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慶叔哪里料到這陣勢,一時之間難以抉擇。沈齊高聲叫道:“按照規(guī)定,科舉考試中,若是有誰中途退場,就等于自動放棄考試。楚天闊,難道你要放棄比試,拱手認輸么?”
“切!我去你奶奶的。老子不上茅房,鬧出人命你負責(zé)?”“楚天闊”尖著嗓子喊道,這次我有一點兒聽出蕭笑的聲音來了。還好,旁人都沒有注意。這時,蕭笑早就捂著肚子跳下高臺滾到人群中去了。龐三胖子哂笑道:“這便是你們口中那個能干的東魏酒師么?還沒開始比試,就嚇得夾著尾巴屁滾尿流地逃跑了。這比試還有什么比頭?快點兒趁早把花紅給龐三爺爺奉上,三臺大轎抬爺爺進沈家酒坊吧?!?/p>
老夫人原是坐在高高的看臺上,一言沒發(fā),聽到龐見的話,面露不悅,冷冷道:“龐三胖子,我沈家請的只是個打理酒坊的下人,合得著用三臺大轎么?”龐見這才意識到自己口誤,忙自己打自己的嘴巴,邊打邊道:“是我胡說八道。沈老夫人請開恩,請……”
這時候,一身貂裘的“楚天闊”已經(jīng)從人群中呼啦啦沖上臺來,他一上來就喊道:“比試可以開始啦。比什么?”我總覺著他和方才沖下臺的那個“楚天闊”有些不同,卻也沒太在意。冰凝已經(jīng)掩口笑道:“明月欣兒,你說我這個大哥,三伏六月天的穿成這樣子,熱是不熱?會不會中暑?”明月欣兒盡是笑著,也不說話。寶寶一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說道:“今個兒沒有太陽,風(fēng)又大。還算是涼快的啦?!彼齽傉f完,猛然注意到“楚天闊”,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們一并笑做一團。
慶叔趁機扯開嗓子道:“各就各位,下面比試可以開始——請二位接著我們的比賽項目:論酒。第一:請二位分別說出酒的來源。簡潔即可,貴在多項。”
“慢著!我反對!”“楚天闊”跨上前來,說道,“這豈不是太不公平了么?若是我知道得多,我先說了,那個人原是不知道的,他也跟著說了,算哪個的?依我之見,不若我們二人分別用筆將答案寫下,交于裁判大人查看,如此可好?”
慶叔猶豫道:“這個……”老夫人微微道:“如此甚好?!睉c叔傳令,當(dāng)下有人把筆墨紙硯傳上來,擺放在龐見和“楚天闊”面前。
明月欣兒摩拳擦掌道:“這個蕭笑,看我等會兒不一拳把他的鼻子打扁!他以前只是養(yǎng)蜂,從沒見他給我寫過只字片語。我懷疑他分明是不會寫字的,卻還要畫到紙上去,充什么能人,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此時“楚天闊”和龐見二人已經(jīng)提起筆來,開始寫了。我卻已經(jīng)看出端倪,這個“楚天闊”,豈止是會寫字,看他拿筆的風(fēng)范和架勢,定然是個握筆有十?dāng)?shù)年功力的人。我細細端詳之下,已然明白:原來方才蕭笑是趁著上茅房的工夫,換人去啦,替身他早已找好,是以全無懼意。眼見著龐見已然寫完,“楚天闊”卻仍是寫個不停,偶爾還在沉思。龐見不禁揚揚自得。
不覺間,小半炷香的工夫已經(jīng)到了。慶叔宣布道:“時間到。請二位師父上交答卷?!碑?dāng)下有人把兩人手中的紙收走,交到裁判卓明起手中。卓明起拿起一份,念道:“‘杜康造酒說,儀狄造酒說’。不錯,不錯,這是龐師父的答卷,果然是很全面的。”龐見聽了,越發(fā)不可一世起來。
明月欣兒簡直要氣炸肺了,她攥著拳頭,小聲說道:“這個蕭笑,簡直瘋啦!看我一會兒不揍死他我不叫明月欣兒!”我微笑著安慰她,“稍安毋躁。楚天闊不一定輸?sh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