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投票對我們一點好處也沒有!”有人喊了出來，“所以你為什么要這么歡迎他們所做的事情 ”這個問題引發(fā)了一片噓聲。

貝利女士讓大家安靜。“對不起，卡特萊特（Cartwright）女士，”她說，“如果你暗示我可能會從投票這件事情上得到任何好處，你可以盡管站出來說?！?/p>

“我可沒說你可能會受益，”卡特萊特女士說，“我是說你正在受益。你是不是得到了一臺新電視，貝利女士 ”

這帶來了更大的噓聲和一片明顯的笑聲。

“我要提醒你，”貝利女士喊道，試圖要恢復(fù)秩序，“我們在六個月里沒有騷擾，沒有槍擊，沒有謀殺。這全靠這些年輕人浪子回頭。所以，你可以選擇幫助他們，或者只是坐在那里哀號。至于我的電視，是誰給了你五十塊錢，幫你買新冰箱的 你，艾德女士，你是怎么得到那個新床墊的 ”

沒有人回答。

“這就是我的想法。你們都可以繼續(xù)胡謅，也可以認(rèn)識到我們每個人都在受益于我對這些年輕人的幫助?！?/p>

會議的其余議程差不多都這么熱烈，并且伴隨著同樣的模式。租戶們指控貝利女士放縱的幫派，并且從與他們的結(jié)盟中受益。她回復(fù)說她的工作就是要在一段時間里幫助租戶們，如果這意味著要以創(chuàng)造性的方法來應(yīng)對諸多問題，那她就需要獲得此類的方便。幾乎對于每一位抱怨的居民，貝利女士都能以給那人錢來支付房租，應(yīng)付日用，或者買食物或家具的實例來反駁。很明顯，她知道如何玩這個權(quán)力的游戲。我曾去過她的公寓幾次，盡管她從未讓我待過很長時間。她的家是她這一手腕的注解：家里有她和政治官員的合影，幾臺來自住宅局的新冰箱，以及成箱捐贈的食物和白酒。一間臥室里已經(jīng)堆滿了她隨自己喜好送給租戶們的小玩意兒。

在會議中，貝利女士一度提起了她從幫派那里拿到東西，并且應(yīng)用于眾多租戶的“捐贈”。曾反復(fù)告訴過我，他必須要讓貝利女士開心，比如，讓他的年輕成員們執(zhí)行她的命令，以及付給她月費，以換取在一樓大廳里賣毒品的權(quán)利。但這是我首次聽到貝利女士承認(rèn)這一慷慨之舉。事實上，她是滿懷驕傲之情來談起它的，重點強調(diào)了她把幫派的不義之財用于善舉的能力。盡管沒有租戶這么說，但我還從處得知，他們從幫派那里得到了報酬――以換取他們默許或者允許幫派在他們的公寓里隱藏毒品、現(xiàn)金，或者武器。對于一個貧困的家庭來說，很難拒絕幫派的金錢。

“我們?yōu)槭裁催€要談起 ”一位老人說，“為什么我們不只管去找警察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從他們獲得的幫助或者錢財當(dāng)中得到了什么 ”

“你們都想要這個地方干干凈凈，”貝利女士說，“你們想要這個地方安全。你們想要這個，想要那個，而且你們還想馬上就有。好吧，住宅局什么也不會做。所以我必須要想方設(shè)法辦到。”

“但是我們不能安全地散步，”這人說道，“我的車窗戶去年被射穿了?！?/p>

“沒錯，”貝利女士反駁說?！澳鞘侨ツ辏矣袝r候它就是會發(fā)生。但是你看這個地方已經(jīng)在變得干凈。你看人們乘車去商店，你覺得是誰在做這些 在你沖著和其他人吵嚷之前，你最好明白他們也是家人。而且他們在幫助你――比我跟你說的這些多多了?！?/p>

一個受到政客、店鋪老板、警察和其他人尊重的租戶領(lǐng)袖，如此表揚一個毒品黑幫，并且同其老大如此親密合作，這讓我意識到在這個計劃區(qū)里的人們有多么絕望。但是我也得知，貝利女士的妥協(xié)立場也來自于她的個人野心：為了維持她的權(quán)威，她就必須要同其他權(quán)力團體合作，在這里就是協(xié)助維持現(xiàn)狀的幫派。這就導(dǎo)致了這個怪誕的場景，貝利女士要公開維護那些槍擊以及給她的租戶家庭帶來麻煩的人們。盡管租戶領(lǐng)袖們并沒有多少好的選擇，但我還是無法相信他們有必要攪入這一道德的渾水。不過，我好奇貝利女士的行為有多少是在應(yīng)付限制她運作的困難情況，又有多少來自于她自己的權(quán)力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