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把家里人當(dāng)成了磨刀石，特別是母親。

母親真不該做他的磨刀石。母親挨打的時(shí)候，真不該跟父親配合得那么默契。

當(dāng)母親哭起來后，羅杰就想走，但父親又說話了：

"你問過她沒有？"

母親顯然不明白父親的意思，但她說："問過。"

缺那半顆牙齒，她想用舌頭頂住，因而說話的聲音有些夾生。

"是誰干的？"

母親愣了片刻，說："不曉得。"

"她自己也不曉得？！"

"她能曉得啥呢？"

母親的聲音在往后縮。但父親并沒有出手打她，只咯吱咯吱地咬牙。

偏廈里，像有老鼠在啃木箱。

等父親不再咬牙的時(shí)候，母親又說："她能曉得啥呢……"

父親說："管她曉不曉得，必須給我問出來！"

"問出來又能怎樣呢？"

"嫁出去！是牛是馬，都給我嫁出去！"

聽到這句話，羅杰的心就碎了。

這種感覺，超越他的年齡，因而特別的有一種分崩離析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