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比法拉里斯(Phalaris)或西拿基立(Sennacherib)[譯注] 法拉里斯是公元前549年西西里的暴君,用銅制的牛燒紅將人活活烤死,很像我國殷紂的酷刑炮烙;西拿基立是公元前7世紀的亞述國王,兩次入侵猶太王國,擊敗巴比倫重建尼尼微,是手段殘酷的暴君。更為殘酷,比戰(zhàn)爭、瘟疫或蝗災(zāi)破壞性更大而又不肯悔改的罪人,將被剝奪作基督徒和參加宗教活動的權(quán)利,也就失去進入天堂的希望。主教告誡數(shù)量眾多的教士、行政官員和人民,要與耶穌的敵人斷絕交往的關(guān)系,不容這些人進入自己的家門,不和這些罪人共餐,也不能在一起共同生活,更不讓他們參加莊重的葬禮。托勒密教會的名聲并不響亮,所作所為引起反感,卻向全世界的姊妹教會發(fā)出了這份聲明。那些拒絕遵守這?教令的俗人,將被視為與安德洛尼庫斯及其邪惡的追隨者同罪,要受到同樣的懲罰。這一可怕的宗教法規(guī)用非常技巧的方式,強加于拜占廷法庭,使得惶恐萬分的庭長只得向教會乞求寬恕,也使得這位赫爾克里士的后代子孫,可以命令一位俯伏在地的暴君平身,這種樂事倒是不容易獲得。諸如此類教規(guī)和事例,一直都在毫無知覺的狀況下,為長期騎在帝王頭上的羅馬教皇,鋪平勝利的道路。
其六,公開演說的訓練: 每一個獲得民心的政府,都經(jīng)歷過群眾粗俗不堪和無的放矢的叫囂和吶喊,并產(chǎn)生很大的效用。這種肆意的攻訐隨著沖動的情緒,很容易傳播開來?冷漠的性格受到激發(fā),堅定的理由也被推翻,凡聽到的人在內(nèi)心引起共鳴的同時,也受到周圍廣大群眾的影響。公民自由權(quán)利受到徹底破壞,使得雅典的政治煽動家和羅馬的護民官全都沉默下來。布道的風氣是基督徒獻身宗教相當重要的表現(xiàn),但在古代的廟宇里卻付之闕如。直到帝國各地的講壇擠滿神圣的宣講人,他們能享有異教前輩想也不曾想到的特權(quán),從這時起帝王再也不會聽到群眾演說家的刺耳聲講道是主教最重要的職責,有時會托付給長老,像是克利奧斯托和奧古斯丁。。護民官所提出的理論和雄辯,馬上就會出現(xiàn)許多熟練而堅定的反對者,同樣在后面跟?很多搖旗吶喊的人,爭著出頭加以反駁。在這種情況下,真理和良知的目標往往從敵對情緒的斗爭中獲得意外的支持。不論是主教還是受到主教慎重委以布道特權(quán)的長老,知道順從的聽眾被各種繁雜的宗教儀式擺布得非常聽話,布道者對自己的講辭,絲毫不用擔心會有被打斷或受到質(zhì)疑的危險。
基督教教會對上級的指示會嚴格服從,只要羅馬或亞歷山大里亞大主教用居于高位的手定好音調(diào)伊麗莎白女王在政府實行特別措施時,常常運用這種言辭和手段,來博取民眾的好感。她的繼承人感受到這種“鼓聲”的敵意,再下一代更是如此,那就是她所說的:“要向人?講道理,擊鼓把牧師召來?!?,從意大利或埃及數(shù)百個講壇,立即會響起完全相同的和聲。這種制度的設(shè)計值得贊許,但是效果并不理想。布道人敦促大家履行社會職責,他們稱頌完美的修道士所具有的品德,對個人而言會帶來極端的痛苦,對人類根本沒有一點益處。他們對慈善事業(yè)的規(guī)勸,暗中透露希望為了賑濟窮人,最好讓教士來管理信徒的財產(chǎn)。代表上帝最崇高的屬性和法則,為形而上學的詭辯、俗氣的儀式和虛構(gòu)的神跡這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所玷污,他們用最大的熱情所鼓吹的主題,不外是憎恨教會的反對者,發(fā)揚宗教美德服從教堂的神職人員。當公眾?和平因異端邪說和分裂活動而受到干擾的時候,神圣的布道者便吹響了引起不和的號角,甚至煽動叛亂也都在所不惜。這時會眾的頭腦會被神秘的論調(diào)所擾亂,挑逗性的言詞更激起狂熱情緒,于是他們從安條克或亞歷山大里亞的基督教堂里沖殺出來,準備自己去做殉教者,或者讓別人去為教會犧牲。這種在風格和語言方面發(fā)生謬誤的狀況,在拉丁地區(qū)主教的激烈演說中隨處可見。但是格列高利(Gregory)和克利索斯托(Chrysostom)的文章,卻常常拿來和雅典最輝煌的典范相比,不管怎么說至少比亞洲的狀況要好得多這些謙恭有禮的演說家知道,他們拿不出奇跡當禮物,只有努力靠口才混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