鏡的男的抬頭看了我一眼。

我說:“你好?!?/p>

眼鏡男說:“哦,你是來應(yīng)聘的吧?”

“不好意思,我來找人的?!?/p>

“找人?找誰?”

“我想找一下樊斌。”

“哦!樊斌??!他好幾天沒來上班了,聽說是休假了,你打他手機(jī)吧!”

“打過了啊,他關(guān)機(jī)呢。你知道怎么能聯(lián)系到他嗎?”

眼鏡男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是?”

“我是他女朋友?!?/p>

眼鏡男大吃一驚,音量頓時提高了:“你是他女朋友?”

周圍的人紛紛看過來。

“對啊,我是。怎么了?”

眼鏡男有點尷尬,說:“哦,哦,沒什么沒什么。他回廣州休假了,走得還挺急的,很多工作都沒交接呢?!?/p>

“那你能告訴我去哪兒能找到他嗎?”

眼鏡男的眼睛越瞪越大,都快掉出來了:“他就是回去休婚假的啊!你是他女朋友你都不知道??!”

一句話問得我百口莫辯。周圍人看我的眼神兒都開始不對勁了,不用出聲我都能看懂了,意思是你看那女的,不是二奶就是個小三兒。就在我恨不能挖個地洞鉆進(jìn)去的時候,救星出現(xiàn)了。

李理走到我面前,假裝什么事兒都沒有,挺開心地說:“哎,小北,你怎么來了?”還沒等我回答,他接著說,“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就是樊斌女朋友——周小北?!?/p>

同事一片嘩然之聲——噢!接著有人就起哄說要提前吃喜糖,我趁亂揪住李理,跌跌撞撞地逃出辦公室,那個情形配上文字說明簡直就是:有幾個狼奔豕突的燕和趙,有幾個狗屠驢販的奴和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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