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情意葬(1)

十二濯香令 作者:語笑嫣然


文/語笑嫣然

§ 誰造就,往昔的追憶

一切都只是巧合。

猶如墮進百花叢,卻只看到骷髏骨。朵朵香艷,但猙獰而悲傷。這樣的巧合,靳冰越寧可此生從來都不會遇見。

那么,才無所謂斷腸。

她的雇主卻告訴她,她錯了。

此藍沖非藍沖。

不是雇主想要找尋的那一位。

她的生生死死天庭地獄,都只是枉費心思。如同命運給她安排一個天大的玩笑,贈她玉宇瓊樓,她卻摔得粉身碎骨。

“那么——”雇主說,“這是你們紅袖樓的失職,你們要繼續(xù)替我尋找那個叫藍沖的人,我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要讓他有眼,無珠?!?/p>

靳冰越感到后背生涼。

漸漸地,夜色又深了一重。身后傳來低低的腳步聲。靳冰越仍是仰著頭,仿如僵硬的雕像般,就連說話也像是沒有張嘴。她道:“樓主,三更了?!?/p>

——來的人正是紅袖樓的樓主沈蒼顥。

他步態(tài)輕盈,帶著流水行云般的飄逸;白色的衣衫微微返著清冷的光,即便在暗黑的夜,也能夠映襯出他剛毅的五官,是恰倒好處的俊朗;而表情則十分沉著,稍有滄桑而欠缺了靈動;這與他的年紀(jì)是不相符的,他原本只有二十五、六歲,但那眉眼中滲透的冷峻,卻讓他看起來近似而立。他沉聲回應(yīng)她:“既然知道晚了,為何還不歇息?”

女子收回散漫的眼神,答非所問,道:“我托木姐姐從長白山帶回千年的靈芝,再過幾日,她便回?fù)P州了。待拿到靈芝,我立刻動身去找那,那——藍沖。”這名字就像一口苦茶,含在嘴里,浸痛了舌尖。

可是,沈蒼顥卻負(fù)著手,道:“不必了。”

“為什么?”靳冰越眉心一皺,瞪著沈蒼顥,“你是在責(zé)怪我未能完成任務(wù)?你要將這事情交給別的人去做?”

沈蒼顥低頭一笑,嘴角向左側(cè)微微上翹,目帶戲謔,道:“我已將定金退還給雇主,我們紅袖樓不再接她這單生意了?!?/p>

“為何?”靳冰越仍是不解??缮蛏n顥看來并不太想說明其中的原因,便拍了拍靳冰越的肩,道:“趁這段時間好好地休息調(diào)養(yǎng)一陣。再有新的任務(wù)我會分派予你?!?/p>

那幾日。靳冰越總是覺得,心頭仿佛堵了一塊碎石。又像牽開一片密閉的烏云?;蛘呤遣紳M泥濘的洼地。等等等等。總之都是復(fù)雜難以名狀的情緒。她漫無目的地穿梭在揚州城繁華的街頭,風(fēng)吹脂粉香,滿眼都是綺麗。

怎么看也是歌舞升平。

但卻不知那些光鮮的背后隱藏了多少的暗涌激流,百孔千瘡。靳冰越露出自嘲的笑意。突然,看見人群里有一縷淡粉色的身影穿梭經(jīng)過。步履匆忙,似帶著緊張。那正是托紅袖樓尋找藍沖的那名雇主。是一名年紀(jì)并不大的女子。盲女??床灰姈|西。但那水汪汪的眸子好像仍然能說話,只不過說的都是寂寞蒼白而充滿怨恨的話。

靳冰越忍不住好奇,悄悄地跟了上去。

§ 瀑布之下,深潭之上

原來只不過是回客棧?;厮淠_的地方。沒有任何可疑。靳冰越淡淡地舒了一口氣,暗笑自己的莫名其妙。

轉(zhuǎn)身便走。

但尚未跨出客棧的門,突然聽得樓上房間傳來噼里啪啦的一陣響。

靳冰越拔腿折回。撞門進去,便聽那女子憤怒焦急地哭喊:“你們以為自己有多大本事,能從本姑娘手里搶東西,若在以前,我必要你們血濺當(dāng)場……”話還沒有說完,破窗而出的賊人已經(jīng)沒了蹤影。靳冰越的目光落在女子漆黑空洞的眸子里,心中一痛,便單膝跪地扶住她,問道:“你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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