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的議員寫信，因為布魯貝克有加利福尼亞州政府簽發(fā)的駕駛執(zhí)照。他星期三一般不出門，因為那天他的女管家去陪伴他。他不知道自己不能開車上路。那條路除了星期三，每天都開放，因為星期三那天市場營業(yè)?！辈祭抡酒饋?，從椅子背上抓起茄克衫?！拔铱煲e過開會的時間了，你就建議你的十年監(jiān)禁吧。我為這個家伙感到難過。”

布拉德把胳膊伸進他昂貴的意大利茄克衫，然后整理他的領(lǐng)帶。他桌子后面有一些加框的照片，他站在大馬力賽車的前面。賽車是他的業(yè)余愛好，但卡羅琳覺得不僅如此，他實際上是把賽車當工作去做的。他父親留給他一些錢，他做了精明的投資，賺了足夠的錢，以滿足對戶外活動的興趣。他有極其旺盛的精力，能夠勝任兩倍于普通人的工作。

卡羅琳回想起與他同床共枕的那些夜晚，當他們的身體結(jié)合在一起的時候，她感到就像被塞進了墻上的插座里。

“我看上去怎么樣？”他說?！拔业念I(lǐng)帶歪不歪？”出于習慣，卡羅琳走過去重新幫他打結(jié)。當她看著他的眼睛，把領(lǐng)帶握在手里時，她聞到了一股須后水的氣味?！袄^續(xù)審訊布魯貝克，否則我勒死你。”

“是的，是的，”布拉德說。“我已經(jīng)這樣做了。聽證會安排在一月十五號三點。”卡羅琳繼續(xù)給他系領(lǐng)帶，他又說，“至于莫雷洛，我會把所有審訊記錄的副本和相關(guān)證據(jù)送到你辦公室。如果你覺得有必要，我們可以送到你家里。這樣，你可以不停頓地工作，直到可以口述報告。最重要的事情是訊問被告，而你已經(jīng)穩(wěn)操勝券。我想韋羅妮卡已經(jīng)與被害人的親屬取得了聯(lián)系。她剛才告訴我，她還沒有機會與那個母親的妹妹談話。”

她突然打斷他的話，“剛才對布魯貝克，你為什么不這樣直率？”

“啊，”布拉德說著，又笑了?！澳菢游揖筒荒芟硎芪覀冞@次情趣盎然的交談了。你穿這身衣服真美。新的嗎，嗯？”

“你這個卑鄙的家伙！”卡羅琳說著，沖出了他的辦公室。

卡羅琳坐在桌子前，用手抱著腦袋。她在調(diào)查中落后這么多，好像永遠也追不上。一個緩刑監(jiān)督官保持領(lǐng)先的唯一辦法就是每天向前邁進。新案子每天像垃圾一樣傾倒進她的籃子里，而布拉德·普雷斯頓坐在他的辦公室里，以拉斯維加斯商人的速度和效率分配它們。

一個職員出現(xiàn)在她的門口，推著一輛裝滿盒子的手推車?！澳蔷褪侨繂?？”她問，然后告訴他把那些盒子堆在墻角。

“你是開玩笑嗎？”那個年輕人說著，“砰”地一聲用車撞了一下地板?！拔矣袃绍嚩噙@樣的東西。普雷斯頓說如果房間堆滿了，我可以把其余的存放在韋羅妮卡·坎貝爾的辦公室。我昨天剛從她那里取出這些盒子。我來這里工作才六個星期，”他繼續(xù)干活，用盡全身的力氣把箱子從車上搬下來?！斑@算是一種考試嗎？”

韋羅妮卡就在緊靠卡羅琳的分隔間工作?？_琳已經(jīng)給她這位在醫(yī)院的朋友打電話，要她電腦的密碼，以便能重新開始她剩下的工作。

卡羅琳的電話響了，她聽到了漢克·索耶偵探那沙啞的聲音。

“謀殺案小組要在今晚最后一刻舉辦一場圣誕晚會，”他說?！澳阆氩幌爰尤胛覀?？”

“我不能，漢克，”卡羅琳說?！拔医裉煸缟嫌崋柫四茁?，宣判聽證會安排在明天?！?/p>

“你在騙我。”

“不，”她說，“今天下午或晚上我很可能需要與你談談，如果你去參加晚會，你要保證不喝醉?！痹谒D(zhuǎn)移話題之前，她又說，“這與你的歷史無關(guān)，我也會對其他人說同樣的話?！彼饕莻€正在戒酒的酒鬼，可能會對她的話過于敏感。

他在說話之前停頓了一下，她能感覺到他的惱怒?！澳莻€蠢貨，普雷斯頓，怎么會把莫雷洛扔給你？我們一開始就承受著壓力，因為地方檢察官和他達成了協(xié)議。這個家伙直到十二月十八號才被拘留。至少，我以為是韋羅妮卡·坎貝爾在處理這個案子。”

“她現(xiàn)在不管了，”卡羅琳說?！拔也坏貌恢痔幚磉@件事情，漢克。你要保證如果我需要問你問題的時候能夠找到你?！?/p>

“聽我說！”他喊道，“莫雷洛昨天晚上襲擊了三個同獄犯。不要去他那里，只做你的日常工作。你會受到傷害，懂嗎？”

“我已經(jīng)跟他談過了，”卡羅琳一邊說，一邊在桌子上找止痛片?，F(xiàn)在還不到中午，但她的頭已經(jīng)像遭受了重擊。韋羅妮卡說那已經(jīng)是卡羅琳的飲食習慣，她從來不吃早飯，忙的時候，午飯也常常省略了。

“他說話了？”

“是的，”她說著，放棄了找藥，然后關(guān)上了抽屜?！拔易屗隽藥讉€小時的汗，然后我就回來了。如果我的直覺不錯的話，還有比我們知道的更多的情況。他讓人惡心，但我敢肯定他不是個瘋子。恰恰相反，我認為他很精明，非常的精明。”

“你真不可思議，”偵探說?！拔也幻靼啄愕降诪槭裁匆诰徯陶{(diào)查部？到我這里來，我讓你做個偵探。”他咳嗽起來，然后又說，“我提醒你，卡羅琳，不要在這個家伙身上碰運氣?！?/p>

“為了確保他在監(jiān)獄中度過余生，我會盡我的能力做任何事情，”卡羅琳說，“冒生命危險正是我們應該做的，除非你已經(jīng)忘了。有時這是我們完成工作的唯一方式?！?/p>

“我們只比垃圾工人多掙幾塊錢，”漢克爭辯說?！皼]有人在乎你是不是掉腦袋，或者被莫雷洛這樣的神經(jīng)病像折樹枝一樣扭斷脖子。你不值得這樣，懂嗎？”

“你這個家伙不是也曾經(jīng)從飛奔的汽車頂上撲向持機關(guān)槍的吸毒者嗎？”

“那不一樣?！?/p>

“當然一樣，”卡羅琳說，她想起至少還有十五次，索耶在只有百萬分之一機會的情況下取得了成功。

“享受你的晚會吧，”她說，“我們有些人必須在這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