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好主婦貝蒂 · 克洛格吧。對于一個反社會分子來說,不管扮演南丁格爾或克洛格,都似乎很奇怪。”
“你認為我是反社會分子?”
“這個嘛,凱勒,你這一行的工作性質(zhì)不就是這樣嗎?你是個殺手,接案子的職業(yè)刺客。你離開紐約,到外地殺掉陌生人,然后人家付錢給你。如果你不是反社會分子,怎么會做這種工作?”
他思索著。
“好吧,”她說,“我不是刻意提起這個話題的。 反社會 只是個詞兒,什么意思誰會曉得?我們來談談別的吧,比方我為什么打電話給你,叫你過來這兒?!?/p>
“好。”
“其實呢,”她說,“找你來的理由有兩個。首先,你的錢送來了。邁阿密,還記得吧?”
“噢,記得。”
她遞給他一個信封。“我想你會想拿到的,”她說,“雖然在你心目中一定沒什么份量,因為你從沒問起過?!?/p>
“我?guī)缀鯖]想到過?!?/p>
“嗯,當你在忙著做善事的時候,干嘛會去想到這些血腥錢呢?不過你大概會用得著?!?/p>
“那當然?!?/p>
“反正你總可以用來買郵票,充實你的收藏。”
“是啊。”
“你的收藏現(xiàn)在一定很豐富了?!?/p>
“一直在增加?!?/p>
“我相信。凱勒,我打電話給你的另一個原因,就是有人打電話給我。”
“哦?”
她又給自己倒了點冰紅茶,喝了一口。“有工作,”她說,“如果你想做的話。在波特蘭,跟工會的事情有關(guān)?!?/p>
“哪個波特蘭?”
“你知道,”她說,“我老忘記緬因州也有一個波特蘭,但那里的確就有,而且我想他們那里也有自己的勞工問題。不過這個案子是俄勒岡州的波特蘭。其實呢,是在海貍屯,不過我想那里是郊區(qū),只是郵政編碼跟波特蘭一樣。”
“正好就在這個國家的另一端。”
“搭飛機幾個小時就到了?!?/p>
他們彼此相望?!拔疫€記得,”他說,“以前你只要到機場柜臺,告訴他們你想去哪里。你數(shù)了鈔票,他們會很高興你付現(xiàn)金。你必須給他們一個名字,不過當場現(xiàn)編也沒關(guān)系,而且除非你想開支票付錢,他們才會跟你要身份證明。”
“現(xiàn)在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凱勒。”
“他們以前連金屬探測器都沒有,”他回憶,“也沒有掃描機。然后開始有金屬探測器,但早期那種沒法檢查到地面。我認識一個人以前常把槍塞在襪子里,走上飛機。從沒聽說被逮到過。”
“我想你可以搭火車吧?!?/p>
“或是快艇,”他說,“繞過南美最南端的合恩角。”
“為什么不能走巴拿馬運河?因為有金屬探測器?”她喝完杯子里的冰紅茶,嘆了口氣?!拔蚁肽慊卮鹞业膯栴}了。我就告訴波特蘭那邊,說我們沒辦法接?!?/p>
晚餐后她開車送他到車站,又陪他到月臺等車。他打破沉默問她是否真覺得他反社會。
“凱勒,”她說,“那個評論毫無根據(jù),我根本是隨口說說而已。總之,我又不是心理學家,我甚至不確定這詞兒是什么意思?!?/p>
“是指一個人缺乏是非對錯的判斷力,”他說,“他明白其中差異,但不認為可以適用在自己身上。他缺乏同情心,對其他人沒有任何感情?!?/p>
她思索著這個問題?!奥犉饋聿幌衲惆?,”她說,“你去工作的時候除外。有沒有人可能會是兼職反社會的?”
“我想不可能吧。我看過這類主題的書,一些病歷之類的。書里所寫到的反社會分子,童年時代幾乎全都會發(fā)生三種狀況。縱火、虐待動物,還有尿床?!?/p>
“你知道,這個我也聽說過。在哪個有關(guān)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剖繪人員和連續(xù)殺人犯的電視節(jié)目里看到的。凱勒,你記得你的童年嗎?”
“大部分都記得。我以前認得一個女人,她宣稱她記得自己出生那時候。我沒法追回那么遠,而且有些事情記不全了,不過大部分都還記得很清楚。這三件事情我從沒做過。虐待動物?老天,我愛動物。我告訴過你我養(yǎng)過的那只狗?!?/p>
“納爾遜,不,抱歉,那是你幾年前養(yǎng)過的那只。你告訴過我另一只的名字,但我想不起來了?!?/p>
“士兵?!?/p>
“對,士兵?!?/p>