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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鼓余勇再戰(zhàn)臨沂(2)

梅花上將張自忠傳奇 作者:李萱華


張自忠與徐祖詒、龐炳勛緊急磋商,決定縮短戰(zhàn)線,東部防衛(wèi)依舊由龐炳勛四十軍擔任,五十九軍據守八里屯七溝、小嶺、古城、任埠一線。軍部移駐白衣莊。

徐祖詒電報李宗仁上述情況,并報稱,龐軍已基本喪失戰(zhàn)斗力,臨沂主要靠五十九軍支撐,但傷亡極重,且極為疲困,士氣受到影響,故請速派援軍。

李宗仁即派三十二軍一三九師黃光華部、五十七軍三三三旅及湯恩伯部騎兵團馳援。

27日,板垣征四郎親自坐鎮(zhèn),指揮第五師主力向五十九軍發(fā)動多路進攻,攻擊大嶺、小嶺、北道、南沙埠、古城,為配合這次攻擊,還出動了大批飛機、坦克、野炮、山炮。

張自忠東抽西調,分頭迎敵。大嶺、小嶺方面戰(zhàn)斗尤為激烈,敵機往復轟炸,并以密集炮火進行轟擊,村中房屋著火燃燒,硝煙彌空。日軍在炮火掩護下多次發(fā)起沖鋒,三十八師在此地的一個團和另一個營大部傷亡,陣地岌岌可危。一向沉穩(wěn)、老練的黃維綱師長,不得不向軍部求援。

張自忠命令:“你們要堅決頂住。我們困難,敵人更困難。要堅持最后5分鐘!我已命令劉振三師派1個團從諸葛城向敵左側進攻,支援你師一一二旅方面作戰(zhàn),不久即可到達?!?/p>

黃維綱焦急地說:“軍長,問題是正面部隊有頂不住的樣子,眼下實在沒人可調了。”

張自忠一瞪眼,發(fā)火了:“沒有人嗎?為什么還有人說話?”

黃師長一聽,二話沒說,電話一擱,到前線督戰(zhàn)去了。

張自忠深知黃維綱的性格,不到萬分緊急他不會輕易求援。因此把手頭僅有的軍部手槍營和六七六團和二營緊急集合起來,由他親自率隊支援。三十八師官兵見軍長親臨督戰(zhàn),士氣倍增,戰(zhàn)線也穩(wěn)定下來。

張自忠在陣地上通過敵人火力觀察,看出日軍右翼較弱,他即命令組織小部隊向敵人左翼佯攻,以吸引敵人火力。另以一個加強連組成敢死隊由小嶺村后悄然繞至敵右側翼,突然發(fā)起襲擊。敵人猝然受到攻擊大驚,敢死隊沖入敵群中,大刀狂揮,左砍右劈,猛烈沖殺,上百名日軍頃刻成了刀下鬼,其余日軍,嚇得魂飛魄散。正面守軍,乘機出擊,日軍潰敗而逃。

日軍在大嶺、小嶺受挫,又轉向前后崗頭、古城等地對一八○師發(fā)動攻擊,兩度攻入前后崗頭村內,都被一八○師奮力擊退。但古城卻被敵人占領。

28日,日軍又增兵千余,繼續(xù)猛攻小嶺、南沙埠、北道及前后崗頭等地。

在師勞兵疲和極度消耗下,裝備精良的千余日軍生力援兵對五十九軍造成極大壓力。但龐炳勛此次居然按兵不動以保全實力。五十九軍孤軍苦戰(zhàn),蒙受巨大傷亡,被迫放棄小嶺。

兩個星期連續(xù)不斷的殘酷戰(zhàn)斗,局勢十分嚴峻,使張自忠和五十九軍,經受前所未有的沉重、嚴峻考驗。長時間的鏖戰(zhàn),使官兵們在體力上、精神上都受到極大影響,戰(zhàn)斗力明顯下降。依靠他們自身的意志力幾乎難以支持下去。這對張自忠是一個十分嚴峻的考驗,如果他不能有效地恢復士氣,不僅兩周來的奮戰(zhàn),上萬名弟兄的熱血都將付之東流,前功盡棄,使這支部隊將徹底垮掉,從此一蹶不振。后果不堪設想。

在如此巨大壓力下,張自忠表現(xiàn)了非凡的勇氣和堅韌的精神。他馬不停蹄地奔波于各個陣地,激勵官兵,同官兵們一起戰(zhàn)斗。他鏗鏘有力、充滿激情的訓話和身先士卒、英勇無畏的英雄氣慨,感染了全體官兵,使他們內心的希望之火和勝利信心始終燃燒著。他們苦苦撐持等待援軍。

但是,作為援軍主力的三十二軍一三九師黃光華部,卻玩弄保存實力的故伎(注:黃光華在1933年長城戰(zhàn)役時就玩弄這一手,致使長城要隘冷口失守,使日軍突入長城內,令防守喜峰口一帶的宋哲元、張自忠不得不在勝利的情況下飲恨撤兵。此次他又故伎重演,按兵不動,以保存自己實力,殊為可恨。)

援兵不至,使張自忠五十九軍咬牙苦撐,殊死奮戰(zhàn),傷亡慘重。

后來黃光華的劣跡被戰(zhàn)區(qū)發(fā)現(xiàn),明令將其撤職法辦,黃某悔恨已晚。但其為抗日造成之損失實無法彌補。其行為實以漢奸賣國賊無異,故依法懲辦也是罪有應得,罪不可逭。

援兵盼不到,卻盼來了陳調元率領的中央軍事委員會勞軍團,這對于士氣多少有些鼓舞。

在援兵不到的情況下,張自忠只好再次縮短戰(zhàn)線,集中兵力扼守臨沂城以西以北韋家屯、曹家、七得、十里鋪、王莊、前后道溝、崗頭一線。

日軍第五師自對臨沂發(fā)起進攻以來,苦戰(zhàn)經旬,卻被裝備低劣的中國軍隊所阻,不能越雷池一步。此時此刻,日本鐵軍卻顯得如此無用,據當時日本雜志透露,板垣征四郎又羞又惱,幾欲自殺。

29日,他再命令坂本支隊在援軍配合下猛攻前后崗頭,企圖突破臨沂西側防線。

張自忠督率一八○師拼死反擊,寸土不讓。他在給李宗仁電報中說:“職一息尚存,決與敵奮戰(zhàn)到底?!?/p>

在援軍遲遲不到的情況下,五十九軍又孤軍奮戰(zhàn)了一整天,頂住了日軍的猖狂進攻。

在兩次臨沂大戰(zhàn)中五十九軍傷亡達一萬余人,尤其是第二次臨沂戰(zhàn)役,從25日到29日,每天傷亡均在千人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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