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利女士走出來，讓卡崔娜冷靜。然后她讓克萊瑞莎到里邊去。在關(guān)上門的時候，她沖我眨了下眼睛，嘆了口氣。我沒有聽清全部的對話――事實上，就算克萊瑞莎說過話，那也不清楚，但是貝利女士的話則清晰可辨。

“把你自己弄干凈，不然就什么也得不到!……別讓你自己難堪，不要那樣就進來!……你稱自己是個媽媽 你不是個媽媽。你本可以是的，只要你不再抽那種垃圾!”

門開了，克萊瑞莎絆著腳走出來，眼里含著淚。她的錢包掉在了地上，在彎腰撿它的時候，她又絆了一下，跌倒在那堆放著捐贈物的籃子里。在努力爬起來的時候，她嘔吐了，一部分穢物落在了籃子上。

卡崔娜和我跳過去幫助她，結(jié)果都滑倒在嘔吐物上。一陣強風(fēng)從門外吹進，嘔吐物的氣味充滿了屋子?？巳R瑞莎拒絕我們的幫助，但是她自己卻無法爬起來。她那漂亮的臉蛋變得蒼白松軟。

“抓住她，把她弄出去!”卡崔娜喊道。她又說了兩遍，我才意識到，她是在跟我說話?！八氐?抓著她，把她送回家。馬上!”

我盡量對克萊瑞莎溫柔點。她的衣服全脫落了，我不知道該碰她哪里。她又開始嘔吐了，這一次吐在了我的胳膊上。

“素德!”卡崔娜喊道。

克萊瑞莎現(xiàn)在完全躺在地上了。她淌著口水干嘔著，但是再沒有吐出東西來。這一次我用胳膊從她的腹部環(huán)繞過去，拖起她。我想我最好還是把她弄出辦公室，即使要拖著她。

“那個婊子不想讓我養(yǎng)我的孩子，”克萊瑞莎抱怨道，“我需要食物來養(yǎng)我的孩子!”她開始瘋狂地四顧――我意識到她是在找錢包。

“我的包!”她哀號道，“我的包，我需要我的包!”

她的腿開始亂踢，手舞足蹈地想要沖回辦公室。我拼盡全力，把她舉了起來，這讓我們同時跌倒，砰的一聲撞在畫廊的金屬網(wǎng)上。她癱倒在地上。我希望我沒有弄傷她，但是我不敢保證。

當(dāng)我回去找她的錢包時，我見到貝利女士站在門口。她手里拿著錢包。

“這是她要找的東西 ”貝利女士問道，“是嗎 !”我點點頭?！翱纯催@里邊。你想要幫助這位女士，那就看看她為什么想要她的包?！?/p>

我搖了搖頭，看著地板。

“看著!”貝利女士厲聲對我說。她大步走過來，把包塞到我面前。我見到一些安全套，幾支口紅，幾張她女兒們的照片，以及數(shù)袋海洛因，也可能是可卡因。

“離不開毒品，對吧，寶貝兒 ”貝利女士冷笑著譏問克萊瑞莎。我們都站在那里，時間雖然只過去幾秒，但卻像是一個小時。卡崔娜試圖要插話，但是貝利女士擺手制止了她。

“動手吧，素德，把她送回家。”貝利女士說。她彎下腰，低頭看著克萊瑞莎，“要是我見到孩子們來，告訴我說她們?nèi)鞗]吃東西了，我就把她們從你那里帶走。你聽到了 ”

貝利女士轉(zhuǎn)身離開?？ù弈葞е桓蹦魂P(guān)心的表情，遞給我?guī)讖埣埥?。我彎下身去，把克萊瑞莎臉上的嘔吐物和眼淚抹去。這次幫她的時候，她沒有拒絕。

我陪克萊瑞莎走上樓，去了她的公寓，幫她躺到沙發(fā)上。公寓里一片漆黑，我想最好讓她睡上一覺。在里屋，她的兩個女兒正坐在一張大床上，專心地看電視。她們看上去一個兩歲，一個四歲。我關(guān)上她們房間的門，把一杯水放在克萊瑞莎旁邊的桌子上。公寓里整潔又舒適，到處掛著飾物和相框，有些是耶穌基督的照片，有些是家人的?？諝獾奈兜缆勂饋砗孟袷莿倓偳鍜哌^。而克萊瑞莎就躺在沙發(fā)上，沉重地呼吸著，眼睛已經(jīng)睜不開了，情況一團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