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還有另外一個兇手，”威爾遜說，他的聲音中有一絲寒意?！暗悄莻€叫波特的女人的姐姐不在我的機構(gòu)工作，作為一個緩刑監(jiān)督官，你能夠接近機密的法庭記錄，我關心的只是你的弟弟，你認為結(jié)果會怎么樣？”

“我不知道，”她說著，卷起手指放在嘴邊?！拔抑滥釥枦]有殺她，他正跟她相愛。他們在高中時就約會，后來他去歐洲學習繪畫，她跟一個海軍軍官結(jié)了婚?！?/p>

“啊，”威爾遜說著，喝了一口咖啡?！斑@么說死去的這個女人是他以前的情人。我自己也曾經(jīng)有過幾個，除了麻煩什么都不是。如果你弟弟正在與——”他伸過手從她手里拿回報紙，然后找到那篇文章的第二部分?！斑@個勞蕾爾·古德溫相愛，那他為什么在洛杉磯和這個叫阿舍的女人在一起？她是在買他的一幅畫，還是別的什么？”

卡羅琳沒有回答，她從桌子上端起咖啡杯子，覺得自己太神經(jīng)過敏了?！澳阏J為誰是最好的辯護律師？文森特·貝爾尼尼？”

“你在談論一大筆錢，你真的需要一個這么厲害的擊球員？”他把咖啡杯移到桌子邊上?！熬竭€沒有指控你的弟弟，你雇用文森特·貝爾尼尼的消息傳出去，每個人都會認為他是有罪的。”

“我知道，”卡羅琳說，一邊皺著眉頭思考?！暗悄釥栍羞@筆錢去雇一個像樣的律師，至少是短時間的。比如說審判時，當然，我希望不會到那一步。我開始懷疑有人企圖陷害他?！?/p>

“怎么陷害？”

卡羅琳瞪大了眼睛，“比你能想到的更多的辦法?！?/p>

威爾遜從桌子后面拿起他的擊球桿，把一個球輕輕推進一個圓形的目標?！拔彝ǔ刂谱约旱幕孟?，比如一桿打進或者彩票中獎。今天早上我從縣議會接到一個電話。跟我談談吧，卡羅琳。”

她開始緊張起來，她想離開，發(fā)生在尼爾身上的事也可能很容易地發(fā)生在羅伯特·威爾遜和布拉德·普雷斯頓身上。這位局長以追逐女人而著稱，布拉德周旋于不同的社會圈子，那是被人們視為窮奢極侈的生活方式。她想到了保羅，他永遠不會做那樣的人。這個物理學教授是個才華橫溢且穩(wěn)重的人，她的孩子都喜歡他。他們之間是一種舒適而愉快的關系。布拉德是一個情緒激動、率性而為并能激發(fā)肉欲的人，他們的戀情結(jié)束了，令她感到一種解脫。

“為什么縣議會要關心這件事？”她問，聲音里帶著一點兒惱怒。“我并沒有直接卷入，只要我能做好自己的工作，你不應該有什么疑問?！?/p>

“忘記它吧，我會為你排除干擾的，”威爾遜說著，把球桿靠在了墻上?！安祭抡f他讓你管那件故意傷害的案子，你知道我們已經(jīng)放了多長時間了嗎？自從案子到了這兒，我就沒看到具結(jié)書?！?/p>

“那是嚴重的故意傷害罪，”卡羅琳對他說。這種犯罪是故意損傷或毀容，或者是造成一個人的四肢、器官等身體某個部位的缺失。對這種罪的判決是終身監(jiān)禁，但不排除假釋的可能。在這件案子中，受害者被砍掉了右臂?！氨桓鎴D布瓦·米奧勒是薩摩亞人。他不懂英語，我正在等一個翻譯?！?/p>

“受害者的情況怎么樣？”

“他還活著，”卡羅琳說著，把頭發(fā)梳到左耳朵后面?！八麄冋o他施行修復術。受害者名叫哈羅德·杰克遜，他有大量的犯罪記錄。他有五年的時候在福爾森從事武裝搶劫，他還是三個月前LAPD槍擊案的嫌疑犯，但他們沒有足夠的證據(jù)指控他。因為他失去了右臂，所以地方檢察官決定不以非法毆打罪起訴他。”

威爾遜笑了，“看起來我們應該給那個薩摩亞人一枚獎章。杰克遜沒有企圖強奸他的妻子嗎？”

“那是一個誤解，”卡羅琳嘆了口氣說，“那個女人不是他妻子，她是個妓女，她聲稱杰克遜在打她。被告住在隔壁，就拿起砍刀去救她。公設辯護人想以正當防衛(wèi)來辯護，但地方檢察官不買帳，不能因為他是個罪犯就改變他是受害者的事實，在一個人沒有武器的情況下，你不能砍掉他的胳膊?！?/p>

威爾遜回到他的坐位上，“你能代替布拉德幾個星期來管理他的小組嗎？”

“只有幾個星期？”她歪起頭說。“我聽說布拉德至少要躺六個星期?！?/p>

他笑了，眼睛周圍的皮膚都皺了起來?！鞍装V的醫(yī)生，”他說著，轉(zhuǎn)過身去看著顯示器。“那是泰格·伍茲，你認識。”卡羅琳沒理他，他又把椅子轉(zhuǎn)回來。“那個醫(yī)生可能是個實習的，我今天早上在上班路上順便去了醫(yī)院，X光顯示他只斷了一塊椎骨。布拉德不是那種不堪一擊的男人，他不會被這樣一點兒小事打垮的?！?/p>

卡羅琳低下頭思索著。如果她成為代理主管，她那些沒有解決的案子就得分派給別人。那個故意傷害案簡直是個惡夢，由于涉及語言和移民等問題，調(diào)查會花費兩倍的時間。代理布拉德的工作會增加她的責任，但另一方面，也比她目前的位置更有利，將不必再為最后期限、受害者或被告等問題費心。總之，這會給她更多的時間去幫助尼爾。

“那么，”威爾遜說。“你能處理得了嗎？你知道，你面臨著你弟弟的問題?！?/p>

“是的，”她自信地說，她覺得目前的困境沒什么大不了的?！澳阒溃吮M力給他鼓勁，我還能做什么呢？”

“聽起來不錯?！?/p>

卡羅琳向門口走去，然后又停下來。“告訴我，”她說?！澳銥槭裁刺岚尾祭露皇俏?？你顯然知道我更稱職，否則你不會讓我替代他。”

威爾遜用手指指著她，“你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他說著，咯咯地笑起來，“該死的，你果然厲害，布拉德警告過我?！?/p>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卡羅琳說，她想知道布拉德還對他說了什么。

“男人們不用生孩子，也沒有那些經(jīng)前期綜合癥，”他說著，聳起了鼻子，“我老婆快把我逼瘋了，我在辦公室里寧可不處理女人的事情?！?/p>

卡羅琳一時說不出話來。

“嗨，”他說，他看到了她臉上震驚的表情?！叭齻€月之后我就要離開這兒了，趁布拉德不在的時候干點兒漂亮活，我會在退休前把你提拔上來。盡管我不愿意承認，但一個像你這樣的女人，總有一天會將這個機構(gòu)葬送了?！彼酒饋恚室鉁喩眍澏吨??！皩ξ襾碚f，這是一個可怕的想法，很高興我不用在這里看到這一天了?！?/p>

卡羅琳能夠理解布拉德為什么對他這種做法感到很滿意，因為這個機構(gòu)的頭兒歧視女人。他們覺得男人是龐大的，她心里想，同時用厭惡的目光怒視著他。如果她有時間，她會告發(fā)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