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脫這些問題的困擾。
“敵人在外部”的癥狀不僅限于組織內(nèi)部的相互指責。曾經(jīng)紅火一時的人民快線航空公司(People Express Airlines)在最后幾年的運營中,曾推出大規(guī)模降價、促銷及并購邊疆航空公司(Frontier Airlines)等一系列舉措,試圖瘋狂反擊想象中的敵人,即越來越好斗的競爭對手們。然而,這些舉措并沒有挽回公司日益虧損的局面,也沒有糾正公司的核心問題,那就是服務質(zhì)量越來越差,對顧客的唯一吸引力最后就只剩下低價格了。
多年來,一有美國公司的市場份額輸給外國公司,人們就會責怪那個國家的低工資,責怪美國的勞工組織和政府管制,或責怪購買別國產(chǎn)品而“背叛我們”的顧客。但是,“敵人在外部”幾乎從來不是故事的全部。因為“外部”和“內(nèi)部”通常是在同一個系統(tǒng)里。正是因為這種學習障礙,我們幾乎無法從“內(nèi)部”找到關鍵的杠桿作用點,來有效解決橫跨“內(nèi)部”與“外部”界限的系統(tǒng)性問題。
障礙3 掌控的幻覺
眼下,“主動積極”(proactive)是一種時尚。經(jīng)理人經(jīng)常宣示:我們要面對困難的問題,掌控局面。一般來說,這種宣示的意義是指我們應當迎難而上,不要等別人來想辦法解決問題,并且要在問題演變成為危機之前把它解決掉。尤其是,主動積極還往往被當做“被動反應”的對癥藥,而后者是等到局面失控才采取措施。但是,針對外部敵人的攻擊性行動,真就是主動積極的同義語嗎?
一家曾與我們合作過的地產(chǎn)責任保險公司的管理團隊,有一次就鉆進了主動積極的死胡同。這個管理團隊的領導者是位才華橫溢的副總裁,主管公司的索賠業(yè)務。他曾準備在一次演講中宣布,不再接受越來越多的律師提請的庭外和解索賠。公司準備擴大自己的律師團隊,這樣便能在法庭中完成裁決程序,而不是總接受庭外和解。
這時,我們和公司管理團隊成員一起,用更系統(tǒng)的觀點來審視了這個提議可能帶來的各種影響:有希望勝訴的索賠案比例、敗訴案可能耗費的金額、無論勝訴敗訴都會產(chǎn)生的每月直接開銷和管理費用,以及訴訟過程可能持續(xù)的時間等等。有趣的是,這種團隊情景推測的結果是,整個成本將會上升。這是因為,考慮到大多數(shù)索賠案的初期調(diào)查質(zhì)量,公司可能勝訴的案件帶來的收益,不能抵消訴訟總量增加帶來的成本上升。那位副總裁最后撕掉了自己的演講稿。
很遺憾的是,主動積極往往只是被動反應的一種偽裝掩飾。無論在工商界還是在政界,如果我們只是對“外部的敵人”采取更積極的攻擊性戰(zhàn)斗,我們還是在被動反應—不管我們怎么稱呼它。只有當我們認識到,我們是自己問題的始作俑者之一,才能達到真正的積極主動。這種主動是我們思考方法的結果,而不是我們情緒狀態(tài)的產(chǎn)物。
障礙4 執(zhí)著于事件
有兩個孩子在操場上打起來了,你過去勸架。露茜說:“他搶了我的球我才打他的?!睖渍f:“她不讓我玩她的飛機我才拿她的球的。”露茜說:“他不能玩我的飛機,因為他把螺旋槳弄壞了?!蔽覀兪浅錆M智慧的成年人,于是我們說:“嘿,嘿,孩子們,你們要好好一起玩啊?!钡?,我們自己在陷入爭執(zhí)時所說所做的,真和孩子們有什么不同嗎?我們都有一種慣性思維,即把生命看成是一系列分立的事件,而且每一個事件都應該有一個顯而易見的起因。
組織機構中的交談都被事件所主導:上個月的銷售額、新的預算裁減、上季度的利潤、誰得到升遷或被解雇了、競爭對手新推出的產(chǎn)品、我們推遲發(fā)布新產(chǎn)品的通知,等等。同時,媒體又在不斷強化對短期事件的關注:無論如何,什么事超過兩天就不是“新聞”了。強調(diào)事件導致了“事件式”的詮釋描述:“今天道瓊斯工業(yè)平均指數(shù)下降了16點”,報紙報道說,“因為昨天發(fā)布了第四季度利潤走低的預期?!边@類詮釋也許沒有錯,但它轉(zhuǎn)移了我們對事件背后長期規(guī)律性模式的注意力,干擾了我們對這些長期模式的理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