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 大開殺戒(1)

三國歸隋的統(tǒng)一路 作者:陳羨


高洋在殺戮大臣上的心狠手辣與肆無忌憚,令他的父兄都無法企及。

高洋從未做過一天的世子,因此高歡和高澄在位時,東魏的勛貴沒一個看得起他的,特別是“四貴”。高洋即位時,孫騰已死,司馬子如不久也去世了,高隆之和高岳多活了幾歲,就先后遭了殃。

最倒霉的是平原王高隆之,他沒犯什么大錯,唯一的失誤就是對高洋能力估計不足,在高洋受禪的問題上倚老賣老(他與高歡有兄弟之誼),采取了反對的態(tài)度,高洋視他為眼中釘。他跟東魏的宗室元昶喝酒,酣暢之時說了一句:“我與王爺交往,這輩子都不會辜負(fù)你!”有人把他的話密報給高洋,高洋便老賬新賬一起算,命令手下壯士把他抓來一頓痛打。老頭六十出頭了,哪里禁得起這么打,打完還沒回到家,就死在路上了。過了幾年,高洋想起高隆之,還覺得不爽,又將他的兒孫統(tǒng)統(tǒng)處死,棄尸漳水;還派人挖了高隆之的墳?zāi)?,銼骨揚灰,才算解恨。

清河王高岳是高歡的堂弟,戰(zhàn)功卓著,也是一向鄙視高洋的主。高岳比高隆之聰明一些,懂得要依附得了勢的高洋。他倒也有辦法,高洋寵幸的平秦王高歸彥是高歡族叔高徽的私生子,自小父母雙亡,高歡把他交給高岳撫養(yǎng)成人。高岳以為憑著高歸彥這層關(guān)系,自己便可以高枕無憂??墒撬?dāng)初對待高歸彥并不好,高歸彥懷恨在心,時常在高洋耳邊說他的壞話,時日長了,高洋也有了殺掉高岳的心思。

高洋喜歡廣納民間女子,娼妓也不放過。有個姓薛的娼妓色藝過人,被高洋封為嬪妃,納入后宮。說來也巧,高岳正好認(rèn)識薛氏的姐姐,并且還通過薛姐姐的關(guān)系,與薛氏本人也有一腿。高洋知道后,勃然大怒,把薛姐姐吊起來,用大鋸活活鋸成兩段,然后誣陷高岳將其奸殺。高岳不服,高洋就派高歸彥把他毒死。高岳自不量力,跟皇帝共有一個女人,下場悲慘是咎由自取。

娼妓薛嬪妃的下場更慘,某次她正與高洋快活嬉戲,高洋也不知哪根筋出了異常,忽然想起她與高岳的舊事,笑容頓消,揮刀就將愛妃的腦袋砍了下來,揣在懷里,出門宴請群臣飲酒。酒席間相飲正歡,高洋忽然從懷里掏出薛嬪妃的人頭,扔在酒案上賞看,接著又命人砍下她的大腿,放在面前當(dāng)琵琶彈唱,嚇得滿座文武官員大驚失色,目瞪口呆。唱著唱著,高洋忽又滿臉淚痕,對著人頭唱漢朝李延年的歌:“寧不知傾國與傾城,佳人難再得!”下令將美人厚葬,自己大哭相隨。

高洋對待同族權(quán)貴都如此狠毒,對待其他的大臣,那更是不在話下。杜弼就是其中一例。

杜弼以前很受高歡器重,在漢人大臣中的威望很高,因此話語權(quán)也大。高洋受禪的時候,他是阻止了的(參見《侯景之亂》)。高洋稱帝后,杜弼也不收斂,以直諫出名。有一回高洋向大臣咨詢治國策略,問杜弼:“治理國家要用什么樣的人呢?”杜弼不假思索地回答:“鮮卑人駕車騎馬不錯,但是治國還得用中原的漢人?!?/p>

杜弼實在托大,這樣的話語簡直是在公然歧視鮮卑人,即便高洋放過他,下面的鮮卑貴族也不會對他善罷甘休。高洋當(dāng)時沒有發(fā)作,后來喝醉了酒,就隨便羅織了一堆罪名,派人到杜弼就職的膠州把他斬首。

杜弼被殺,也與高德政老在高洋身邊揭他的短有關(guān)系。高德政是高洋的近臣,一向很受寵信,卻也逃脫不了與杜弼相同的命運。高德政被殺的主因跟杜弼一樣,都是因為進(jìn)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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